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潛龍與不悔
烈良辰怔住了,他急匆匆的趕來,就是怕自己的爹和跳蚤他們發生什麼衝突,畢竟這個叫跳蚤的少年可是殺了那和爹勢均力敵的匪首。
「啊,你們,你們,沒事就好,你們繼續喝」烈良辰訕訕的說。
「良辰,你過來,還有月兒,你們都過來」烈振擺擺手,對著跳蚤和啟繼續說道「我這兩個孩子都考上了荊門,到時候你們可以一路同行。」
「可是他們還沒有進行過考核啊」月兒答到。
烈振摸摸頭,看向了啟和跳蚤說道「你們還沒有進行過考核?」烈振震驚了,他原以為這兩個實力超過他的少年,早已經是荊門的入選弟子了,甚至是核心弟子了。沒想到竟然還沒考核過。
「師父教過我們后,就雲遊去了,然後命我們去荊門繼續學習」跳蚤不好意思的說,心裡想著之前你也沒問啊。
烈振不由得重新審視這兩個少年了,身為城池城主,雖然實力可能比不上眼前這兩個少年,但是眼光確是極其深遠的。
「這恐怕是哪個隱世不出的高人調教出來的弟子」烈振暗暗的想到。
烈振緊接著說道,「荊門一位考核官是我少時的玩伴。我這就飛書一封,想必以兩位的天資,肯定會立馬趕過來為你們進行考核的。」
荊門的考核官也是有指標的,不能多,不能少。而且招收的人才越妖孽,地位和資源也會水漲船高。
「那就謝過烈城主了」跳蚤和啟趕忙說道,他們兩個的實力雖然高,但是並沒有敢輕視這個城主。能當上城主的人,沒有一個是良善之輩。
「你們幾個聊,月兒,良辰,你們把你們所知道的有關荊門的事都細細的和啟和跳蚤兩個小兄弟講講」烈振恰當的時機離開了,年輕人要讓年輕人去接觸。
「啟大哥,我們還是平輩稱呼吧,爹不知道搞什麼。」月兒弱弱的說著。
「是啊,是啊,啟大哥,跳蚤兄弟,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吧」烈良辰總歸覺得叫叔叔有些彆扭。
一出門,「啟叔叔,跳蚤叔叔」想想就羞澀。
「沒事沒事,咱們兄弟相稱」跳蚤笑著說道,被一個被自己大的人叫叔叔,也挺彆扭的。
幾個年輕人聊了一會,月兒提議帶著啟和跳蚤逛逛烈城。
啟和跳蚤當然很願意了,兩個土包子,還沒逛過城市的。
烈良辰由於傷勢還沒有復原,就先回去歇息了,月兒,啟,和跳蚤三個人結伴著向著外面走去。
烈振早早的就注意到了,特意吩咐了兩個雜役跟著跳蚤他們,方便結賬,以及拿東西。
跳蚤是比較反感的,但是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給烈振說了一聲,沒有讓雜役跟著。
三個人通過城主府的小門就出去了,烈振特意吩咐了一個人遠遠的跟著他們,以免產生什麼差錯。
烈振看著一行人離開了城主府,眼神逐漸暗了下來。
回到書房,提筆寫了一封信,吩咐左右說「把這封信寄給我的表弟況化」況化不僅僅是烈振的兒時玩伴,而且還是烈振的表弟。
當年求學之時,烈振把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讓給了況化。倒也不是說讓,而且烈振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去做。
但是況化從此就記了這次的大恩,從那次以後,況化平步青雲,一步步做到了荊門考核官。烈振失去了那次機會,但是也憑藉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做到了一個縣城的城主。雖說多多少少有況化的照拂,
但是烈振也是一個不可多得人才。
「辰兒,月兒,金鱗豈是池中物,這兩個少年就是那等待化龍的潛龍啊,希望你們能抓住機遇,不要想爹一樣,蹉跎了歲月」烈振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自己雖然沒能抓住那個機遇,但是自己也並不後悔。
「去地牢」烈振恢復了威嚴的形象。
地牢中,滿臉血污的靳家家主雙眼之中似乎已經沒有神采。
「還沒有招嗎?」烈振看了一眼已經不成人樣的靳濤。
似乎聽到了烈振的聲音,靳濤彷彿又有了一絲神采
「哈哈,烈振,很快你就能看到你兒女的屍體了,你也很快就要死了」靳濤彷彿又有了力氣。
「良辰和月兒已經回來了,而且他們還帶回來了一個消息,你的兒子靳明年已經死了」烈振一臉橫肉的看著靳濤,這個曾經烈城的第一商人。
「不,不,你在撒謊」靳濤用力的咆哮著,口中的血沫噴的到處都是。
最後再問你一句「你為什麼要勾結馬匪,圖謀烈城,我們烈家對你們不薄吧」
彷彿是失去了生的希望,靳濤瞪著烈振「你殺了我吧,你敢嗎?哈哈哈,烈振,你會死的很慘的,有人已經開始懷疑你了。」
「你是在給我提醒嗎?」烈振笑著說道「那可是真要謝謝你啊」
「呸,我要讓你活在恐懼中,每一天都備受的煎熬,每一次睡下的時候,都在擔心第二天能不能醒來」靳濤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活著出去了。
烈振明白已經問不出來什麼了,給手下擺了擺手,然後就走出了地牢。沒多久地牢中傳出來一聲暴喝「烈振,你等著吧,我在地下等著你」
「一個被家族洗腦的廢物」烈振並沒有在意什麼。
書房中,烈振寫著大字,誰也想不到這滿臉橫肉的糙漢,還有這閑情雅緻。
「就這樣殺了靳濤,不會出什麼問題嗎?」書房中突兀的傳出來一道聲音。
「放心吧,靳家還關注不到這種偏支」烈振說著話,兩個大字躍然紙上
「潛龍」好字啊,房間里響著須無的聲音卻又一頓「你的修為永遠停留在這個階段,你不後悔嗎?」
「談不上什麼後悔不後悔,都是為了理想罷了」烈振毫不在乎的說著。
自己的路已經定了,不能翱翔九天,不能魚翔淺底,只能枯守在這一座小城市裡。自己是飛不起來了,但是自己的孩子們還有機會。烈振對於自己的眼光是相信的。
「該交的善,已經交了,餘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烈振把兩個字輕輕的風乾,然後鄭重的放到了箱子的最低端。
「組織上還有沒有要交代的」烈振再次問到。
「沒有什麼讓你去做的了,上面已經有人開始懷疑你了,所以我這次前來就是給你提個醒」陰影里的聲音再次傳來「你知道的,組織從來不會拋棄任何一個隊友」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我願意為組織無條件服務的原因」烈振輕笑道。
還記得當年,家中突遭大劫,只剩下自己和表弟兩個人淪為奴隸。
烈振還依稀記得那個老人遞過來的一塊還有餘熱的燒餅。
「替我給閣老說一聲,振兒永遠不會忘記他的大恩」烈振鄭重的說道。
「閣老說過,如果身份確定敗露,你可以立即離開」陰影處的聲音帶著嘆息說道。
「告訴閣老,我這一生無悔」烈振已經拿出來了另一張宣紙,再聚精會神的寫著。
一聲嘆息后,陰影處不再傳來任何聲音,很顯然聲音的主人已經離開了。
烈振在殺掉靳濤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扭轉局勢了,但是不殺也不會有什麼改變。靳家是貫穿整個世界的龐大家族,而烈振正在秘密做的事,正是和整個世界背道而馳的。
「等到況化來了,把辰兒和月兒接走,我就了無牽挂了」烈振不由的想著,自己的三兒一女,都已經考入了荊門,也算是有一道護身符了。
烈振把剛寫好的一副大字,細細的裝裱起來,然後掛到了書房最顯眼的位置,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大字,「不悔」
街道上,月兒正滔滔不絕的和啟講著城裡面好玩的,好吃的東西。跳蚤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後,也在盡情的欣賞著眼前的繁榮,彷彿要把之前從來沒有看過的東西,都看一個遍。
「啟哥哥,那邊有糖葫蘆,我們過去吃好不好」月兒小聲的說著。然後就拉著啟一蹦一跳的朝著小販趕去。
跳蚤沒有跟上去,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細節,這個城鎮雖然奴隸看著很多,但是總感覺他們的眼睛中似乎還有著些許的光。
似乎這裡的壓迫並不是特別嚴重,當然也僅僅是一點點改善。依然能隨處可見遭受打壓和壓迫的奴隸。
「跳蚤哥哥,給」月兒拿著一串糖葫蘆,拉著啟跑了過來。把跳蚤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月兒姑娘,你知道奴隸嗎?」跳蚤試探性噁心問到。
「知道啊,爹總說那都是一群可憐人,所以爹上任后,就不允許隨意的打殺奴隸了」月兒說道,但是似乎又想起來了什麼繼續說道「可惜的是,也只能侃侃的保住他們的命,再多我爹也不能多做什麼了」
跳蚤點了點頭,對於那個滿臉橫肉的烈振有了一絲絲不一樣的看法。
傍晚時分,三個人回到了城主府,烈良辰已經等在大門口了。
「哥,你的傷好了?」月兒驚喜的問到
「況叔來了,他帶來了荊門的療傷葯」烈良辰回答道,隨後就拉著一行三人火速的去了會客廳。
偌大的會客廳里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滿臉橫肉,笑起來都有些猙獰的烈振,還有一個是劍眉星目,溫文爾雅的白衣青年。
「這就是我給你說的兩個少年才俊,啟和跳蚤」烈振引著啟和跳蚤向劍眉青年介紹道!
「超凡三重天,超凡七重天」劍眉男子淡淡的說道。
但是內心卻已經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