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白羽晨
白衣人看到這一幕,嚇得兩腿發軟,差點跪倒在地,半響才反應過來,毫不猶豫扭頭就跑,他才跑了十多步,只感覺背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立刻失去了意識,眼前一片漆黑。
冷不凡的手已經從背後插入了白衣人的身軀,手已經把白衣人的心臟捏成爛肉,他沒有立刻抽手,而是運轉《太初化物訣》,他要趁著白衣人沒有死絕,得到他想要的信息,片刻,白衣人快死亡的大腦被完全控制,一股記憶湧入冷不凡的腦海。
冷不凡抽回手,看著漆黑布滿龜甲的利爪,血還在不停的流,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冷不凡慌忙吸收兩具屍體,把現場打掃得乾乾淨淨,甚至連空氣中的血腥氣味都感覺不到,連他都不得不驚駭於這套武法的能力。
他改變容貌,緩緩的走向了冷府。
一個時辰后,冷不凡看著一片廢墟的冷府,內心思緒萬千,心裡很矛盾,也很難過,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冷府的人,他算不算冷家的少爺。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十年前,他想起了母親,也想起了父親,也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初是怎麼被打出冷家,那時候他心裡有恨,恨冷府的所有人,恨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等人,除了他的父親,他甚至覺得冷府的人都該死。
那個時候他還小,他不能理解,母親只是出身低賤一點,就遭遇了冷家各種虐待,所以他恨這些人。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原來身份是那麼重要,母親只算是小三,可是母親和父親相愛多年,兩人的感情深厚,就因為張夫人是大戶人家,和父親門當戶對,所以張夫人才成了冷家的媳婦,她是合法的,自己的母親反而成了情人。
有時候他也恨自己的父親,他忘不了母親思念父親重病卧床的那些日子,那時候他也覺得這個父親是混蛋,是一個負心漢,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父親對自己的愛,父親何嘗不是別人手裡的棋子......
如今他想通了一切,覺得痛恨父親的做法很幼稚,也很愚蠢,如果不是父親被殺,就算冷家被屠殺他也絕不會有任何憐憫。
當初為了報復自己的父親,母親病死後他拿著父親給的財富揮霍一空,這是別人十輩子都掙不到的錢,每每想起他都感到心虛,如果父親不愛他,又怎麼會給他們母子那麼多錢,又怎麼會每次都借著外出的機會探望他們,想到這裡,他眼角有兩行淚留了下來。
冷不凡又想到了那些女人,他恨自己,他不笨,兩次都栽在女人的手裡。第一次是騙光他全部家當的女人,但他不恨她,騙錢的不可怕,要命的才可怕。第二次是林清月,還有張雲,他們兩個人必須死。
想到這裡,他平復了所有的思緒,轉身消失不見。
冷不凡一路都在思考,他必須要有一個周密的計劃,現在他不能去找林、張兩個賤人,更不能找屠殺冷家背後的仇敵,如果要復仇,他的境界必須要達到凝氣境巔峰,這也是他從冷家兩個奴僕中得到的信息。
他來到冷家奴僕的家,此時已經是夜晚,這兩家人都住得不遠,已經改變容貌的冷不凡悄悄的進入了李家,入目看到兩個孩子和一名夫人圍在桌子上,他們一動不動,圍著一桌飯菜等待著,自然是等待著丈夫回來吃飯。
冷不凡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毫不猶豫的出手,他們幾個都是凡人,眨眼就被吹過的一陣風擊暈,冷不凡並沒有殺害孩子和少婦,
他不是濫殺無辜的人,這些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家的男人做了什麼壞事。
他只是來拿回屬於冷家的東西,因為他也缺錢,這個世界沒有錢哪裡都行不通,於是他把李家的家當橫掃一空,接著他又悄悄離開,到了張家,同樣的方式,又將張家搜颳得精光,然後才滿意的離開。
冷不凡知道他這樣做有點殘忍,這兩個家庭沒有了頂樑柱,家裡一毛都不剩,生活必然會很凄苦,但是他並沒有感到自己殘忍,他只是拿回冷家的東西,不殺他們已經是仁慈了,管他們的媳婦以後去做雞為生還是做牛做馬。
如果他算得不差,這兩個少婦都要去做雞維持生計,除非有男人接盤,畢竟這樣的人本身就是苦命人,娘家也是沒有家底的,甚至是孤兒。
想到這裡,他趕緊打斷自己的思緒,因為他不能再亂想,萬一自己那該死的同情心被勾起,心一軟就麻煩了。
冷不凡幻化成不同形態的人,在不一樣的典當行將所有的財寶換成了銀票,這樣的話,即使官府調查也以為是團伙作案,那兩人是被謀財害命,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是他冷不凡做的。
做完這些事情,他來到了城裡最大的妓院,到了二樓,尋得一個精緻的雅間坐了下來,一邊喝著悶酒,一邊摟著兩名漂亮的小姐。
這是他當初留下的怪癖,他從來不去正經酒樓吃飯喝酒,他當初可是有錢的富少,揮金如土的少爺。
冷不凡懷裡名妓一邊一個,他很享受這一切,看著這兩個美女如此討好自己,他不由得嘆息一聲,他感慨這些女人,她們這樣的姿色何愁男人?命運卻偏偏給她們開了一個玩笑......
「隔壁的兄台為何嘆息?」
一個聲音突然從對面的雅座傳了過來,冷不凡先是一愣,但是他聽得清清楚楚,因為他的體質已經遠遠超過常人,但他沒有答話。
「美酒香菜有美女,佳月清風雅緻濃。如此良辰美景何必嘆息?兄台可否認識一下?」隔壁人見冷不凡不回話,於是又道。
「既然如此,也許這就是緣分。」
冷不凡見那個人說話文質彬彬,想來是一名雅士,他這一輩子沒學到多少武術,但書讀的可不少,所以他對讀書人有一種特殊的情懷,見那人不是粗野的匹夫,就忍不住回道。
片刻,冷不凡的手收回了懷裡,隔壁雅座和冷不凡的房間的屏風被拉開,兩個小雅座變成了一間更大的房子。
冷不凡看著對面小桌,只見對面坐著一男人,男人莫約十八歲,清秀俊朗,收拾得乾乾淨淨,身上佩戴著一把長劍,那人端起酒杯,舉止優雅有禮,酒杯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朝著冷不凡微微一笑。
冷不凡也舉起了酒杯,微笑的看著這人,兩人互相一飲而盡。
兩人都沉默,互相打量著彼此,那人看著冷不凡,微微點頭,這年輕男子一身淡綠色的衣服,舉止和氣質不輸於他,關鍵是他比自己更有男人氣魄,面容更俊朗,又不失文雅風度,當真不凡,不由內心暗暗感慨,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
「在下白羽晨,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冷不凡頓了一下,一時半會竟然忘了怎麼回答,好在他腦子轉得夠快。
「在下肖不凡,幸會!」
白羽晨點點頭,於是又道。
「我見肖兄器宇不凡,身上攜帶佩劍,看來也是習武之人,不知兄台師承何家?」
冷不凡猶豫,怎麼回答,他第一次入宗門就被人家算計,之前他都是用錢直接請人一對一的教學,不曾加入過其他門派,於是道。
「我不過是一介散修,未曾入過宗派。」
白羽晨有點驚訝,這人穿著打扮,還有言行舉止都不像小散修,既然人家不願意說,也不好意思多問,但是又看到他境界居然和他自己差不多,也有可能說的是真的,說不定是一個落魄的貴族公子,也沒多懷疑。
「肖兄有沒有興趣一同入宗門?」
冷不凡聽到宗門二字,頓時來了興趣,這也是他復仇計劃必走之路,他正好想離開這裡,找一處宗門修行。
「如此,不知白兄要去哪家?」
白羽凡見他有興趣,他一路上只顧趕路,也好生無聊,如果這個人和自己一起去,路上也有些照應。
「實不相瞞,此次是為了泓城玄天宗而來。」
冷不凡一聽,有點猶豫,玄天宗是梁國最好的宗門,聽說招收學徒最為嚴格,自己這資質有點不夠看,雖然煉體很強,但是血脈和靈體什麼都沒有,被拒絕的概率非常大,但他想到了自己的仇人,如果沒有良好的修鍊環境和資源,又怎麼去報仇......
「哦,想不到白兄和我不謀而合,如此我們可以結伴而行。」
白羽晨沒想到居然是同目的地,頓時笑了,雖然他看不出這人什麼血脈,也看不出他是什麼體質,但有人結伴而行就夠了。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們在翠香樓大門再會。」
說完白羽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兩人又寒暄一會,而後各自回到自己的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