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改變的決意
不久前的一個平靜午夜,我正打著時下火熱的全民手游,也不知打到了幾點,反正是打著打著就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可能是醒了,又大約還在夢裡,正是朦朦朧朧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微弱卻又真切的聲音,原來是在問我一個問題——你是誰?
我是誰?我本來就朦朧的意識更是給這問題攪得天翻地覆了。我是誰?我是誰?我久久的想不到一個答案,而越是想不到答案,心裡就越是慌亂,直像那落水之人瘋狂的要抓住身邊的一切救命稻草。
「一航,一航,一航!」,耳邊有那樣一個男女莫辨的聲音呼喚著,溫潤而又堅定的在呼喚著,呼喚著我的名字。
一航?我好像就是叫一航來著?記憶被喚醒,過往的拼圖連接在一起,是一張張臉,是一個個人,畫面里他們全都看著一航,嘴裡喚著他的名字。噫!對了,我正是姓鄭名一航的!
這個答案使我的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不過這安定也僅僅維持了一瞬。那詢問的聲音消停了,隨之而來的是產生了另一個疑問?我為什麼叫鄭一航?
額...為什麼呢?這一次我倒是一下就想到了,我的名字是我們一家人進行了激烈的討論最終才拍板——就是叫一航,至於我的姓氏,自然便是我父親給的,他從我爺爺那裡得來的然後又水到渠成給了我。
不對!這答案並不十分叫人滿意,便是我自己也覺得哪裡十分的不妥,並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道聲音絕不僅僅是在詢問一個名字,名字只不過是一個符號,幾筆橫豎撇捺罷了,我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人怎麼可能只是這樣的簡單呢?那麼我到底是誰!?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如遭了一個霹靂似的,我的身體不可制止的顫抖著,我強行打斷了我的思緒。因為我唯獨是清楚的明白這樣一點——那答案不會是我想要的。我蒙頭繼續睡覺,可是怎麼也睡不著,實際上,人怎麼可能騙過自己呢?
我痛苦的發現,我已是下意識的知道了答案了。
就像我走出大門,去到村裡,去到鎮上,人們知道我的名字,或者不知道,可他們都叫我鄭良辰的幺兒,或是叫我李老六家的。
實際上,名為鄭一航的少年,不過是寄生在了名為父母的殼裡,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我想讓別人曉得我,不是因為名字,更不是因為我的父母,而是因為我這個人本身!」此時此刻,一航正在賣力向他的小夥伴們極力推銷這個故事。
這個故事他不是第一次講了,當然也不是第二次,不過向還沒有聽過的人講述自己這並不簡單的一場夢他總是很樂意的。
現在他就在向老王、眼鏡還有付傑他們講述這故事,這故事經過一航的細細雕琢倒也稱一句引人入勝,況且又有一種神秘莫測的命運感夾雜其中,等到一航說完,順便發表了自己以後要認真讀書的結論,幾人仍舊是一副苦苦思索的神色。
「那你二天(1)還要打遊戲嘛?」老王一馬當先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雖說老王這傻逼一貫的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過這關注點還是讓一航一時有些無語。
「不打了吧,之後可能連qq都不咋用了。」
「那放假呢?」
「額...,你覺得呢?」
一航可不想再繼續這沒營養的話題了,以冷冷的反問終結了對話,任由老王依舊憋著滿肚子的疑惑,接著便轉過頭對著眼鏡和付傑兩個人。
眼鏡已經是迫不及待的發問了,他的問題總還是比較有水平的,不過也因此常常叫一航有些難以招架。
「那二蠻你之後要咋整啊?你現在讀書不是就挺認真的嘛。」
一航當然知道自己之後要怎麼做,也明白自己比原來已經是有了長足的進步了——不過還不夠,而一航相信自己之後的計劃眼鏡是絕對不會想聽的,於是只避重就輕的提到了自己成績還不夠理想,像是英語就還完全不夠格。
這話一出果然立刻就扯開了話題,這沒什麼奇怪的,只因為一航的英語水平實在太差了。
關於英語這一科,鄉鎮學校普遍都比較差,當然這是和城裡的學校相比,而就算是在所有鄉鎮學校里,一航他們班的也是整個大伊縣最差的,就連隔壁總成績常年倒數第一,以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著稱的金星學校都比他們強,而即便是在總體英語成績這樣差的班裡,一航的英語成績也很是突出—一航總是只能得二三十分,就連三十多分平均分對他來說也是遙不可及。
至於剩下的付傑呢?一航一向不在意他的看法,也沒什麼對他好說的。於是這一場決定他們這個小團體今後命運的重要談話便宣告結束了。
一航也是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為和他們說完之後,這關鍵的第一步便算是穩穩的踏出去了,至少最近剛開學的這段時間是沒什麼問題了。
一航把他們幾個放在最後也是經過自己的一番考慮才最終敲定的,一航雖自認自己是無黨派人士,不過其實在班裡別的男生看來——一航也是一個團隊的老大,老王他們幾個就是一航的小弟,而一航雖然從沒有自稱是他們的老大,可在這個小團體裡面基本一切都以他為主導。
不過四十餘人的班,卻也以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團體來劃分了人的三六九等,就連小團體與小團體之間也有著顯著的地位區別。
在男生中,大致分為:以批鵬和大哥為首的一伙人,臭味相投的金狗和飛機幾人,還有以一航為核心的老王等人,而這三個團體中前兩個便匯聚了男生里的大部分的不良。之前一航也是因為不想再做不良了,才不聲不響的擠走了現在他所處的團體曾經的核心人物——劉佳,並且周旋在不良團體與這個原先的底層小團體之間。
而現在一航要做的也只不過是些同上一次脫離不良團體時差不多的事,對此,他也算是頗有心得了。
這故事也便是他預先做的鋪墊,好讓之後的一言一行不至於太突兀。
當然了,這夢的故事並非是一航隨口編造的,而是切切實實發生了的,他隱隱覺得這是什麼預兆,直到後來他看到了一本書,這才確信了這一點。
不過這裡面還有些疑問。
便是一航自己也不清楚,不清楚他為何用這個夢作為開篇,以此拉開這由他一手創作的劇本的帷幕。
實際上,一航是做了這樣的一個夢,並且自認為從這夢裡獲得了無上的啟示,決計要認真學習了。可一航為什麼會做這個夢?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又或者是不願意去想?
1.二天,南路話,即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