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轉世俏君郎還想逃
他身著青衣,墨發高束,面覆黑紗,手執長笛,悠悠滌魂十八譜,曲音婉轉卻奪命,一出手便折損了數萬魔使,這讓玄焱怒髮衝冠。
「不知死活的東西!查!三日內給本尊查清楚他到底是何方小賊!竟敢擋本尊的道,活膩了!」
「屬下遵命!」魑護法領命退去。
第三日,魑護法拖著一條被打殘的斷腿一瘸一拐前來領罪,「尊上恕罪,屬下無能,未查到那人下落。他來無影去無蹤,又以黑紗覆面,不知相貌,我們八百魔兵將他包圍,都無法近他身……」
「飯桶,一個修者都抓不住!」玄焱氣得牙癢,同時也意識到此人必然是有些實力的,小小修界她還不放在眼裡,但這個人算是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
「沒用的東西,還得姑奶奶我親自出馬!」
她有上萬副假面,隨便頂了張出去,隱去眉間帝印,偽裝成普通魔使,候在那青衣修者近日常出沒之地守株待兔。
青衣修者根據羅盤指示出現在玄焱三丈之遙。
羅盤顯示面前的魔使不過是個煉體期的地魔,不足為懼,青衣修者取出長笛,笛音悠揚卻暗藏殺機,周圍的魔使都抵抗不了,紛紛奔逃。
玄焱勾唇一笑,出手如風,直攻向青衣修者,三招便逼其召出了本命長劍。
玄焱倒是沒有出殺招,貓戲老鼠般繼續試探,一會兒在他背上虛打一掌,一會兒將他絆倒在地,還給他站起來的機會。
在她看來,這青衣修者渾身上下都是漏洞,都不夠她一根手指頭玩兒的。
不過這人放在修界倒是數一數二的了,換做他人,連她一式都招架不住,她估測對方年紀尚輕,修為卻至少已經達到了分神後期,前途不可限量。
縱觀整個修界,修鍊到分神期的修士寥寥無幾,且都是年過半百之人,這年輕男子倒叫她好奇了。
「閣下何必藏著掖著!請賜教!」
對方挑逗似得打法惹得青衣修者面紅耳赤,不過隔著面紗看不出來罷了。
「本……我怕不藏著掖著,會一巴掌就打死你。」玄焱挑眉道。
「好大的口氣!」青衣修者舉劍便刺來,同時攜萬鈞之力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攻守兼備。
玄焱隨手摘了片樹葉,輕易破防,打落了他的覆面黑紗,頓時怔住,那青衣修者的容貌竟與清允有七八分相似!
說時遲那時快,青衣修者已攻至身前,不容玄焱半分遲疑,一劍便刺進了她的胸膛,動作乾淨利落,卻反而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立時嘔出一口血來!
原來是玄焱身著極品軟甲,將刺入的長劍反彈了出去。
玄焱一把撈起青衣修者勁瘦的腰身,激動地喚:「夫郎!是你嗎?」
「孽障休得胡言!」青衣修者捂著胸口掙脫玄焱的鉗制,踉蹌著後退幾步便想逃。
玄焱緊追不放,一道掌風擊暈了他,咬破手指,一滴暗紅的魔血滴落在他眉間暈開,漸漸呈現出獨屬於魔后的玄色七瓣魔蓮印記。
不論他投胎轉世多少次,這印記都不會消失。
「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玄焱狂喜不已,抱起懷中人便準備回魔界了,感覺腹部有些硌,她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枚精緻的玉佩,玉佩背面以楷體書「徵弦」二字,想必就是清允現在的名字了。
「徵弦……徵弦,好罷!今後我就喚你徵弦,不論你姓甚名誰,你都是本尊的男人。」
玄焱大搖大擺將徵弦扛回魔宮,又派人去查他今生的身世,才得知清允轉世后又踏上了勞什子的修仙之道,並成為了長瀾山十三峰峰主之一;
人稱清弦仙師,潛心修鍊多年,擅長音律,酷愛煉器,自創滌魂十八譜,降妖除魔無數,座下弟子芸芸。m.
繞來繞去,他們又站在了對立面,這讓玄焱頗為頭疼,玉荀出謀劃策,道:
「尊上不必煩憂,把他修為廢了,再將他改造成魔體不就成了?」
「你不懂就別亂指揮!」凌熙擰了一把玉荀的耳朵,「要真那麼做了,姐夫會恨死姐姐的!」
「那怎麼辦?」玄焱束手無策。
「把他放了。」凌熙道。
「把他放了?」玄焱搖頭,「我好不容易找到他,豈是說放就放?」這就像已經銜著一塊鮮美的肉,卻要讓她吐出來一樣。
「姐姐你信我,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以我看了上千本人界話本的經驗來看,還得欲擒故縱!你聽老妹兒的,不出三年,我幫你把姐夫的身心都追到手!」
玄焱半信半疑,但左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就決定試試。
她隱去了徵弦眉間的印記,讓他恢復如初。
第二日,徵弦醒來,發現自己置身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周圍充斥著濃烈的魔氣,胸口的疼痛已經消失了,據他所知,這很有可能是在魔域。
徵弦一刻不敢耽擱,起身便向外闖去,一路上都是魔族,成千上萬,令人頭皮發麻,他就是修為再強悍,在魔域也使不出全力,濃郁的魔氣會抑制他的靈力,若貿然出手,只會被萬千魔族分食!
他小心隱藏著自己的氣息,偽裝成魔族,一路狂奔。
「我家夫郎連逃跑的身姿都那麼迷人……」玄焱站在高處望著那道青色身影不禁露出笑來,「徵弦,我們七日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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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弦一路奔逃出魔域,不敢立刻回長瀾山,唯恐有魔使跟蹤連累宗門,便找了處僻靜之地躲了起來。
徵弦無故失蹤,可把一眾徒弟們急地寢食難安,掌門南宮躍派出數百弟子下山尋覓。
長瀾山十年一度的弟子招募大會如期舉行,慕名而來的眾多修習者已經在巍峨聳立的長瀾山下集結。
其中一名少女格外引人注目,修長挺拔的身段足足比同期高出兩頭,一襲白衣勝雪,英姿颯爽,眉若遠山盡顯清雅,狹長的鳳眼神采飛揚,鼻若懸膽,唇紅齒白,立在人群中宛若玉雕人像一般,鶴立雞群,美貌脫俗。
這扮相似乎讓這少女很不習慣,一直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