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的命運

程籍集中精神望向電梯，視線穿過狹長的走廊，與對面的那位對峙。

一個渾身被黑色霧氣包圍的無頭人出現在電梯車廂里，緩緩邁開步子，站在了走廊里。

隨著他走出電梯，程籍腦子裡的那些聲音停止了喧囂，像是遇到了更加恐怖的東西而不敢出聲。

「它好像是在看我……」

雖然對方沒有頭，沒有眼神，但是程籍有種被盯著的冰冷的感覺。

雙方都在觀望，程籍的狀態不是很好，頭還在疼著，但是已經有些習慣了疼痛的感覺。

程籍想著：「他的狀態似乎更不好？頭都沒了，不應該比我強吧……」

「算了，敵不動我不動……」

程籍決定先觀望，即使對方可能不是人，但是在這個地方，程籍已經經歷了不少詭異了。

對方動了。

程籍能看得到對方的腳在移動，但是寂靜的走廊里並沒有任何聲音。

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程籍卻沒有揮手擦一下。

這種時候的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害了自己。

對方一點點向程籍逼近，每經過一個房間，房間的門就會大敞開，感覺是有人在裡面用力一把將門推開，磕到牆上，不斷地發出「砰」的巨響。

當無頭人走過了半程，程籍終於採取了行動！

「敵不動我不動……」

「那麼敵一動，我亂動！」

趁著還有些距離，程籍撲向窗戶，一把將窗戶拉到最大。

程籍分析，無頭人的目的應該是把自己逼到兩邊的房間里去，但是程籍一見到那兩個房間，頭就會劇痛，像是一種警告，因此程籍並沒有進入房間的想法。

與未知的敵人，而且還有可能是鬼的敵人打一架，明顯沒有什麼把握。

人家頭都沒了和沒事一樣。

這怎麼比得起啊！

無頭人像是也看出了程籍的意圖，加快了速度，向程籍飛奔而來！

如果被逼上絕路，那我不妨擁抱黑暗！

程籍越過窗檯，徑直地跳進了無邊無際又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並沒有想象中的墜落感，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撲倒在了地板上。

程籍的頭也不再疼了。

站起身來，周圍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前方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平靜地講述道：「你就是程籍啊……不錯，挺像樣，都沒用我救你，這次總算還不錯。」

程籍很疑惑，但並沒有放鬆警惕。

「敢問閣下可否以真面目示人？大丈夫豈能畏畏縮縮，成何體統？」

「哈哈哈哈哈哈」，那老人笑了，笑的很爽朗，「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就一老頭，把你那武俠小說的語氣收起來，整的跟我要收你做徒弟一樣，年輕人小說看的倒是不少。」

「我還以為天降奇緣，說我筋骨清奇……」程籍有點失望。

「現實世界哪裡有那麼多機遇啊……，算了，我還是來給你解釋解釋你剛才經歷的一切吧。」

程籍身邊豁然亮起，眼睛經過短暫的適應后，終於看清了這個房間。

面前的是一位背對著程籍的老人，拄著個簡陋的拐杖。

房間的另一邊坐著一位穿著圖書管理員衣服的女子，正是給自己帶進電梯的那位。

老人開口：「這座城市已經被鬼侵蝕了。」

程籍一愣，第一反應：你小說看多了吧…

但是出於禮貌，程籍並沒有打斷他的話。

「這所學校就是源頭。一年前某一天，午夜零點時，有人看到了零陽大學的紅色大字，在夜空中突然變成了零陰大學。從那天起，學校里也開始有了各種傳聞，都是在午夜0點后發生的各種詭異事件。」

「隨後原來的校長聽說因為年紀大被撤了職，換上了一位新校長，然後老校長音訊全無，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就好像沒有人記得他曾經來過一樣，學校里的人都一致認定了新校長。」

「沒有人知道，如今的學校已經成為了鬼校，變成了沒人能畢業的鬼校。」

「每晚的0點后，學校里的學生，保安，教師等等全部都會變成鬼，早上太陽升起，才會恢復正常。」

「最可怕的是，這些人並不知道他們已經不再是正常的人了。」

「白天和正常人一樣工作，學習，生活，晚上卻淪為了沒有理智的惡鬼。」

「而外面的人進入學校，記憶會被封鎖，一些和這裡有關的都會忘記，但是0點后不會變成鬼。經過不斷的嘗試，想要改變學校的現狀，恐怕就只能安穩畢業，打破學校的魔咒，離開後記憶才會恢復，否則就算你逃出了學校，午夜0點后，你依舊會失去理智，成為外面的都市怪談。」

「學校像是有生命一樣，前一天晚上無論變成什麼樣，第二天早上6點都會恢復正常。」

「不久前，有一位外來的人員，接觸到了這些事情，他說他來自零陽第一工廠，工廠那邊發現了城市的異樣，派出人來探尋真相，那個人就是你。」

「你用特殊的方法喚醒了記憶，並且決定與學校背後的鬼鬥上一斗，工廠，要拯救這所學校。但是在與學校的鬥爭中，你失敗了，你的身體被毀，但是靈魂逃了出去，臨走前告訴了我們。我們作為學校里為數不多有理智的鬼，要幫記憶被封鎖的你了解過去，然後你用工廠里準備好的身體又進入了校園。」

「而這次是工廠里最後的身體，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程籍，你一定要堅持到畢業，打破學校的怪談，救救這所學校，救救這座城市。」

「因此，我們將你引入圖書館五樓，然後把你拉到我們這個藏在怪談里的秘密區域，躲避外面的無頭鬼的同時還能相信我說的話。」

程籍愣了好久，突如其來的龐大的信息量使得程籍有點發懵，程籍半信半疑，那老人又開口，「是不是不怎麼相信？你想想你有沒有校外的記憶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程籍確實發現記憶十分模糊，像是通往記憶空間的門被未知的存在上了鎖。

但程籍還是提出疑問：「但是你們怎麼就這麼確定我一定是你們說的那個人？」

老人耐心回應：「上一次離開前，你告訴我們，你在工廠有準備好的最後一具身體，那具身體的名字就叫程籍。」

老人嘆了口氣，又開口：「這是你的身份，也是你的命運。你作為一個靈魂，有失去了靈魂的身體便能活下來的能力便決定了你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