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們想親親
這場面難道不是應該立馬避開視線的么？
竟然還能直勾勾的看著？
不對？
什麼避開？
明明就應該現在、立刻、馬上結束這尷尬的場面！
對！結束！
可這畫面好像還是得他們二人來結束？
……
等小姑娘的大眼睛眨到第n下之時，這倆大冤種哥哥總算反應過來，終於移開灼熱的視線，坐的位置也分開了不少，雙手放在兩大腿上又都覺著彆扭和不自在。
故作不經意斜睨對方一眼之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度移開，生怕小姑娘看的太多。
小姑娘很想說：我都見著了。
尷尬過後便是緩解尷尬，倆人很是默契地在桌案對面一本正經地坐下，依次同坐在中間、很是不和諧的妹妹談話。
若不是這三人年紀不夠……這麼看，小姑娘還挺像……
罷了，此為後話。
「咳咳！」公孫景昭清了清嗓子想以此掩飾此時的坐立難安，聲音稚嫩又清脆：「依魅，你剛剛……」
依魅——是大將軍府十大少爺對自家妹妹的愛稱。
在他們這，「魅」，便是「妹」之意。
見公孫景昭談話起的頭不對，慕容之珩看也沒看他便立刻打斷，搶先開口：「小丫頭，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有哪兒不舒服？」
慕容之珩認真看向公孫依依之後，才發現這丫頭趴在桌案上，提不起一點兒精神。
也沒了剛進來之時的……罷了，不提了！
可小姑娘聽到這關心的話語，立刻抬起頭來，黑白分明的大水眸仔細端詳著他的神情。
很想知曉為何她只要不似平日那般鬧騰，不，活潑，他們便就認為是她生病了？
便不能心情不好、心情低落、很不開心嗎？
慕容之珩被她這一看看的沒由來的心虛，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措：這丫頭為何這般看著他？難不成她真的覺得他同她十哥……
想到此處，他流轉目光再次對上對面人的眼，只是這次兩人的眼神都透露著不解。
慕容之珩甚至還瞧見公孫景昭聳了聳肩？！
「我沒生病。」公孫依依扯了扯嘴角。
她現下累的慌，沒從他臉上瞧出什麼便放棄了，但回復他的語氣卻帶著些許惱怒。
真是怪了！
虧得這二人還是同她一塊兒長大的哥哥，其中一人更是她一母同胞的孿生哥哥！
連自己難過的這點小心思都猜不到、察覺不出么？
假哥哥！
兩個假哥哥！
他倆定都是假的！
小姑娘越想越委屈，眼眶也不受控制的紅了在最後差點掉金豆子的緊要關頭及時把頭埋進了臂彎。
可紅了眼眶的那一幕還是叫公孫景昭給瞥見了。
他立刻慌了，朝慕容之珩偷去求助的眼神，一塊兒長大的默契總算在此時蘇醒，相視一眼便知其中意。
最先將公孫依依當前的反應與今晨聽說之事聯繫並反應過來的是慕容之珩，接受到眼神示意的公孫景昭也緊跟其後。
「之珩，聽聞我阿娘今早便進宮找三姨娘去了，我們不如趁此機會往棲霞山莊走上一遭，如何？」
公孫依依專註於自己傷心，沒被控制住的金豆子落下，打濕了桌案，滴答滴答地很小聲，壓根兒就沒注意到二位哥哥的「小動作」。
慕容之珩餘光掃到公孫依依身上，她身子微微顫了顫似是有反應一般，覺得公孫景昭這辦法奏效了簡直實屬難得，立即同他打配合。
「我以為此想法甚好！我們與國師也許久未見了，若是能出去與之見上一面，國師定會甚為開心！」
「就是就是！我依稀記得主上大人將御用大廚賜予了外祖，我之前在宮裡吃的燒雞——那味道簡直是『京都一絕』！！！」
「還有國師親自釀的三味酒，之前因著年紀小便只許我們輕輕抿上一口，我那時還以為它太過辛辣不喜，沒成到甘味回籠后竟覺回味無窮！！！」
「若你要說三味酒，我就不得不提一下那配酒的小菜了……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
二人越聊越嗨，越扯越遠，直到小姑娘帶著哭腔淡淡出聲：「若你們實在想，不若現下便走！！！」
這兩人——一個吃貨、一個酒鬼，實在是太過分，即便察覺不了她如今難過的心情，也用不著用她最忍不了的方式來刺激她吧？
她此般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連最為信賴
親娘未帶著她進宮、不疼她便也罷了，還要被區別對待，連自己親爹和哥哥們要回來都不能去接，如今就連最為信賴和依靠的哥哥也不靠譜了。
看著小姑娘神魂落魄便要往外走的身影，公孫景昭和慕容之珩一陣莫名：這丫頭到底怎麼了？
他們只知曉今日大將軍會率領大軍班師回朝，卻不知道小姑娘正鬱悶著呢！
唉，最後還是茹姨不放心小姑娘自己「想辦法」，及時趕到了解詳情並勸慰了她。
其實小姑娘苦惱的最重要一個原因是，她撞見了兩位哥哥的不和諧畫面之後，竟然忘了她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主意。
知曉真相的慕容之珩和公孫景昭：「……」
想必他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小姑娘哇哇大哭帶著濃重的鼻音，抽抽噎噎說的那句「我瞧見……瞧見他們想……親親后，便……便忘記了……」
聽得晏茹一頭霧水，那兩字實在是不敢想象，只好再次確認道：「小小姐，你……你說的是他們想……想做甚？你又忘了什麼？」
「我……我……」小姑娘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再次重複：「瞧見他們想親親……之後便忘記要尋他們做甚了……嗚嗚嗚……」
晏茹聞言一臉的震驚錯愕、不敢置信！！！
站在一旁等候的慕容之珩和公孫景昭，聽聞此言：「……」
最後的最後，恢復正常的三人帶著幾個家丁駕著一輛馬車，裝作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歡快的出發了！
而晏茹，換了個不太放心的對象，趁著小姑娘拾掇行囊的空隙，將慕容之珩與公孫景昭扯到一旁，語氣嚴肅地詢問了一番，得知是誤會之後才放心。
……
馬車上。
只要能同哥哥們一塊兒，現下還能一塊兒出遊，去尋外祖和好吃的好玩的，小姑娘便就徹底好了，又恢復成了往日那活潑可愛、討人歡心的小模樣。
搖晃著小腦袋，一會兒用肉嘟嘟的小手去探探車簾，一會兒又目不斜視地盯著兩位閉眼假寐的哥哥，而後朝小桌案上的點心茶水伸出「魔爪」……
哎呀！
小姑娘一個沒拿穩，一小杯茶水灑了些許出來，面露慌張之色差點尖叫出聲！
當即緊張地看向兩位哥哥，見他們沒異常，才扶了扶心口的位置：還好沒被發現。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而後又心安理得的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完全沒注意到，水珠濺到臉上的十哥公孫景昭……黑了臉！
見狀，慕容之珩忍住笑意、無奈扶額，公孫景昭抹了抹臉，隨之嘆氣。
……
馬車一到棲霞山莊山腳下停穩，小姑娘便立馬飛奔下馬，一把撲到守門士兵跟前，攛掇他儘快帶她上山。
被猝不及防差點撲倒的守門人士兵神情有一瞬的怔愣，隨後下意識將持劍的手離遠了些。
之前跟著國師的守門士兵都被留在了京都離邊界的各個關口處駐守，這一批守門的士兵均是年關之後主上才調過來的，並不清楚小姑娘那尊貴到令人髮指的身份。
可……守門士兵的拒絕之言尚未出口，低頭便瞧見小姑娘粉粉嫩粉的臉蛋上藏不住的笑容。
……
慕容之珩和公孫景昭一下馬車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守門士兵後知後覺之後絲毫不為所動，小姑娘便緊緊抱住人大腿，眼神凄楚可憐，聲音奶氣又委屈地央求：「大哥，你就幫幫我帶我上去嘛，我只是想見我外祖……」
被小姑娘抱大腿的守門士兵強行讓自己鎮定，朝旁邊另一個守門士兵投去的求助目光皆被視而不見。
那守門士兵緊抿著唇角憋著笑，目不斜視地盯著正前方的馬車，表示自己什麼都未瞧見。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慕容之珩和公孫景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