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惡靈開棺

第九章 惡靈開棺

鬼葬實是無奈之舉,作為親人肯定是想送最後一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採取這種方式,只是說這些似乎已經沒用了,現在唯一能肯定就是這死者是非正常死亡,怨氣和戾氣都頗重。

這紅漆棺材顯然是用來避邪的,要知道但凡枉死之人由於怨氣很大,處理不好容易走屍和詐屍,所以棺材外面塗了紅漆,而如果猜的不錯裡面應該是塗了一層黑漆。

其實現在看到的棺材也並非真的棺材,不過是紙紮鋪的的產物,同死者的衣物一起燒了去,有點類似「衣冠冢」的意味。

所謂衣冠冢是說古代很多士兵戰死沙場找不到屍首,因此只能將死者生前的衣物葬入墓中,以示紀念。

而鬼葬前,焚燒的不僅僅是死者生前常用的衣物,還要燒一些死者的頭髮,以及死者遺體出殯前,為其凈身而減掉的指甲。據說人有部分靈魂都在髮絲和指甲之中,這樣一來,鬼葬的時候,借力還魂的紙人兒便能抬著盛有死者靈魂的棺材去往墓地。

身邊的冷風穿堂而過,在這條狹仄的小巷奏起嗚咽之聲,如女子低聲啜泣、哀婉悲鳴。

若是早知道會攤上這檔子事情,就算冒著被未來老丈人責罵的危險,劉忠也不會強烈要求這個時候送小米回家。

他還記得nǎinǎi曾經說過:這檔子事情很邪門,鬼葬、鬼葬,小鬼送葬,若你撞見了,證明真的是時運不濟、陽氣太弱,輕則發燒腦熱大病一場,重則三魂七魄不再完整,被這死者的怨靈生生攝了去。

小米緊緊握住劉忠的手,掐得他生疼,看來是緊張到了極點,偏偏那雙大眼睛卻倔強地一直睜著,生怕錯過了一星半點,只是她的身子卻更冷了,有如死透了的屍體,沒有一絲熱氣……

劉忠非常擔心卻又不能出聲詢問和提醒,唯恐會驚到那棺中的惡靈。

抬頭之間,喪葬隊已經到了跟前,兩人幾乎是屏息凝氣、不敢呼吸,只期望這隊鬼趕緊過去,切莫生出些枝節來。

有時候偏偏卻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越是期望不來的事情,越是會發生。

鬼葬隊在劉忠、小米麵前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他們聳動著肩膀,喪屍一樣吸著鼻子四處嗅著,似乎聞到了人氣,那種垂涎yù滴的模樣,看來是聞到了「夜宵」的氣味。

「嗚~~」又是一陣冷風如述如泣,催人魂動、惹人心驚……

借力還魂的紙紮人似乎捕捉到了劉忠、小米的方位,朝著他們所站的地方用力地嗅著,其中一隻還人xìng化地做了個扣鼻屎的動作,而後又接著嗅了起來。

劉忠動了,他捂住了小米的嘴巴,他能感受到懷裡的小米不住地顫抖著,冷汗已經濕了她的衣服,如果不捂住她的嘴,她一定會大叫出來,此時此刻她對恐懼的承載力已經到達了極限,萬一這個時候驚了它們,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紙紮人身上的衣物被風吹得嗚嗚作響,古老而又悠揚的送葬曲依然在耳邊響著,倒是那些杠夫一隻、兩隻……越來越多地湧向了小米那邊,其中一隻借力還魂的紙人,已經將那張畫上去的鼻子湊到了小米的脖間,那種新鮮的、溫熱的血液似乎在召喚著它。

小米的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出,淌到了劉忠的手上,冰冰的、涼涼的、帶著些許鑽心的疼痛,交往這麼久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讓小米如此恐懼,第一次讓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流淚,劉忠的心在滴血,可是,現在除了沉默,他什麼都做不到。

「啾~」棺材內傳來一聲怪響,棺材蓋被應聲掀開,卻似乎同棺材之間綁了條看不見的線,就那麼掛靠在棺材側面沒有掉下來,與此同時,挈樂戛然而止,彷彿無形之中,有人倒數了三、二、一所有喪葬樂手在同一個音符,一同停了下來。

時間和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下來,你很想撥動分針,讓它快一點、再快一點,將這一段遭遇「快進」過去,可是那種漫長卻在取笑你的無知和懦弱。

被掀開的棺材,十多秒過去了都沒有任何異動,彷彿只是那陣風不經意地吹開了棺材蓋,可是這世間沒有那麼多巧合,也沒有那麼多的「不經意」。

事實證明:人在害怕的時候確實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但凡這個時候千萬不要默數自己的心跳,因為一旦你突然發現你的心臟漏跳一拍,那麼你的心臟將永遠不會再重新跳動!惡靈只要對上了你的「頻率」,那麼……

死灰般的沉寂后,只聽得耳邊「呼!」地一聲,一隻慘白的、掛著些許血跡的手耷拉在了棺材板上。看上去是那麼的慘白而又沒有生氣,彷彿只一眼,就能感受到那隻手的寒氣,隱隱的,散發著腐爛的臭味。

劉忠小心翼翼地用另一隻手蒙上了小米的眼睛,他有種很強烈的預感: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莫說小米,恐怕也會超出自己的極限。

棺材裡面窸窸窣窣傳來一些聽不清的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棺材裡面蠕動著,裡面的東西碰撞棺材板發出的聲響彷彿在撩撥著人的心弦,把你逼到抓狂的邊緣。

窸窸窣窣的聲響持續了幾秒后,只聽「嗖!」地一聲又什麼東西坐了起來,劉忠定睛看去,只見一個穿著壽衣、腦袋扁平、腦漿四溢、血肉模糊的「人」爬了出來。

那是張什麼樣的臉啊!彷彿被重物擠壓過一般,已經不成形狀,就好像一個鼓啷啷的棉花袋子擠壓后,爆裂開來,很多地方露出白花花的棉花。

白sè的腦漿混著鮮紅的血,呈現出一團令人作嘔的粉sè,五官扭曲一團,時不時一些地方還掉出一些血肉和人皮。

杠夫尋著小米和劉忠的氣味,一路將棺材抬到了他們跟前,這種突兀地、近距離的特寫,讓劉忠有些承受不住。

僥是劉忠心智過人、心xìng好,遇到這種情況,換做其他人早就嚇得聞風喪膽、屁股尿流了,他卻還能勉強保持冷靜和思考。

頭七遇到的,都呈現的是死者死時的狀態,看它這副模樣,劉忠料定身前他是被車撞死的,而且死的很慘,人直接倒下后,車輪直接軋了過去。這整張臉,應該說它的整個頭部在生前是承受了整部車的重量,才會變得扁平且扭曲變形。

想到這裡,劉忠不由得記起大概四五天前,小巷盡頭的那條馬路上發生過一起車禍,那后時候他正好下班,小巷的出口處和盡頭處各自有一條馬路,跟這條小巷的巷路形成一個「工」字形。

四五天前,劉忠下班回家,快進入小巷的時候,發現馬路旁邊圍了一群人,是不是還伴隨著呼天搶地的哀嚎聲、痛哭聲。劉忠生xìng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他離著七八米的距離遠遠看了一眼,路上還有清晰的車輪印子和血跡,料想是不久前剛剛發生了交通事故,jǐng察還沒有趕到現場。

出事的人應該當時有家屬或者親人陪伴,隔著老遠就聽到一個女人撒開嗓子喊:「孔翔啊!你睜睜眼吶!你這要是去了,我可怎麼活啊!」那喊聲撕心裂肺的,聽得人心裡很不舒服,所以劉忠記憶猶新。

從棺材里爬出的孔翔將頭湊到了劉忠的面前,抽著已經變形的鼻子死勁嗅著,由於他的鼻腔已經被擠壓成一團,某些粘稠的東西覆蓋著鼻孔,料想是血肉、膿水的混合物,伴隨著他著用力的嗅著,發出一種吃麵條時候的「吸溜」聲。

劉忠感到胃液翻滾,脖子間涼涼的,他幾乎感覺到孔翔的臉上的汗毛摩擦著自己脖子上的汗毛,渾身的雞皮疙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攻城略地」,孔翔身上一些碎了的、要掉的肉摩挲著劉忠的肌膚,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拳將這大晚上跑出來嚇人的貨打翻在地,可惜現在不是真人搏擊的時候,這樣的做法顯然無用。

當孔翔湊近的時候,那張紅、白、肉粉sè混合的臉,讓劉忠不敢直視,偏偏孔翔從頸脖處向上嗅著,湊到了劉忠的臉上,噴著一種濕濕的、腐臭味的氣息,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

孔翔抽著鼻子在劉忠的臉上嗅著,不知不覺間,他那張散發著惡臭、血肉翻出的嘴竟朝著劉忠的嘴巴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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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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