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無憂貨棧
聖子連輸三把,突然,他一拍額頭,「光顧著玩了,忘了正事了……來,我的小『超』,無憂貨棧,從明兒開始夜裡營業……」
他從包里拿出一疊宣傳頁,開始打圈,挨著宣傳開了……
彩頁上印的:
「無憂貨棧」
「開業大酬賓
「新上青梅肉乾,散裝高白
「另有各種精美糕點,麵包
「各種火腿,小冷盤
「歡迎大家蒞臨品嘗!!
「另,誠聘鐘點工,送貨員
「工作時間,夜11點-早3點
「待遇,一斤肉乾,一斤白酒,饅頭,茶水管夠
「店裡配有電動車,千里馬,跑車,掃帚等交通工具,及頭盔,雨衣,手套,各種勞保用品……」
雷曉陽看著聖子的一派逆天的操作,都懵的腦子不夠用了,心裡,「大哥,你這玩的,也太牛筆嘎嘎了,這組買賣組的,都跑這鬼地方推銷了,還要聘幾個鬼員工,幫忙幹活?!哥,這鬼,跑著送的貨,夜半上人門,正常人敢收嗎?!」
聖子才不管雷子驚不驚,奇不奇的,他來到倆推車,擔擔子的,跟前,「現在這帶軲轆的手推車,都不用了,你也該改改行……」
這種一邊一個大藤條筐的獨輪木頭車,帶著套脖子的攀繩,帶杈子的支柱和手剎,以前用來推燒土,推炭塊,沿街叫賣的,做這種出力的買賣的,現在叫干勞務,搬運,裝卸。
那挑擔杖(扁擔)的,以前給人挑水,挑窯貨(陶瓷瓦茬兒),挑肥(糞)的,現在除了好點高山,還有點挑夫,也幾乎不見面了!
那個雙輪的底盤車(木排車)的,車頭底下,有個橡膠輪胎做剎車緩衝,也有攀繩,手剎,這拉車的,拉貨能上噸,以前歸運輸隊,也幾乎絕了,不朝面了!
聖子挺稀罕這木頭車,因為他光見過,沒用過,就連挑擔子,他也不會,聽他媽講,木頭輪子,這種手推獨軲轆車,她那在生產隊幹活時候,一個女的,都能推八百斤。
好多地方青石鋪的古路,像因園那的青州古道,爐神廟底下的石頭古道,都有車轍子印,就是這種木軲轆車,硬直直軋出來的溝道,都是上下坡的石頭,兩邊是檯子,中間是推車的走道,前頭拉,後頭推,或者,繩子掛脖子上,一點點的,往下松閘,打出溜……
聖子在忽悠幾個老鬼,「幾個老哥頭,沒事,去幫我幹活唄,就是扛點沙子,瓷板磚,樓下樓上的,很近近……」
一個老的,嗚嗚,比劃著……
聖子點點頭,「行,不就是家裡屋漏了,沒問題,我去給整整……」
另一個,也湊過來,又是一陣嗚嗚……
「沒問題,給你修修園子,拔草,小事兒!」
聖子在這兒聯合買賣,突然,一陣子,「嘩啦啦」的,鏈環子聲響……
一陣風吹,一陣煙霧起……
只有雷曉陽一個孤零零的坐著……
「哥,啥意思,咋都散了攤子,跑啥啊?」
「管著的來了!就跟你一樣的,正牌子的,抓差辦案的,不跑,等著收拾啊!」
「啊,這兒也有抓賭的,城管啊?!」
「地上地下,規矩都一樣,人間有的,下面,海里,都不缺!」
一個白影子,一閃,「刷的」,一下,近了……
雷曉陽一愣,就看見一白衣裳的老頭,背著一把三股鋼叉,飄飄忽忽的……
他心說,「這練功服,也太顯眼了,還弄把帶環的叉子,出場自帶音樂啊!」
老頭坐到石墩上,「哎,你倆,膽挺肥啊,這要坐明白了?」
聖子一掏背包,「這不等你老人家,來口,上年份的,一般人,我不給他……」
老頭也不客氣,老遠一張口,那瓶酒,一道水柱,穩穩的,一道半圓弧,被他吸了個乾淨,一滴不剩!
「小孩,行了,爺得去巡一圈了,等有好點的老貨,我幫你瞅尋著……」
「呵呵,謝謝謝謝,我店裡新開張,你老有空來玩啊……」
那老頭,一抖叉子,一聲響,一個飄忽,就不見影了……
「咱也走,回去還能眯一會兒……」
「哥,你是心真大,我,服了……我這還顫顫哆嗦的,走路都不會邁腿了,還睡覺呢!」
「呵呵,適應了就行了,我是練出來的……」
無憂貨棧,就是一個開放式的小門店,就一個老頭白天守著門,守著錢箱子,一個紅的實木箱子,焊在一塊厚鋼板上,鋼板打著地攻連住地面,箱口留著一道投錢的縫兒,再就是到處,貼著掃碼付款的圖案。
所有的貨品,分幾個區,都標著價,一元,兩元,三元,五元,十元,二十元……架子上,角落裡,掛著大小號的塑料袋子,所有的貨品,都是自取自付,沒有收銀,除了倆監控探頭,一切全憑個人自覺。
而到了晚上十點多,一個紙的錢箱子,擺出來,這是收鬼錢的。
到了這個點,白天的老頭,早就走了,店裡,空空著,沒有人,只有昏黃的燈……
11點半,在店的黑影旮旯里,一個頭盔,正在懸浮,似乎有東西在戴,接著,一件雨衣,也虛空落下,再是一雙手套,一雙雨鞋,全都套著虛空,連成一個人形,一個錄音筆也從虛空落下,裝進兜里……
錄音筆,被戴手套的摁開,調試,傳來說話聲,「你好,你的貨,給放門口了,麻煩你轉賬……」
不住的有風吹來,貨架,看不見的人在挑選著,拿著……
撕開包裝的肉乾,擰開瓶蓋的酒,在虛空里,消失……
錢箱子,有紙錢塞入……
門口,暗影綽綽,車馬嘶鳴……
那紙箱子裝滿了,聖子就會倒空紙灰,這些錫紙灰,錢糧灰,幾十塊一斤,有專人收這個的……
好像不久,有個剛出獄的賊,就去廟裡偷了幾百斤,這種錫紙灰,賣了近一萬塊錢……
聖子白天按照那晚上說好的,找人給人修墳頭,填土,清理荒草……
「這頭上,裂開了個大劈縫子,就跟咱人住的一樣,漏雨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