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是那個奇怪的夢
見好端端牽在手裡的小相公突然暈倒在地,小錦瞬間慌了神,忙蹲下身子拍著他的臉:「雲初,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在那一次又一次重複的噩夢裡,反射著刺眼陽光的長劍洞穿他的身體后,孟雲初也是這麼平靜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漸無聲息……
小頂哭的撕心裂肺,不斷拍著孟雲初的臉,一聲接一聲呼喚他的名字,這一刻,她彷彿又墜入了那恐怖的夢境里。
王香草和大嫂、二嫂也忙奔過來查看孟雲初的情況。
劉媒婆也懵住了,低聲罵道:「這傻子暈的還真他媽不是時候!」
「你這死婆子,差點逼死我兒媳婦,現在又想嚇我兒子嗎?」王香草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就要拽著劉媒婆去找里正。
大嫂二嫂也道:「走,去里正家裡辯個清楚!」說著一人一邊架著劉媒婆就要往外走。
劉媒婆使勁兒一掙,掙開了,跳著腳罵道:「放屁!你兒子是被那死丫頭剋死的,我若是你,早一頓棒子把那死丫頭打出家門了!」
幾人正鬧成一團,忽然見小錦一言不發往牲口棚走去,一轉身,手上已經多了把大鐵叉。.
劉媒婆突然覺得后脖頸上的傷口更疼了,白著臉問道:「你這死丫頭,又、又想幹什麼?」
小頂將鐵叉在地上重重一頓,立著眉毛問道:「我數三下,你若是還不走,我還用鐵叉捅你!三、二、一!」
劉媒婆知道小錦不是個手善的,雖然氣地要死,在數到「一」的時候,還是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到底不甘心,立在門口繼續罵道:「你這個掃把星,一進門就剋死自己相公……」
剛起個頭兒,小錦已經氣勢洶洶的端著鐵叉迎了出去,將漆黑的叉頭對著劉媒婆一抖:「你再啰嗦一句試試!」劉媒婆瞬時蔫了下來,唾了口唾沫,罵罵咧咧走了。
王香草已經幫著兩個兒媳婦把小兒子抬進他的屋子裡,小錦把鐵叉靠牆放在大門後面,急沖衝進了屋子。
「娘,我相公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會暈倒?」
王香草也是一臉擔憂:「是啊,好端端的咋就暈死了,這天也快黑了,大夫恐怕也請不來……」
大嫂道:「幸好家裡還有兩副葯,我這就去煎。」說著轉身出了屋子。
小錦仔細摸了摸孟雲初的額頭、手心,沒有發燒,又趴到胸口聽了聽,心跳清晰有力,她不通醫術,心裡也十分不安,只道:「先把葯喝了再說,要是還不醒,我摸黑也要把大夫請來!」
二嫂道:「行,我陪你去請大夫!」
見小錦不僅不嫌棄兒子傻,還一臉關切,王香草老懷甚慰。
小錦一勺一勺吹涼了葯,又一勺一勺喂進孟雲初嘴裡,然後就坐在炕沿上觀察他的反應。
孟雲初神情十分平靜,呼吸勻長,嘴角偶爾會微微翹起,竟是在笑。不像暈過去了,倒像是睡著了。
暈過去的孟雲初,傻氣盡斂,好看的丹鳳眼輕闔成一條線,濃密的長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團暗影,高挺的鼻樑浴在燭光中,整個人顯得俊郎而溫柔。
小錦的手輕輕撫著他好看的側臉,心裡好像罩著一層迷霧。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一次次夢到這個異世的陌生男子,為什麼在原主被賣與他為妻的當天,她恰好失足墜樓並且佔據了原主的身體,還有那個神秘的聲音……
穿越蘇醒的一剎那,她腦海里清晰的現出「孟雲初」這個名字,以及這張清俊的臉龐。她想,或許他們之間還有一場未了的緣分,所以義無反顧嫁了過來。
「娘子,你回來了?」孟雲初輕喚一聲,眼皮隨即睜開,沖著小錦一笑,眼神清明。
小錦一喜:「相公,你醒了?」
誰知孟雲初頭一偏,又沉沉進入了夢鄉。
小錦嘆了口氣,又仔細打量起孟雲初來,說實話,這個小相公長得真是不錯,甚至比最當紅的男明星還要好看幾分。
王香草把雞趕上架,把鴨子趕進籠子里,抓了幾把青草餵了青驢,就到小錦屋子來看孟雲初。
一推門,恰好看到小錦痴痴地盯著兒子的俊臉看,心裡又踏實了許多。
「醒了沒?」
見婆婆進來了,小錦臉上又是一熱,忙道:「醒過一次,又睡過去了。」
王香草也坐到炕沿上,心疼的摸摸兒子的額頭,再抬起頭時,眸子里已經帶著幾分愧疚:「丫頭,雲初這個樣子,委屈你了。」
「娘,您不是說了,您和爹會幫襯著我們小兩口,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這日子一定會越過越有盼頭。」
「你能這麼想,那是再好不過了。」
小錦又道:「娘,剛才雲初醒來看我的眼神,一點傻氣也沒有,他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王香草嘆了口氣:「雲初出事前是咱們洛水鎮有名的才子,又聰明又好學,要不是從山上跌了一跤,摔傷了腦袋,也不會變得痴痴傻傻。」
小錦一驚,想不到這個小相公竟然還是個讀書人。
「怎麼會從山上摔下來?」
王香草眼神躲閃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才道:「走山路不小心跌跤也是常有的事,只能怪咱們運氣不好。」
小錦一聽就知道她在撒謊,心中泛起疑云:難道相公出事另有隱情?
可是婆婆分明打定主意不肯告訴自己,定然問不出什麼。
只好另起了話頭:「娘,雲初不像是暈過去了,倒像是睡著了。」
王香草仔細聽了聽兒子的呼吸,又摸摸他的額頭,也奇道:「確實像是熟睡過去了,今晚就再觀察一晚上,要是到明天早上還不醒,咱們就去鎮上請大夫。」
小錦乖巧的應了聲,王香草又坐了一會兒,便回自己屋裡了。
小錦有睡前洗漱的習慣,去伙房裡燒了半桶熱水,漱口洗臉洗腳之後。又兌了一盆溫水端回屋裡,打濕帕子仔細幫孟雲初擦了臉和手,這才上炕睡覺。
她在炕裡邊另鋪了床被子,合衣躺下。因擔憂孟雲初,起先一直不敢合眼。不知熬了多久,迷迷糊糊睡著了。
剛一掉進夢鄉,一把反射著耀眼陽光的長劍就當頭劈了下來,跟無數次重複的夢境一模一樣。
即使在夢裡,小錦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老天爺,我都死了一次了,怎麼還是擺脫不了這個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