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打針

時光飛馳，轉瞬即逝，特別是對生活充滿熱情，充滿希望的時候，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特別的，格外的快！

因為，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在這短暫的美好時光里，李幸福特別幸福的在一家人的陪伴下，幸福的...

到了一歲的年齡。

（你們以為是怎樣？李幸福肯定很幸福嘛！）

一年的幸福時光，歡聲笑語中夾雜著偶爾的交響樂。

從三個月翻身，六個月能坐起來，八個月會爬行，十個月能站立，到十二個月會走路！

從兩眼空洞目無焦距，到眼生靈光左顧右盼。

從呱呱夜啼無故哭嚎，到丫丫之聲開口學舌。

這一年的時間，個中辛酸唯有父母知道。

某一天，一聲「媽」，把正在納鞋底的母親，震驚了一下！

不太確定的盯著李幸福說:「幸福叫媽了？」

「媽~媽~」李幸福盯著母親，茫然的再次開口。

「幸福，叫媽！再叫一聲！」母親欣喜的笑著說

李幸福看著母親開心的樣子，自己也笑的哈喇子流一地。

只見李幸福櫻桃小嘴一張一合之間:「媽，媽，媽，媽...」

猶如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叫的越來越順嘴，而那個答應的女人，隨著一聲聲的媽，笑得流出了眼淚...

好似這一年之內，受過的累，吃過的苦，多少個不眠之夜，多少的提心弔膽，都隨著這一聲聲的「媽」平息了，感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這一切的付出都沒有白費...

有人問，為啥第一聲叫的不是爸？

這個情況，其實挺讓人無語的，這又出來一個古老的傳承問題。

那個年月的人，都遵循一個規則，長幼有序！

比如說，父輩家裡弟兄很多，最年長的老大，他家的孩子統一叫他為「伯」（bai）一聲。

而後，幾個弟弟家的孩子，管自己的父親叫「達」。

這也是從稱呼里，就能直接分辨是不是一脈同出的最簡單方式。

比如，這一脈里的孩子，叔伯弟兄，堂兄弟姐妹，統一叫最年長的為「伯」。

最小的那一個呢？

這一脈所有的孩子，都管最小的那個叫「達」。

所以，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因為「爸」和「達」的發音方式不同，一個是開口音，另一個需要彈舌頭。

（有沒有在這試發音的？「爸」「達」真的不一樣，相信我！）

對於一個剛學說話的幼兒，彈舌頭確實有些費勁兒。

這是李幸福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開口說話，雖然沒有叫「達」，只叫了「媽」，兩口子依然興奮了好多天，逢人就說:「俺家幸福會說話了，昨天、前天、大前天...都開始叫媽了！」

幸福爸也沒有失望，經過無數次的對著李幸福教:「達」！「達」！「達」！

這一天，終於有了回報！

只見李幸福小嘴兒那麼一張，粉嘟嘟的小舌頭尖兒那麼一彈:「打」！

幸福爸激動的應了一聲:哎！

這一聲「打」，聽的那叫一個舒坦，心滿意足！

也不枉這麼久時間，天天夜裡起來換尿布，早上起來先親親，下班到家顧不得累的抱抱，總算是收回來一點利息。

「幸福！幸福！再叫一聲！「達」「達」快叫！」幸福爸興奮的催促著。

李幸福也不負眾望，再一次彈著舌頭:「打！」「打！」

看著眼前這個人聽到這種聲音，笑的那麼燦爛，叫的越發起勁，直叫的吐沫四濺，玩的不亦樂乎...

夜，又深了。

蛐蛐兒依舊在唱歌，音調或許一樣，但早已物是蛐非了。

看著熟睡的李幸福，兩口子來到了夜話時間...

「燕兒，今天孩子叫「達」了，你聽見沒？」幸福爸依然難掩心中喜悅。

幸福媽笑眯眯的說:「聽見了，咋會聽不見！爺倆對著叫了那麼大半天，門口鄰居都聽見了。」說完還白了一眼。

幸福爸滿不在乎:「聽見就聽見唄！我兒子會叫「達」了，還不行我高興高興！」

「行！有啥不行的！瞧你高興那勁兒！」幸福媽說完，接著說:「哎，對了。人家現在不都流行叫「爸」嘛！你看電視上都是那麼叫的，要不咱也讓孩子叫爸，比「達」聽著好聽。」

幸福爸想了想:「也行！我同事家孩子就是叫的「爸」，聽說城裡人都是叫「爸」，咱也改改！」

剛學會叫「達」的李幸福，又被這麼草率的決定改了「爸」，又要重新學了...

（這個改稱呼的故事，我也是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才知道...）

兩歲的李幸福，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優勢。

別的孩子說話都是幾個字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說一整句的話了！

當然了，這一整句的話說出來，殺傷力有些太大了...

這年這月的這一天，李幸福覺得自己不太幸福。

李幸福的父母，也同樣覺得他今天不太幸福。

因為，李幸福生病了！

不明原因的發燒！高燒不退！

吃藥、打針！

整整三天時間，退了又燒，燒了又退！

眼看著李幸福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玩也玩不動，話也不想說。

爸媽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更是寢食難安。

幸福爸臉色越發難看:「不行！不能再等了！去市裡！現在就走！」

然而，這個決定！迎來了李幸福的高光時刻！

市中心醫院，一系列檢查，最後結果出來了。

吃藥，打針效果不夠快，最快有效，也是最快的降溫方式就是靜脈注射，打點滴！

安排好病房，打點滴的時候，出了意外！

由於扎針的是實習護士，而幼兒的血管又太細，再加上李幸福過得太過幸福，有那麼一點點嬰兒肥，更增加了扎針的難度。

第一次，扎手，沒能成功。

第二次，紮腳，沒能成功。

第三次，扎頭，依然如故！

原本乖巧聽話的李幸福，被一次又一次變著位置的針扎，扎的喪失了理智！

「哇～不要！哇～不要！」

「幸福不要扎針了！」

「幸福病已經好了！」

「爸爸，你快看，幸福真的好了！」

「爸爸！爸爸！爸爸救我！」

「媽～，救我！」

「爸爸！媽！救救幸福！」

「哇～幸福真的不難受了！」

「幸福不要扎針！哇～」

「幸福以後聽話，幸福以後不生病了！不要再扎幸福了！」

隨著李幸福的哭喊，伴隨著一句又一句稚嫩的聲音，一聲又聲懂事到讓人心疼的辯解。

身為父母，又有幾人能經受如此的摧殘？

恨不能自己去替代孩子生病！

恨不能自己去替代孩子挨針！

幸福媽早已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幸福爸擦了又擦，連成一條線，卻怎麼都擦不完的眼淚！

強忍著把李幸福抱走的衝動，強忍著要爆發的怒火，咬著牙找來了護士長。

「你咋回事？扎個針這麼久都扎不好！」護士長訓斥著護士，轉而又說:「孩子扎個針，看你倆哭成啥樣了！先出去！先出去！我來扎！」

李幸福看著爸媽出去，哭的更大聲了...

病房外，幸福爸哄著妻子:「別哭了，別哭了。孩子生病很正常。孩子扎針也很正常，針打完孩子就好了，打完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嘴上勸著妻子別哭，自己的眼淚卻依然止不住的流...

針紮好了，護士們都走了...

幸福的爸媽擦乾眼淚，走進病房。

滿眼憐愛的看著李幸福小小的身子躺在病床上，發燒加上哭鬧更顯得虛弱，更讓人止不住的心疼。

李幸福看到爸媽進來，用稚嫩的小手擦著臉上的淚花對爸媽說:「爸，媽，幸福以後聽話。」

「幸福以後再也不搗蛋了。」

「幸福以後再也不惹爸媽生氣了。」

「幸福以後再也不生病了。」

「幸福...幸福不疼。」

「幸福不哭了。」

「爸，媽，你們別哭了。」

這幾句話出口之後，徹底成為了打破父母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