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局即死局
「啊——」
一道尖叫聲劃破養心殿。
蘇依錦從噩夢中驚醒,滿頭香汗,剋制不住自己微微顫抖身體。
她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都是血,漫天遍野的血,就連天都透著一絲詭異的紅。
她死了,死在了蘇依柔的手裡。
她母親和外祖父一家也死了。
蘇依柔依偎在明王的懷裡,面容扭曲的看著她。
「蘇依錦,你的結局本該是如此,你和你那個不知好歹的母親早就該死了!我母親才是鎮國將軍夫人,而我才是蘇府的嫡女!」
在夢裡,蘇依錦依舊還是惡毒女配,結局最終凄慘。
那個外室女蘇依柔才是真正的女主。
而她身旁的王爺則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蘇依錦,不過是一個妄圖和女主搶男人的惡毒女配。
怎麼可能!
她用掉了自己的千萬仇恨值,就是為了換來這一次的女主角。
本該她才是女主角!
蘇依錦腦海里漸漸里浮現出昨天的一幕。
她可是當著眾人的一面,霸氣一腳把女主踹水裡。
而蘇依柔嘴裡的王爺似乎才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男主!
蘇依錦大腦當機了一秒,腦袋機械似的轉過頭去。
一張冷峻妖孽的臉出現在眸底。
蘇依錦嚇的摔下龍床。
這特么的根本就不是男主!
這張臉在她的夢裡,是那手段暴虐的病嬌反派。
這他么是什麼人間疾苦!
開局踹女主,睡反派暴君!
她走過三千個世界,做了三千次的女配。
可都沒有面前這個世界來的兇險。
開局即死局。
蘇依錦眼睛一翻,直接躺平:沒救了,等死吧!
突,龍床上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悶哼聲。
少年暴君似有轉醒的跡象。
蘇依錦慌的一批,腦袋飛速轉動,死活沒想出該怎麼和暴君解釋當前的情況。
蘇依錦看著少年暴君胸口處的青紫痕迹,又想到夢裡此人殘暴肆虐的手段,當下一慫提著裙擺撒腿丫子跑。
-
天剛亮。
總管太監李慶領著幾個小太監,步履匆匆的出現在這養心殿。
不多一會兒,這恢弘氣派的宮殿前頭漸漸站滿了人。
昨夜的空無一人,似乎只是一個假象。
李慶皺著眉頭,壓低著聲音吩咐下去:「知道昨晚是什麼日子吧,都仔細著些,可別衝撞到陛下跟前去了,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李公公。」
眾人繃緊著神經。
只要在養心殿跟前當差有段時日的老人,都漸漸悟到一條規律——
過了月圓之夜的次日,陛下的心情是最差的,這一天他們都得提著腦袋小心的伺候著。
若是有什麼差池,那可是會死人的!
李慶叮囑后,站到了大殿門口靜默的等著蕭懷衍的醒來。
「啊——」
殿內,卻是響起了一道女子的尖叫聲。
李慶嚇的手中的拂塵差點沒拿穩。
他惶恐的抬頭。
女人?哪來的女人?!
哪個不怕死的竟然敢在昨夜闖進養心殿?!!
而且,竟然還活著出來了?
李慶還沒收回神思,就見裡頭風風火火的跑出了一個人,一陣風般的嗖的過去了。
「貴妃娘娘?」
李慶眯著眼,看清了那女人。
他身邊的小太監顯然也被這變故嚇了一跳,全都驚疑未定的看著李慶,等著他的指示。「李公公,這……」
李慶面色無比難看,恐蕭懷衍昨夜出事。
他看了看那女子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殿內。
可沒得蕭懷衍傳喚,他可不敢這麼冒然進去。
就在李慶猶豫不決之時。
隔著一道門,緩緩傳出一道陰沉的低音。
「滾進來。」
話響起的剎那,外頭的人幾乎是第一時間腿軟跪下了。
李慶一驚,急忙收回深思,伏低著身子快步的走入,跪伏在在蕭懷衍那雙玄靴處。
「奴才參見陛下,奴才伺候不周,還請陛下責罰。」
蕭懷衍聽著他的話,抬頭看向門口處,他眯著的眼眸里泛著一抹危險的光。
他自是知道李慶話里的意思。
那女人……
「起來伺候吧。」
李慶顫著身子等了幾秒,本以為這一次,自己是難逃一死了。
誰知,自己等來的竟是這麼一句。
李慶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越發覺得今日的不對勁之處。
他細想起,兩年前有一個妃嬪也是拿著點心偷偷的闖入了養心殿。
結局,那可分屍。
如今,那貴妃娘娘……
李慶這會兒也想不明白,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陛下……」
李慶起身,去門口帶進了兩個小太監,伺候蕭懷衍更衣。
蕭懷衍幽黑的冷眸卻是沒有落點,他的心思早就不在此處了。
他問:「那女子是何人?」
「回,回陛下的話,奴才瞧得也不太真切,但是奴才覺得那女子有七八分像貴妃娘娘。」
「貴妃?」
蕭懷衍對於自己的後宮不甚了解,更別說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麼一個貴妃娘娘。
「陛下,貴妃娘娘是鎮國將軍的嫡女,晉陽郡主的親女兒,進宮已有一年的時間了。」
李慶仔細的答著,低眉順眼,全程不敢亂看一眼,可不經意間還是看到了蕭懷衍胸口處的痕迹。
那痕迹青青紫紫的,著實嚇人。
可李慶是宮裡的老人,對那痕迹自是清楚的。
那是歡愉之後的愛痕。
李慶驚的跪伏在地,「陛下!」
殿內的人瞧著這變故,也急忙跟著跪伏在地。
蕭懷衍視線冷冷的在他們身上掃過,冷哼了一聲,不緊不慢的攏好自己的領口,遮擋那些痕迹。
李慶聽著那一身冷哼,頭上的汗珠子越發的多了。
可偏偏,
蕭懷衍沒再有后話。
李慶裝著膽子,吞咽了一下口水,問道:「陛下,可要……可要處死貴妃娘娘?」
這怕已經不分屍的罪。
是要株連九族,挫骨揚灰的罪。
李慶等了半日,卻只是聽到蕭懷衍低低的冷笑。
殿內的氣壓驟然降低。
「殺她?朕為何要殺她?」
「她可無罪。」
「賞了!」
李慶聽一句心一顫,直到蕭懷衍那句賞響起,他才堪堪反應過來。
賞?竟是賞?!
陛下賞賜女人,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李慶面如死灰的看著那凌亂的龍床。
陛下被睡,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李歡接了命退下:「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