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茶館問心

17,茶館問心

張課回到軍人接待站，黃老師問張課：「省城是不是很繁華？都去哪裡逛逛了？」

張課說：「第一次來，沒敢走遠」雖然張課上一世也來過幾次省城，但也不是很熟，更何況這還是老城沒改造的樣子，記憶中的90年代的省城，張課就來過一次，還是為了去滬市從這裡轉車。只在火車站附近短暫的停留幾個小時而已。

黃老師說：「下個月你就去滬市了，那裡是十里洋場。你要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別被花花世界迷了雙眼，考上大學不是終點，人與人的區分就是從大學開始的，積極上進的人，大學繼續努力，畢業后風生水起。不思進取的人，大學放任自我，畢業后也就平淡無奇。老師只有你一個，可謂是得意的學生，老師希望你做上進的人，老師以你為傲！」

張課低頭說：「知道了。老師。」

「下午你唱的那首歌不錯，我以前沒有聽過，省城的同學也沒有聽過，你是從哪裡聽到的？還是你自己寫的?」

張課說：「胡亂哼哼的」

「早點歇息吧，明天還有2場」

第二天的演講同樣是人山人海。演講結束時，八中的老師在台上風趣的說：「同學們要不要聽張課同學的少年！」台下齊聲喊道：「張課，來一個，張課，來一個」

主持老師見黃老師點頭，便說：「願築夢的少年永遠保持初心，下面請聽歌曲：少年，演唱者，張課，詞曲作者，張課！」

張課只好拿起話筒上台演唱。後台突然響起音樂，張課也有些納悶，熟悉的主旋律傳來，雖然只有電子琴的單音。不過，有伴奏肯定比清唱效果要好太多。

校外的何運輝大體上知道賣書的規律了。張課演講前1小時和演講后1小時是賣書的高峰期，9點到11點這個時間反而是空閑。

長子與輝子二人8點到9點，賣了300多套。9點后，兩人收攤趕去劉經理的總店送1000套書，劉經理早已準備好現金1萬8千塊，錢貨兩訖。長子開車趕回八中還不到10點半，過一會，學生三三二二的開始圍過來，又賣掉了200多套。

中午吃過飯，一點左右，長子把車開到育才學校門口。

只見門口站了很多學生等著何運輝他們到來，便圍上來買書，好在同學們組織能力很強，和前幾次一樣，一個同學代表買好幾十套，自行拿回去分好，一會兒就賣了400多套，然後一直到晚上再也沒有賣出去一本。最後要走的時候一問才知道，學校總共才400多學生，已經人手一套了。早知道二點那會兒就該回陳縣了，白站了二三個小時不說，還耽誤回家的時間。為了不趕夜路，又在省城住一晚。

下午到育才中學演講。晚上梅林冰箱廠廠長張舉生設宴招待陳縣一中的老師。可見梅林對教育的重視。

梅林冰箱廠是省城內第一納稅大戶。別的單位在轟轟烈烈的下崗。他們逆勢而行，企業搞的紅紅火火。83年以前梅林廠是輕工機械廠，瀕臨倒閉，舉步維艱。連個廠長都沒有。沒人願意當這個爛攤子廠長。83年調來張舉生當副廠長行駛廠長職權。84年轉產生產冰箱，短短三年，87年就產值達5000萬，喊出梅林梅林，美過三林的口號，可見梅林人起步就把目光鎖定在國際一流產品上。同年推出雙門冰箱有是爆款。88年產值有翻一翻，直接破億。89年國內冰箱產能過剩，三分之二的產能閑置。梅林又推出181型大冷凍室冰箱。風靡全國，直接奠定了梅林的龍頭位置。被專家稱為「181效應」，「華夏家電行業第一次各命」。在歡迎晚宴上，廠長張舉生直接向張課下口頭聘書：「歡迎張課畢業后加入梅林」

晚宴后把陳縣一行人送到省城飯店，給他們每人訂了一個單間。省城飯店是83年建成，第二年就被國家旅遊局批准為「四星級飯店」，也是迄今為止省內最為豪華的飯店。

張課一看飯店電話市內可以免費打。就給劉經理家裡掛個電話，向他道別。劉經理一聽張課還在省城，高興的說：「你在哪裡給我打的電話？我來接你，我們再聊聊。」

張課一聽知道有情況，就約在省城飯店大堂里等他。

不一會兒，劉經理開著桑塔納接上張課駛離了省城飯店。劉經理帶著張課來到一個幽靜的所在。門樓上掛塊木匾，上面用行書蒼勁有力的書寫：「沁馨園」三個大字。

走進大門便是玻璃做成影壁，玻璃牆是拉毛並不透光。影壁上浮雕松鶴。繞過影壁是一方小院，兩邊種植幾顆青竹。內屋隱約有琴聲傳來。邁步向前，琴聲漸明。但聞此聲，不見其人。轉過一條走廊，才見一名服務員。劉經理說了句：「問心」服務員前行帶路，不幾步走到一包廂前，門上隸書：「問心」二字。

推開房門，裡面全是上好木質傢具。張課上手一摸，不禁感嘆道：「全是黃花梨呀，太奢侈了。」

劉經理暗自吃驚，不動聲色的問道：「小張同學對此道也有研究？你看看喝點什麼？」

張課說「客隨主便」

劉經理對服務員說道：「特級鐵觀音，別的不要了」

服務員從屁股後面掏個對講機說：「問心特級鐵觀音一壺。二位。」轉身出去后，不一會端上一套茶具，一隻手繪青花三岔河口茶壺，配二隻手繪青花工筆山水蓋碗。服務員沖好茶后，在桌上放置一個電子按鍵說：「如有需要，請按鍵」轉身帶上門離去。

劉經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順手拿起蓋碗的蓋子，在茶碗口輕輕的剮蹭。說了一句：「張同學的書很暢銷呀，1000套，一個下午全賣光了。」

「這麼快？劉經理有多少終端？」

劉經理聽到張課說出終端二字，抬起頭說：「市內13家賣場，4家直營門店，每家店不過50幾套而已。下午三點就售罄，報上來要求補貨了。」

「劉經理這次要求訂多少？」

劉經理不再說話，只是繼續剮蹭著茶碗。沉默一會，把茶碗蓋放碗口一放，發出一陣清寧的「叮」的一聲。反問道：「你還有多少套？」

「大約還有6千到7千左右吧，這麼多，劉經理全要嗎？」

「我在全省還有400家直營店，算上區鎮鄉村還有600家合作店，你還認為7千套很多嗎？全分下去，一家不到十套。」

「那你要多少？」

「那要看你什麼價了。」

「55折買斷，帶票」

劉經理說：「你可能沒聽明白，我在全省還有400家直營店，算上區鎮鄉村還有600家合作店。」

「5折買斷，帶票」

「不不不，你還是沒聽明白，我在全省還有400家直營店，算上區鎮鄉村還有600家合作店」

張課說：「我懂了，6折買斷，帶票。」說完伸手在茶盤裡沾了點水，在劉經理面前寫了「1本1元」四個字。

劉經理哈哈大笑：「你不光是文曲星下凡，我看你還是財神爺下凡。」

張課連聲說「不敢不敢」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呀，剩下的明天全部送到總店，另下2萬套，一周內交貨，有問題嗎？」

「完全沒問題。」

「那好，明天晚上，還在這裡--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