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假正經和一條手帕
藍潼汗顏:「你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行吧,我不耽擱你時間了,不過等有空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切磋一下啊,我很想試試咱倆誰的輕功比較好,或許我該把我師父叫過來也跟你比比?」
藍潼懶得跟她廢話,留下「走了」二字之後,動用輕功離去。
待藍潼回到馬車前,景離早已坐在車廂中。
玉墨道:「藍潼大人,殿下說您來了讓您進馬車中。」
「哦。」
藍潼未多問,進了馬車。
一進去藍潼就察覺到不對勁了,景離身上茶水的味道還在,車廂內封閉的狹小空間讓藥力發揮的更快了。
景離坐在榻上,如玉一般的臉上渲染著不正常的緋紅,呼吸也有些急促。
藍潼道:「殿下,屬下還是出去吧。」
景離立刻道:「不許!你就在這裡坐著!不許動!」
藍潼抿唇,「孤男寡女,不成體統。」
「呵。」景離喘著氣,聲音也變得軟了起來,「你想吃本皇子的狼時可沒想過成不成體統。」
藍潼:「………」
馬車緩緩行駛,而在車廂內的兩人都有些煎熬,藍潼帶著面巾沒想到那葯對她也有作用,雖然她極為克制,但身體里似乎依舊有什麼東西隱隱躁動。
一股莫名火滾燙的在她體內叫囂著,彷彿要衝破她的軀體。
原來這就是中催.情葯的感覺。
藍潼掀開帘子想透透氣,剛掀起一個角,景離立刻道:「放肆!你想讓他們都看到本皇子這般模樣嗎?」
景離如今臉紅的不像話,身體軟的像水只能靠在榻上,雙眼濕漉漉的眼角還帶著一抹緋紅,無論是動作還是聲音,任哪一個女子見了都難以把持。
可藍潼偏生硬的像塊石頭,道:「那殿下可否讓我先出去?」
體內無名火燃燒,很多的是些無名氣,心中有氣時連自稱「屬下」都忘記了。
藍潼不理解,這是心理變態的刻意報復嗎?
他自己中藥自己難受就罷了,為何還非要帶上自己。
景離堅持道:「你不許走,留在這裡陪我。」
藍潼忽的笑了一聲,笑聲彷彿帶著輕蔑之意。
「殿下難道就不怕屬下中藥后對殿下做些什麼嗎?」
景離抿唇,死死盯著藍潼,他中藥時間比藍潼要長,能強撐著意識穩住呼吸已經很是費勁了。
藍潼靠在車廂上,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好似京城中那放蕩不羈的紈絝小姐調戲男子的模樣。
她淺如琉璃般的雙眸淡淡向景離身下看去,意味深長道:「還是說殿下是故意如此,實際上殿下心中也在偷偷期望屬下做些什麼呢……」
藍潼的目光還未落到,景離便已通紅了臉,他用儘力氣抓起桌上的茶杯朝著藍潼扔去,怒斥道。
「滾出去!」
藍潼忙不迭的滾了,景離甚至連她的身影都未看清。
藍潼走後,他望著原本藍潼坐過的位置,不知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紅著臉小聲嗔罵了一句。
「原來平日里都是假正經,真是看錯你了。」
藍潼出了馬車忍不住一把摘了面巾扔掉,大口呼吸著外面乾淨的新鮮空氣,還沒吸兩口,被玉墨看見了。
他想都沒想掏出一塊手帕就往藍潼臉上招呼,藍潼沉浸在新鮮空氣的快樂中,壓根沒想到玉墨會有這麼個動作,她瞬間被玉墨鎖住脖子,然後一塊手帕就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藍潼日了狗,質問道:「你幹嘛?鬆手!」
玉墨是景離身邊的人,姑且算是同事,藍潼如今難受著,也沒想對他動手。
玉墨一臉冷漠,道:「殿下說過,在外面你不能摘下面巾。」
「你快鬆手,我要被你捂死了。」
玉墨這才鬆開手,他不忘提醒道:「你剛才扔掉了面巾,這塊手帕我先借給你捂著,記住殿下的話,不準露臉就是不準露臉。」
「行了知道了。」
藍潼無奈至極,果然變態周圍都是變態。
瘋批大變態身邊跟著刻板的小變態!
兩人這番動作已經被馬車落在原地了,周圍人紛紛看著倆人,議論聲傳進耳朵里。
「這是誰家夫郎,這般兇悍,連妻主的臉都不讓露出來。」
「好像是四皇子府的人,我記得那個男子是四皇子身邊的貼身小侍。」
「我瞧著那女子一身黑衣,剛才還扔了面巾,該不會是暗衛吧?」
「應該是,沒準是前幾天傳出被四皇子用鞭子打了的那個影衛吧?!」
此言一出,眾人興沖沖的開始猜想。
「這小侍可以啊,幾天功夫就把暗影閣第一高手拿下了!」
「人家小侍長的確實不錯,聽說四皇子的影衛是暗影閣第一高手,沒想到還是個夫管嚴啊~」
流言蜚語傳進玉墨的耳朵,他耳根一紅,狠狠剜了一眼藍潼后快步去追馬車。
無辜的藍潼只得裝作沒聽到,也跟著快步去追馬車。
結果她剛走,看熱鬧的那群人又道。
「看來這第一影衛也為情所困啊,見夫郎生氣趕緊追著哄~~」
藍潼聽到差點把腳崴了。
四皇子府。
玉墨提前通知了太醫,如今她已經在府內等著了。
景離回去換了身衣裳,太醫把了個脈,開了副葯,景離要了兩份,另一份自然是藍潼的。
而藍潼本人並沒有跟回未央殿,而是跟玉墨說了一聲,回後院洗冷水澡去了。
洗完澡,藍潼順手把玉墨的手帕洗了,畢竟要還回去,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她翻了一下原主的衣服。
總共就三件,全是夜行衣,一模一樣,上面刺繡著暗影閣的標誌。
藍潼換了一件,正在一邊束髮一邊思考用什麼掩面之時,敲門聲忽然響起。
「進。」
似曾相識的聲音隨著推門聲傳來。
「影衛大人,奴才來給您送葯了。」
藍潼回頭,送葯的是玉書,幾天不見玉書憔悴了許多。
藍潼收回目光,道:「放桌上吧。」
玉書將葯碗放到桌上,可藍潼遲遲未聽到他離開的聲音。
等藍潼束好了頭髮,轉身就看見玉書站在那裡,清雋的臉上含著淚,顯得弱小又可憐。
藍潼蹙眉,問道:「你怎麼不走?」
玉書一愣,眼淚都要倒流回去。
正常人不是應該問他為什麼哭嗎?這個人的情商和相貌完全不成正比啊!
他突然跪在藍潼面前,聲音帶著哭腔,道:「影衛大人,你幫我在殿下面前說說好話吧……我在洗衣房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他伸出雙手,原本白凈纖細的手洗了幾天的衣服已經泡的通紅,指腹上皺皺巴巴,好幾處還磨破了皮。
藍潼只瞧了一眼,便坐回了榻上,拿起桌上的葯碗一口乾了下去。
猛烈的中藥味苦到極致,喝到嘴裡甚至有些上頭,但她連眼都未眨一下就喝光了。
她言簡意賅道:「幫不了。」
玉書慘兮兮的哀求道:「影衛大人,我知道殿下特別信任你,如果是你開口,一定可以的!」
「可我為什麼要幫助你呢?」
玉書咬著嘴唇,沉默了半天才有些不甘的開口道:「怎麼說奴才也是因為您才被罰啊……」
藍潼慢條斯理的說道:「可我並沒有請求你的幫助,原本就沒事,你非要多兩句嘴,險些害的我跟你一起受罰,你不是第一天伺候你的主子了吧?你知道他的脾氣還偏偏多嘴說那幾句話,不就是想賣個人情給我嗎?我沒收你的人情,你自作自受挨了罰,如今還有臉說這種話,當真叫人意外啊。」
玉書被藍潼這番話說的臉都沒了。
原本他可以去找玉墨求情,但他還抱著一絲對藍潼的幻想,聽說后廚的人給藍潼煎藥自告奮勇的給她端來,卻不想不僅沒有受到半分憐惜,還被藍潼如此直白的折辱了一頓。
他羞憤交加的掉下眼淚來,嘴硬道:「奴才沒想那麼多……奴才就是心疼大人……」
藍潼聽到哭聲就心煩,她突然想起洗完的手帕好像還放在盆里,這才起身想去晾起來。
她順口說道:「少說兩句,趕緊離開。」
玉書看著她的身影,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藍潼對他這麼殘忍。
他掉眼淚的樣子就像一朵無辜又嬌弱的小白花,府里的侍衛,哪怕是侍衛長面對他掉眼淚都不能做到無動於衷,難道藍潼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藍潼拿起木盆里的手帕,看了一圈屋內,決定放到窗欞上晾乾。
玉書看到她手中的手帕覺得眼熟,等藍潼放到窗欞上時他忽然認了出來。
這不是玉墨的手帕嗎?!
手帕是私密物品,男子不能隨意送出,除非……難道藍潼跟玉墨……?
玉書震驚的不能回神,沒想到玉墨平時冷若冰霜,私下裡甚至都把手帕送給藍潼了!
藍潼還親自洗乾淨晾起來!
他內心嫉妒到變形,憑什麼玉墨那個死冰塊臉能被藍潼看上,而自己在藍潼這裡卻倍受屈辱!?
他臉上露出一抹僵硬到難堪的微笑,道:「大人,那個手帕是玉墨的嗎?」
「嗯。」藍潼這才想起他還沒走,「你怎麼還不走?」
玉書拚命忍住扭曲的尖叫,他咬牙道:「奴才告退。」
看著他的背影,藍潼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