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做了什麼?
「王妃不必客氣。」
北傾澤深邃的眸子,掩著情緒道,「時天是你二叔,算起來也是本王的長輩,本王救他,理所應當。」
這是第二次,他聽到這個女人恩怨分明的心聲。
如此一來,他便有了方向,「本王還有事,就先離開了。長安會守在這裡,有事可讓長安去辦。」
長安,北傾澤的貼身侍衛。
看過書的時錦知道,那人同朱寒與邱羽一樣,是北傾澤的心腹。
長安和邱羽對北傾澤死心踏地,最後長安為北傾澤擋箭而死,邱羽為北傾澤擋刀而亡。
兩人與出賣北傾澤的朱寒,可算是兩個極端。
北傾澤在時錦心聲中,出了房門,在看到門外的長安時,破天荒地來了一句,「長安,辛苦了。」
長安聞言,咚地一聲跪到了地上,「王爺恕罪!」
「既已知罪,就好好守在這裡。」
北傾澤的聲音,咻地沉了下去。
然後在長安忐忑的目光中消失在了花語苑。
「你做了什麼?」
同事站過來問長安。
長安一臉懵逼,「我也不知道。」
同事挑眉,「那你剛才……」
長安苦哈哈,「我那不是被王爺嚇的嗎?」
他從十二歲就開始跟在王爺身邊。
八年了。
他曾幾度工作累癱也不曾得過一句王爺的:長安,辛苦了!
而現在,只是站個崗而已,王爺就吐了那麼句話。
還是用那麼溫柔的語氣。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有罪無罪,先認錯,端正好態度。
同事覺得無趣,便不再問了。
長安得了北傾澤的『警告"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眼都不眨地站在房外。
房內,時錦拉了條軟凳坐在時天旁邊。
待時晴把熬好的葯送過來,給時天喂下后,時錦就讓時晴去睡了。
她則是擔心時天半夜出狀況地守在了床邊。
快到天亮的時候,時天醒了。
「錦…丫頭!」
虛弱的聲音響在耳邊,淺睡的時錦一下子醒了過來。
「晴丫頭她…咳咳咳咳……」
時天焦急地開口,許久未說話,一時岔氣,劇烈地咳了起來。
「二叔,別急,時晴在我這裡,她很好。」
時錦將時天扶坐起,給時天端來一杯水,「你先喝點水潤潤喉。」
時天聽到時晴很好,心下大安。
「二叔,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會受傷了?」
時錦見時天情緒平穩后,才問出了心中疑惑。
「時晴不見后,我發現了你給她寫的信,猜測她是獨自回京找你了。我就讓你二嬸帶著正哥兒先回大河村,我來京城找你們。」
時天陷入回憶道,「可我進城就遭到了偷襲,後腦勺挨了一記悶棍后,就失去了知覺。二叔真沒用,連襲擊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又是信?
時錦蹙眉,「二叔,我沒寫過信。那封信是假的。」
「假的?」
時天不解,「怎麼會是假的呢?那上面的字明明都是你的呀!我不會認錯你寫的字的。」
「二叔,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但你要先穩住心情,避免過於激動。」
時錦深吸口氣,決定把時晴的事告訴給時天。
她有預感,時天被偷襲,與時晴被賣的事脫不了干係。
又或者說,做這些的人,背後都是一個人。
「錦丫頭,你說。二叔承受得住。」
時天正了正身子道。
「二叔,怡紅樓手中有一張時晴的賣身契。」
時錦不等時天反應,就繼續道,「賣身契是你寫的,上面有你的簽字畫押。」
完后,也不等時天問具體事件,時錦就把她回門時府,時晴闖進府向她求救,時富帶著人圍堵他們的事,一一告訴了時天。
在大曆朝,父母對子女有絕對發言權,子女於父母而言,就像是貨物般可以出售。
賣方寫下賣身契簽字畫押,事後買方只需拿著賣身契到衙門登記,就算是把子女收入庫了。
這一系列流程,無需子女任何意見。
當然,這樣的事大多出現在貧瘠的低層。
畢竟,賣兒賣女可不是光彩的事,會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的。
「怎麼可能?時晴是我的女兒,我那麼寶貝她,我怎麼可能會賣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時天驚愕地否定道,「我沒寫過賣身契,更沒簽字畫押!」
「爹爹!」
一覺醒來的時晴,剛到門口,就聽到了時天的話,一臉欣喜地推門入,奔到床邊,撲到時天懷裡,嚶嚶哭泣道,「我就知道爹爹是不會賣我的。」
「傻孩子,爹爹再沒本事,再缺錢,也不會做那賣兒賣女的缺德事的。」
時天慈愛地撫摸著時晴柔軟的髮絲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晴兒讓爹爹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聽著身後父女倆的相擁而泣、互訴衷腸,時錦關上房門的剎那,臉上被一抹冷意取代。
假信件,假契約……
結合著發生在時府的事……
呵呵!
她大抵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時府。
一大清早,時富就跪到汪雯房中,將他把手當作賭注輸掉,怡紅樓讓他抓時晴去抵債的事,十告訴給了汪雯,並求汪雯幫他把時晴送去怡紅樓。
「祖母,怡紅樓的人說了,除了時晴,任何東西都不能換回孫兒的雙手。孫兒不想成為殘疾,你就幫幫孫兒吧!」
時富跪在汪雯腳邊,一把眼眼淚一把鼻涕,哭得肝腸寸斷,「嗚嗚嗚嗚!」
「糊塗呀!」
汪雯重重杵著手中拐杖,恨鐵不成鋼道,「十賭九騙,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讓你不要去賭,你怎麼就總是不明白不聽話呢?」
聽了時富的訴說,汪雯哪裡還不明白事情的始末,與其說時晴被時富算計著,倒不如說時富和時晴都被那紅月賭坊……不對,不是紅月賭坊,而是怡紅樓算計了。
目的就是把時晴給弄進怡紅樓。
只讓她不解的是,那時晴長得那麼丑,怡紅樓怎麼就會看上了?
「祖母,我明白了,我現在明白了。」
時富立馬錶態,舉手發誓,「我發誓,這事一過,我再也不去賭了。」
「昨天,我看怡紅樓手上有時晴的賣身契,那賣身契真是時天寫的?」
汪雯一臉狐疑地看著時富。
如果沒有時富現在的這一行為,她還真就信了那賣身契是時天寫的。
只是現在……
細細想來,那時天雖說沒什麼大本事,這麼多年來對時錦一個別人生的孩子都細心地照顧著,又怎麼會做出那種賣自己親生女兒的事呢?
想來那賣身契也……
「是時天寫的。」
時富低垂的眸底,閃過殘忍與狠毒。
昨天,他已經把時天給砸死了。
那張賣身契已是死無對證的東西。
更何況,那確實是時天寫的。
「你想祖母怎麼做?」
了解時富性子的汪雯,不再糾結於那張賣身契,轉移了話題問。
無論如何,她也要保住時富。
至於時晴……本就是***,就該過最低賤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