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他們特么的眼瞎了嗎
「兒子，媽媽終於找到你了，快到媽媽的身邊來。」
凄楚又有些沙啞的聲音，在這霧水越來越多的寂靜街上傳開，直叫人聽了起雞皮疙瘩。
尤其已經被什麼東西嚇得臉色蒼白的時髦女子聽到后，更是嚇得魂都沒了。
她渾身僵硬，恐懼猶如生鏽的鐵絲勒緊了她的神經，涼絲絲的空氣，被她急促的吸入鼻腔，隨後一隻冰冷的手搭在她肩膀上。
「你是不是見到我兒子了？」
驟然間。
時髦女子嚇得連尖叫也發不出來，僵硬的，艱難的，一點點的轉過頭之時，一張披頭散髮，黑眼圈極度嚴重的女人臉，倒影在她收縮的瞳孔中。
「鬼、鬼……啊！！！」
她終於發出了尖叫，隨即眼珠子一翻，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大姐，你玩午夜驚魂啊……」
羅清揚這時從小區門口跑過來，只是還沒追上這個瘋女人，後者已經把一個大活人嚇倒在地。
忽而！
羅清楊感覺眉心，也就是黑痣消失的地方，鑽心的疼，就像被針刺到腦域。
猝不及防間，他踉蹌了下，倒霉的是也不知哪個毫無公德心的人亂扔香蕉皮，恰好被他踩到。
「砰~」
「哎喲，卧槽！」
羅清揚摔倒在地，頭疼屁股疼，好在眉心的刺痛一會後消失了。
揉著眉心，正要爬起來時，他聽到有個孩童的聲音響在耳邊，「大哥哥，我們又見面了。」
「嗯？」
羅清揚抬起頭。
「是你？」
原來是那個小男孩。
羅清揚當即一怔，這孩子深更半夜跑出來幹嘛？他家的大人都死了嗎？
不對啊，我記得這小傢伙不會說話……難道不是啞巴？
「大哥哥，我叫帆帆，我找了好些天也沒找到我的媽媽，再找不到，我就……」
小男孩臉蛋天真無邪。
只是稚嫩的聲音聽上去彷彿是有鼻炎，說話時有點漏氣。說著說著，很委屈的哽咽了下。
找媽媽？
且已經找了好幾天？
羅清揚站起來，儘管已是下半夜，但路燈霓虹燈的映照下，仍舊能看清小男孩童真的臉上，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接著目光略掃，就見到不遠處把時髦女子嚇暈過去的白裙女人，蹲在地上，神神叨叨的說，「傻兒子，不要和媽媽捉迷藏了，快出來呀……」
羅清揚突然懷疑，那個瘋女人不會是小男孩的媽媽吧？
但轉瞬他就否認，瘋女人的兒子兩年前失蹤，這個小男孩應該也是住在春華小區，如果他們是母子，那麼瘋女人的家人會不知道？
所以絕對不是……
「大姐，不要站在馬路中間。」
羅清揚先是對瘋女人喊了一句，隨即又看向小男孩，安慰道：「不要怕，哥哥幫你找，你告訴哥哥，你媽媽叫什麼名字，在哪上班，電話記得嗎？」
「我記不住，只記得媽媽有輛白色的汽車，平時喜歡穿白裙子。」
男孩說著，一隻手指向白裙女人，又道：「她也穿白裙子，你說她是我媽媽嗎？」
羅清揚聞言，當即否定道：「她不是你媽媽，她生病了，哥哥我等會把你與她都先帶回去，你先住哥哥家，咱們明天再……」
「帆帆！你在哪啊！媽媽找不到你，媽媽要瘋的，嗚嗚，嗚嗚……」
猛地！
瘋女人先大聲叫了聲「帆帆」，
隨即嗚嗚的痛哭起來。
帆帆？
不會吧？
小男孩是瘋女人的兒子？重名的吧？
又或是瘋女人神智不清，亂叫的？
羅清揚覺得自己腦子拐不過彎。
假如說小男孩是瘋女人的兒子，但小男孩明明就在小區的電梯里見到過，就算不住在小區，也住在附近。
……即便瘋女人有一年多住在精神病院，可是她的丈夫，她的家人，還有警察都是睜眼瞎？
這太不符合邏輯了！
羅清揚感覺自己在做夢。
一時半會，杵在原地，看看站在馬路中間的瘋女人，又看看眼前的小男孩，心說看來只好去小區問保安老許了，老許干保安好多年，肯定見過小男孩。
到時是誰家的孩子，應該能夠查出來。
這時，他後悔手機怎麼就落在小宋的車上，否則此刻也可以報警處理。
畢竟還有個開跑車的女人嚇暈在地上，這種事他可不想做好人......儘管扶老奶奶過馬路不一定被訛錢，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想著呢，小男孩突然朝馬路中間跑過去，速度還不是一般的快，就好像小兔子一般，嗖嗖兩下就站在了瘋女人的面前。
羅清揚看呆了好吧。
這速度將來做個短跑運動員，絕對能為國爭光。
「媽媽？你是我的媽媽嗎？」小男孩聲音透著急切。
羅清揚沒動，他不想影響接下來的一幕。
若是，萬一，他們真是母子，這個瘋女人定會一把抱住失而復得的兒子吧。
作為母親，哪怕精神有問題了，多少會記得親生兒子的樣貌。
不過。
女人居然沒看到眼前小男孩似的，瘋瘋癲癲的道：「帆帆，我的寶貝兒子，我來找你了喲。」
說罷，往左邊一條小巷走去。
欸~
不是她的兒子。
羅清揚失望，旋即又苦笑自己是想多了，失蹤了兩年的兒子，八成是被拐賣了，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的母子重逢。
隨後，他又看到小男孩趕緊跟上，用小手拉著女人的裙子。
可是女人好像根本沒察覺，繼續往前走。
羅清揚都看懵了。
即使精神失常，有人抓你的裙子，你也會感知到吧。
「造孽啊，早晚我要被氣死！」
「我看你是少說一句能憋死！要怪也怪這個畜生先對不起人家……嗯？奇了怪，那邊的霧水怎麼這麼濃，這鬼天氣……」
「爸、媽，你們回去，我去找張嵐就好。」
「……」
正在此時，有聲音傳來。
羅清揚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只見一老頭一老太太，邊走邊責怪旁邊身材微胖的男子。
然而奇怪的是，他們就在左前方一家商鋪門口，距離大概只有二三十米，卻壓根沒往這邊瞧。
彷彿羅清楊，以及小男孩與女人都是空氣。
卧槽！
都特么是瞎子嗎？
最為主要的是，聽他們的對話，顯然是在找瘋女人。
羅清揚大聲道：「喂，你們找的人在那邊，往那個巷子走去了。」
他們無動於衷。
不僅是瞎子，居然同時聾了！
我特么……
羅清揚當即就惱火起來，他們就是故意的！
老婆瘋了，就是累贅，出來找只因保安老許打電話，所以做做樣子，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如果出了交通意外什麼的，他們會放鞭炮慶祝吧……
「大林，我和你媽去小區里四處找找，再找不到我們就報警了。」
「報什麼警？……哼，那瘋子最好晚上被車撞死！」
老太太說著時，還對著瘋女人那邊吐了口唾沫，接著與老頭往小區方向走回去。
大林一臉懊惱的抓著頭髮。
「我了個大草！這老妖婆果然是巴不得兒媳出事，真特么毒……」
羅清揚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跑向懊惱不已的男子。
「你是大林？」不一會，羅清楊站在男子面前。
男子明顯嚇得一激靈，身體不由往後猛退了幾步。
在他視覺里，羅清揚彷彿是攜帶著一片迷濛的水霧突然跑到他眼前，幾秒后，這些水霧才蒸發似的，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