第二十三章 我是紀辰

少年得意的一笑，表情神秘的低聲說道：「這裡的情況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哦？」紀辰一挑眉毛，正要繼續詢問，忽聽到遠處一名守衛朝著這邊呼喝道，「猴子，還有那個你，那個新來的，別在那墨跡偷懶，快點幹活，找抽呢，是吧？」

紀辰扭頭一瞥，卻見一個靈氣境八階的守衛正朝著自己這邊怒目呵斥，還揚了揚手中的鞭子。

少年趕緊一低頭，拉了拉紀辰的胳膊，低聲道：「快低頭，裝作幹活的樣子。」

紀辰回瞪了一眼守衛，推起面前的車子，緩緩前行。那少年則和紀辰並肩而行。

「你叫猴子？」紀辰又打量了一番少年，發覺對方確實很像一隻猴子。

「你看我這身形，你也該猜到了，何況我本身也姓侯，對了，新來的，你叫什麼？」少年眨著眼睛問道。

「紀辰！」

「嗯，名字不錯，不過你最好自己把名字記牢了，否則以後可能會忘記。」

「這是為何？」紀辰深感好奇，望著少年露出詫異的目光，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這裡的奴隸都沒有名字，全部都只有代號，噥，你看！」少年一指腰間，一塊方形的木牌掛在少年的腰間。

紀辰順手拿起那塊木牌，仔細端詳，這是一塊極硬的木牌，三寸來長，約半寸厚，刷了一層黑漆，上面凹刻著「八十一」三個醒目的白sè印紋。

「這是什麼？」紀辰將木牌還給少年，追問道。

「這就是我的代號，八十一！」

紀辰沉默了，他已經明白了，這個礦場奴隸有幾百人，若是一一的記住他們的名字也不太容易，所以就給他們都編了一個號碼，方便守衛們召喚。「這裡的人一個個都完全沒有生氣，和行屍走肉無異，名字也失去了它的意義，也許編號更適合他們吧！」

紀辰此念頭一閃而過，隨即心念一動，問道：「那為何剛才的守衛叫你猴子，而不是八十一？」

「你覺得對我而言，是『猴子』這名字更容易被別人記住，還是『八十一』這數字更容易被記住？」

紀辰嘆了口氣，沉默了。

「一個名字會被別人記住，不在於這名字多麼響亮，更重要的是這名字的主人能不能給這名字打上鮮明的烙印，否則和一串數字有何區別？」紀辰看著「猴子」腰間的木牌，一絲傷感油然而生。

這時，一名守衛走了過來，手裡面赫然拿了一塊同樣大小的木牌，上面刻著幾個醒目的白sè印紋——八百三十四！

守衛將木牌塞到紀辰手中，丟下一句「帶好了，以後這就是你」，隨後轉身離開。

「這就是我？」紀辰凝視著手中的牌子，沉默了半晌，猛地抬起頭，眸子里閃現著決絕的目光，喃喃自語，「我是紀辰，不是一個冷冰冰的數字！」

紀辰用力一握，頓時在那木牌之上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指印，「猴子」見狀一把拉住紀辰，急聲道：「別把牌子捏碎了，否則守衛們饒不了你！」

紀辰被對方這一拉，也清醒過來，自己來到這裡還有目的，不能因為一塊破牌子就亂了分寸。紀辰將木牌別在腰帶里，用腰帶擋住了那幾個數字。

二人繼續推著空車朝礦洞走去。

不時地有奴隸推著裝得滿滿靈石的鐵皮車，從礦洞裡面上來，守在礦洞外的兩名守衛則上前逐一檢查，檢查他們身上是否私藏了靈石。但是對於進礦洞的奴隸卻是視而不見。

紀辰和「猴子」並肩進了礦洞。

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漆黑，雖然光線很弱，可是崖壁上靈石散發出的點點流光也將礦洞裡面照的朦朧可見，很有一種神秘的幽暗味道。

沿著巷道前行十幾米，前方空間頓時一片開闊，紀辰抬眼望去，卻見一條巷道陡然間分成了八條巷道，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延伸而去。

「猴子」一指最左側的巷道，小聲說道：「那條巷道我們不允許進入，其它的則隨便出入。」

紀辰一瞥，只見最左側的巷道口出站著兩個人，看其穿著絕非礦場的守衛，倒似是和紀辰等人一樣的奴隸。

「他們也是奴隸吧？為何要守著那條巷道不讓進入？」紀辰隨口問道，這時卻見兩個人一前一後分別從那巷道中出來，推著裝滿靈石的車子，朝這邊走來。

「他們為何可以進入？」紀辰一指迎面走來的二人。

「他們是牛簡的手下。」「猴子」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似乎還有一絲痛恨。

「牛簡？」紀辰心中一動，卻盡量保持不動聲sè的追問道，「他是誰？」

「三年前這個叫牛簡的人來到礦上，此人竟然是一名七階的靈修，實力更是極為強悍，礦上的所有奴隸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很快他就聚攏了一批人成為他的手下，至於那些不願意歸順他的奴隸，很多都被他暗中殺死了。」

「這人如此胡作非為，難道礦上的守衛們不管嗎？」紀辰一皺眉，對於這等草菅人命的事情，紀辰一向都是深惡痛絕。

「這牛簡似乎和監守們關係極好，所以就算他這麼做也沒有人管他，更何況礦上每年都會死很多人，牛簡殺的幾個根本不算什麼，話又說回來了，又有誰會在意我等奴隸的死活呢？」說到這裡，連「猴子」的臉上也閃現出一絲悲涼。

紀辰默然不語，心情極為沉重，一種說不出的壓抑之感，彷彿一塊萬斤巨石死死地壓在心頭，整個人提不起一絲jīng神。

「所以現在不少的奴隸都成了牛簡的手下，對其言聽計從，剩下還有一些沒有臣服於他的，也大都是逆來順受，敢怒不敢言罷了。」

紀辰突然問道：「那牛簡為何要把持著那條巷道呢？」

「猴子」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四下瞧了瞧，見沒有人，於是趴到紀辰的耳邊，將聲音壓得極低，悄聲說道：「我懷疑……他們是在偷盜靈石！」

紀辰「騰」的一下拉開了與「猴子」的距離，臉上露出極度驚詫的神情，獃獃的望著對方半天，才緩緩問道：「這種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難道你也是牛簡的手下？」

「猴子」食指放在唇邊比劃了一下，示意紀辰不要太大驚小怪，又四處瞟了一下，這才小聲道：「我當然不是牛簡的手下，可是我卻知道，雖然我沒有確鑿的證據。」

紀辰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果然，「猴子」稍微沉思了一會，開口道：「這裡是一片下品靈石的礦脈，出產的靈石基本上都是下品的靈石，可是在我呆在礦上的這七年時間裡，卻曾經開採出過三塊中品靈石，而第三塊中品靈石就是我采出來的。」

這時，從最左邊的巷道中走出一人，看到紀辰和「猴子」兩人後，淡淡的道：「『猴子』你又在偷懶嗎？」

「猴子」看到那人，眼中閃出一絲懼意，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沒有，沒有。」

那人隨即把目光轉移到紀辰身上，凝視了一陣，又轉身走進了巷道。

「此人就是牛簡？」紀辰忽然開口道。

「不，不是，他是牛簡最得力的手下，他叫崔斌。」

紀辰暗自點頭，這個崔斌明顯是一名靈氣境五階的高手。

兩個人繼續朝著一條巷道里走去，這條巷道里奴隸很少，越往裡走越看不見其他人的影子。

「你剛才說到了挖出中品靈石，然後呢？」紀辰一看四下無人，繼續問道。

「那塊中品靈石……哎呀，我這輩子還是頭一回看到中品靈石，哎呀呀，那真是太……」「猴子」頓時回想起了當初自己挖到中品靈石的情景，一下子思維就都轉換到中品靈石上面去了，完全忘記了正在討論的話題。

「喂喂喂，說正題，說你如何知道牛簡偷盜靈石的。」紀辰無奈，只好趕緊打斷他的話茬。

「哦，哦，對哦，好像扯遠了，」「猴子」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接著道，「這件事情很快就被牛簡知道了，他叫我把那塊靈石給他，我當時也沒多想就給了他，可是，後來我發現在牛簡上交的靈石中，根本沒有那塊中品靈石！」

「這不太可能吧，礦洞外面不是專門有守衛負責檢查奴隸身上是否有藏匿靈石的嗎？」紀辰搖著頭說道，表面上好像不相信「猴子」的話，實則是想進一步刺探虛實。

果然，「猴子」一臉憤慨表情，急道：「你還不相信？我要是說了半句假話，就叫我……」他還沒有說完，紀辰就捂住了他的嘴。

「好啦，這種事情就不必要賭咒發願了吧！我信了！」紀辰微微一笑，點著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