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抉擇

「奶奶，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戚心然決定了，她要選文科，將來考最好的政法大學，畢業以後當律師，為了奶奶，為了父母，為了自己，也為更多像當年的奶奶一樣可憐無助的人。

而此時，在嚴如玉的家裡，正在熱烈討論的也是分科的事情，討論的重點就在於嚴如玉的選擇實在太過驚人。

「媽，我將來做醫生有什麼不好？您想想啊，等您和老爸將來年紀大了，難免有些身體不適，要是有我在身邊照顧你們，那多方便啊。」

嚴如玉堅持要讀理科，並且堅持要學醫，畢業以後當醫生。

家人對嚴如玉讀理科沒有意見，但是不同意她學醫，更不想讓她當醫生。

「如玉，你學理科媽沒意見，理科專業很多，畢業以後工作前途也很廣，你大可以選一個熱門專業，將來做什麼都有前途。

學醫很苦的，要比其他人多幾倍的努力，吃幾倍的苦，還要比別人多上一年，甚至大學生活都比高中還緊張，因為你學的所有東西都是關乎人命的，都要努力學好。

而且，醫生也是個很高危的職業，上班要小心謹慎，工作遇到的人更是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會遇到，而且生老病死更是常見，媽不想讓你經歷這些。」

學醫的路程苦難重重，嚴如玉在做這個決定之前，在網上查過很多資料的，她有提前了解過，她知道不管是在校學習還是畢業工作乃至以後的人生，都會困難百倍，但她不悔。

因為她見到過戚心然生病的慘狀，見到過醫生拯救她時的神聖，更記得醫生說過的話，戚心然身體不好，可能一輩子都要和醫生打交道。

她想照顧她，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守護她，想要在每次危急關頭都能陪著她，為了戚心然，不管多難她都願意去學，不管多危險她願意去做。

「如玉，你再考慮考慮吧，學醫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有很多你必須面對的恐怖課堂，以及一些讓人感覺不適的場面。

你可是連小蟲子都怕的，更是怕血，又見不得什麼難聞難看的場面，如果學醫的話，你要面對的事情可是比你所想的還要難以接受，你確定你可以嗎？」

二哥嚴如松也好心提醒到。

「是啊，是啊，你二哥說的對，你一向愛乾淨的，又見不得血腥，聞不得難聞的味道，肯定沒有辦法學下去的，還是選個正經的理科專業好。」

「如玉，要不學管理專業或者財務專業吧，畢業以後來幫爸爸管理公司，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公司真的缺少這方面的人才。」

大哥嚴如風也熱心提出自己的建議。

「對啊，女孩子學財稅專業也很有優勢的，畢業就業機會也很大，前途發展比較好呢。」

大嫂林月很少對嚴如玉的學習進行評判，這次也難得的給出建議。

他們每個人的意見，嚴媽媽都覺得不錯，對於每個人的說法都點頭表示贊同。

嚴如玉無法說服家裡的任何一個人，沒有人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對於經商家族，豪門世家，學醫這個專業真的不能接受嗎？

也許，是因為他們家不缺錢，也從不為看病而煩惱，因為他們有專業的就診醫院，有特殊通道，甚至只要他們願意，可以有專配的家庭醫生。

不管是從金錢還是醫療設備，不管是就醫條件還是救治方案，他們都不需要親自親身去做。

但是，嚴如玉真的想憑藉自己的努力去做這件事，去守護自己心中的人。

正被大家的反對意見感到沮喪，嚴如玉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眼中清明閃亮。

「其實，其實是為了我自己，是我自己想要學醫的，我特別崇拜醫生這個職業，也很喜歡他們神聖的工作，我覺得救死扶傷就像是真的人間天使，我嚮往這樣的工作。

真的是從內心期望能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就像扁鵲和華佗那樣的名醫，太偉大了。我從來沒有這麼熱烈的想要去做一件事，這是第一次。

你們就相信我吧，我是真的發自內心想要去做的，不是一時衝動，我也一定會努力做到最好的。」

一直以來，只要是嚴如玉決心要做的事情，不管怎樣都要去做，執拗的性格像極了她爸爸，而她之前的要求也都在接受範圍。

這次卻關係到她以後的人生，父母真的不想縱容她，尤其是愛女如命的嚴媽媽。

「你這孩子，怎麼就說不通呢？為什麼就一心想要吃苦受罪去學醫啊？」

「媽，我也不知道，可我就是想學啊，特別想，我覺得這就是我醫生的事業，就是我應該去做的事情。」

嚴如玉說的那麼肯定，眼神又那麼堅定，滿臉的期待。

嚴媽媽也不忍心再責怪她，又轉向嚴爸爸求助。

嚴爸爸一直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看著大家討論著，發表各自的意見。

他一向很少說話，就像在公司里一樣，但是一旦開口，就必然舉足輕重。

嚴如玉一直沒有主動徵求爸爸的意見，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害怕爸爸一口否決，再無轉圜餘地。

「想選理科就先學理科吧，離大學選專業還有兩年呢，再說畢業以後做什麼工作，很多人的選擇也是和專業無關的。

現在多說都無用，兩年以後再說吧。如果兩年以後，如玉仍然選擇學醫，就學醫好了。

但是，我們家的規矩，無論學什麼專業都必須是名牌大學，就算是考醫學院，也要是全上海最有名的醫學院，否則就老老實實出國留學繼續深造，而且只能學習經商。」

爸爸的話給嚴如玉帶來希望，同時也帶來很多挑戰。

當初二哥考師範學校當老師，爸爸也是這樣的要求，除非考上上海最好的師範學校，做最優秀的畢業生，成為優秀的老師，才有資格選擇自己的事業。

如果達不到要求，只能聽家裡的安排，出國留學深造，去爸爸指定的學校，學習爸爸要求的專業，做爸爸希望自己做的工作。

如果說學醫的決心，嚴如玉是不會反悔的，但是要考上最好的醫學院，做最優秀的畢業生，果然是更加困難重重了。

學醫本就很難，高校錄取也應該很嚴格的吧，考最好的醫學院要多付出多少的努力才行呢？

以自己的自身條件和生活習慣，去面對學醫過程中遇到的各種挑戰，還能順利成為優秀的畢業生嗎？又該付出多少的決心和努力才能完成呢？

不管怎樣，都要拼一拼吧？

「好，我一定會努力考上全上海最好的醫學院，也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畢業生。」

在大家不可置信的關注下，嚴如玉豪言壯志地表態了。

儘管幾乎每個人都保持懷疑的態度，但是嚴如玉還是毫無畏懼之心，反而心志堅定，信心滿滿。

開學返校以後，嚴如玉和戚心然分享了彼此的決定，意料之外，兩個人選擇不同。

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希望，都是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雖然兩個人的選擇不同，未來也不能在一個班裡上課，甚至以後不在同一個大學，但是心之所向滿是希望，為了美好的未來，為了更好的自己，一起努力。

至少她們還可以一起住，至少她們還可以在周末相聚，至少她們未來還可以在一起，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