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川洞娶親

陳元道那高挑偉岸的身影，經常出入石虎里的大街小巷，肩膀上半掛著背簍，在人頭攢動的街市也一眼能識得，引得街旁巷尾許多少女的傾慕，不知道是那家的公子，十里八鄉議論紛紛。

一個夏日，陳元道牽著大黃馬趕場，在街上走著走著，摸了摸肚子，覺得有點餓了，東看西看走進一個叫張關合渣的店子，店小二跑來問道：「客官，吃點什麼？」陳元道在木桌椅上坐定回道：「師傅！來一盤炒豆皮、一碗油茶湯。」店小二回道：「好呢！」不一會熱氣騰騰的炒豆皮、油茶湯端到陳元道的桌上，陳元道抽起筷子吃了起來，吃完準備回家，出了店子在街上給家中購置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發現上午還是晴空萬里，這會黑雲密布，看樣子很快要下雨，陳元道快馬加鞭，牽著馬走在崎嶇的古鹽道上，眼看星星點點的雨滴打在路上的青石板上，前面是姚家寨，寨前有一棵大樟木樹，陳元道在大樟樹下停住準備避雨，雨越下越大，寨子里的吊腳樓上，站了一群姑娘，不一會寨子走出一位撐著花油紙傘的姑娘，拿著竹斗笠與蓑衣向大樟樹走來，她身穿著黑色的燕尾裙，婀娜多姿，陳元道目不轉睛的看這位姑娘，姑娘羞聲的喊道：「公子，拿著避避雨吧！」說著她把斗笠與蓑衣遞到陳元道身前，陳元道接過斗笠與蓑衣言謝道：「謝謝，阿妹！」只見那姑娘看了看陳元道，嫣然一笑，轉身回到了寨中，陳元道看著的姑娘的背影，傻傻的陶醉。

陳元道拉著馬，馬背上託了許多山貨，今天又打算去趕場，只見一群姑娘在河邊有說有笑的洗衣服，突然一個姑娘起身滑倒，摔近了深水潭，一群姑娘手忙腳亂的呼救，陳元道跑到河邊，跳下水潭將姑娘救起，那姑娘像得了重病的羔羊，緊緊的縮在陳元道的懷中，深情的看著陳元道，陳元道將她平放在河邊的草坪上，陳元道看了一眼姑娘，詫異的問道：「你不就是上次送斗笠的姑娘。」那姑娘懶洋洋的從草坪上座立起來，雙手抱拳道：「多謝公子相救，小女子無以為報，願以身相許。」陳元道也抱拳道：「好呀！你都變落湯雞了，趕緊回家換身衣服。」姑娘淘氣的甩了甩雙腳回答道：「阿哥！你看我的鞋子都沒有了，怎麼回家。」陳元道笑了笑道：「我去把山貨御了，送你回家。」姑娘笑著點點頭，說著陳元道去御馬，將姑娘抱上了馬，一路牽著走著，一路有說有笑，等到姚家寨門兩人摸摸衣衫都幹了。

陳元道回到河邊將山貨托著，往家裡走，回到老屋灣，只見自己父親在院壩石階上座著，拿著長煙槍吞雲吐霧，藥王看山貨託了回來便停了口中的煙問道：「道兒！今天價錢不好嗎？」陳元道回道：「不是阿爸！今天河邊見一個姑娘掉水裡，耽擱了。」藥王回道：「喔！今天走桃花運了。」陳元道嘻一笑，藥王說：「這是難得姻緣，你也不小了，得抓緊了，阿爸找個媒婆，幫你說媒。」陳元道連連點頭。

第二天，陳元道早早準備，騎著馬托滿了山貨去趕場，賣了山貨在大街上閑逛，在人海中看見一群姑娘，在街邊賣秀花鞋子，三三兩兩的花背簍里裝滿花鞋，陳元道仔細一瞧，那不是姚家姑娘，陳元道樂開了花，毫無顧及的去將姚家姑娘拽了出來，拉著就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去了，陳元道開口道：「姑娘！告訴你一聲，我阿爸準備找媒人去你家說媒了。」姚姑娘拍手叫好道：「是真的嗎？可是……」姑娘好像若有所失，陳元道瞬間明白了回道：「姑娘放心，

陳元道只對你一個人好。」姚姑娘開的笑了笑道：「相信元道哥哥。」陳元道將姚姑娘放在了馬背，牽著走在禹王宮，串珠廟前，走在回家路上，青山綠水，陽光明媚，笑聲連連，好一幅神仙眷戀。

陳元道請媒婆去姚家說親，姚家也是通情達理，同意這門親事。陳元道找了人，把川洞打掃得乾乾淨淨，裝飾得漂漂亮亮，準備迎娶親娘子了。

姚家寨子里也傳出了凄婉的哭嫁，吊腳樓上的白天黑夜都有三五成群的姑娘結伴而哭，「青草綠草花，女兒要出嫁，哎呀！媽呀！女兒要出嫁，養我這麼大，哎呀！媽呀！女兒要出嫁，叫我叫我那門報答。」川洞里人頭攢動，圍著大圓桌喝酒吃肉，有的在準備花轎，有的劈柴燒火，鍋灶里熱氣騰騰，天蒙蒙亮，打著火把的迎親隊就出發了，在川洞山腰林間像一條火蛇，來到姚家寨，只見陳元道騎在高大的馬上，身上旋著大紅布花，迎親隊停下來，姚家寨將新娘引出寨門，蓋著紅布新娘子進了花轎，陳元道向姚家抱拳示意再見，姚家揮起捏在手裡的帕子，示意慢走，望著迎親隊在喧鬧的鼓樂聲中遠去。回到川洞，陳元道將新娘子牽進堂屋行禮做儀，拜天地，拜高堂，對拜喝交杯酒，送入洞房。

夜色中的川洞，院壩中燃燒起一堆堆篝火，噼里啪啦，火光照亮了川洞，烤紅了臉，熱騰了心，只聽見鑼鼓聲一響，眾人齊聚高喊跳擺手舞啰，只見很多人圍著篝火跳舞起來，隨著鑼鼓聲的快慢變幻，時進時退，時左時右，一時手拉手，圍著篝火打轉轉，新娘新郎也在人群歡快的舞來揮去，感受擺手舞的樂趣，氣壯山河的舞姿，揚揚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