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別叫我爹，叫我師尊就行

一間露天茶水鋪中，說書人講得津津有味，人群中坐著一名絕美的藍裙少女，正懶散靠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天空。

不遠處，一名灰袍壯漢雙手撐著下顎，偷偷打量著少女。

偶然瞥見天邊掠過一抹白色的御劍身影，少女立即坐起身。

「那是，御師叔！」

少女眼眸中閃過一絲欣喜，直接飛身一躍，升入空中，御劍跟上。

只留下下方抬頭驚訝的人群。

「仙人！好美的仙人。」

「白，白色的。」

壯漢見此，撓撓頭，疑惑道:

「岑師姐是要去幹嘛？」

隨後，手一招，喚來浮空長劍，翻身躍起，偷偷跟上。

御泠風遠離城鎮，飛至一片密林中，打量了四周，滿意地點點頭：

「這塊小樹林不錯，適合干一些比較隱秘的事情。」

說罷，御泠風站在密林中央，手一伸，從乾坤袋中隨手取出一個陣盤，丟在腳下，布下了一個迷陣。

畢竟自己是來造人的，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被人看見的話，新軀體就沒有隱藏身份的可能了。

新軀體能夠獨立行動思考，對自己來說，相當於開了個小號，不僅不怕盜號，自帶託管，還可以隨時接管。

從乾坤袋中拿出一些仙草奇珍后，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御泠風正要盤坐，卻突然低頭，看著腳下髒兮兮的地面陷入了沉思。

「還是墊一下吧，太髒了。」

有些潔癖的御泠風硬是將身周半米的土地都墊上潔凈的綢緞后，才坐下來。

「三生不滅！」

一陣狂風平地而起，將白色的道袍吹得獵獵作響。銀髮飛舞，此時的御泠風，恍若神人下凡，俊美絕倫。

天地之力在御泠風的身側緩緩環繞，逐漸聚成一個點，仙草奇珍內的精華也被提取出，與天地之力交融，天地之力越聚越多，小點凝成了一個碩大的能量球，球中似乎孕育著一個模糊的小人。

御泠風從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注入能量球中。

不久后，藍裙少女御劍趕來，發現密林上空產生的異樣后，美眸中儘是疑惑：

「御師叔呢？」

猶豫片刻后，少女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試圖找到御泠風。

少女剛進入密林不久，壯漢宋忠便追了過來。

宋忠看著密林上空的異象，眸光錯愕：

「岑師姐向來傾慕御長老，現在，他們都在小樹林里？」

「孤男寡女，小樹林，天地異象。」

宋忠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滿是橫肉的臉上，儘是心碎。

彷彿自己垂涎已久的白菜被豬給拱了。

宋忠猶豫片刻，還是沒有走進去的勇氣，只是獃獃地站在密林外，無處話凄涼。

密林中，御泠風正在創造新生命，新軀體的雛形凝聚完成，還需要自己來塑形。

「臉嘛，跟我差不多就行了，再年輕一點吧。」

「胸肌，嗯，還是得健碩一點。」

「腹肌，不用太多，八塊就行了。」

「肱二頭肌，嗯，也不用太壯，能夾爆榴槤就行。」

「這個嘛，十八厘米會不會短了？要不再弄長點？」

「e聽說女生的極限好像就是十八厘米吧？」

「可我這個是男生啊，還是再長一點吧，二十厘米差不多，畢竟，手掌不能太短了。」

終於，新軀體塑形完畢，御泠風面色凝重：

「接下來，就是分裂靈魂了。」

御泠風雙眸緊閉，天地之力瘋狂湧入自己的識海中，一股強大的力量作用在御泠風的靈魂上。

御泠風咬緊牙關，忍受著劇痛，靈魂緩緩分裂成主次兩道，次靈魂受天地之力牽引，離開識海，飛入新軀體中。

新軀體有了靈魂的入駐，緩緩地睜開那對勾人的桃花眼，對著御泠風，恭敬下拜，說道：

「弟子拜見師尊！」

御泠風打量著面前十三四歲的少年，欣慰一笑。

隨後新軀體眼神明亮，笑道：

「以後，我就叫風凌。」

「這靈魂切換居然無視距離和空間，那我豈不是無敵了？」

「打不過就先上大號靈魂來拉扯，等大號來了，就是一頓反打。」

「御泠風」則是保持微笑，只不過看起來有點憨。

此時，御泠風的主靈魂正在新軀體，原本的身體是次靈魂在操作。

隨後，御泠風再次切換，回到原身，調息片刻后，見靈魂分裂和精血損失帶來的虛弱還是無法緩解，便決定先帶著「新收的大弟子」回到宗門。

天地之力消散后，一道熟悉的氣息格外明顯，御泠風眉頭微皺，感到一陣頭疼，暗想：

「她怎麼來了？看這樣子是被我的迷陣給困住了，應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御泠風所憂慮之人，正是藍裙少女，也就是岑書月，落塵宗的首席大弟子。

岑書月痴戀英俊瀟洒的御泠風已久，原來的御泠風對岑書月的迷戀心知肚明，卻不接受也不拒絕，就享受著首席大弟子的追捧。

御泠風緩緩靠近被困的少女，準備挑明自己的想法。

見少女閉著眼，臉色緋紅，心中疑惑：

「我布了什麼迷陣來著？」

手一招，陣盤在手，御泠風瞥了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去，我怎麼布了這個陣法？入陣之人會被勾起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慾望。」

御泠風正要破陣，就聽得少女嬌羞的低語：

「可以的…御師叔…我準備好了…你，你進來吧……」jj.br>

御泠風：？！

「門沒有鎖，你能在我受傷的時候來照顧我，我真的很開心。」

御泠風頓時鬆一口氣，暗道：

原來是這樣啊。

手指一戳，將陣法破除，見少女恢復過來，有些疏遠地問道：

「師侄，你來此作甚？」

岑書月見到御泠風，內心激動不已，卻又迅速被對方冷漠的面色和疏離的話語給澆滅了大半。

見少女不說話，御泠風帶著風凌，御劍飛出密林。岑書月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密林外，宋忠看著身形有些虛浮的御泠風和面色微紅的岑書月，頓時心碎不已，果然，自己猜到了事情的大半。

沒想到，御長老居然會對自己的師侄下手，真是不可原諒。

御劍飛行中，岑書月低著頭，內心疑惑，自己，好像中了迷陣？被師叔救了？

抬眸打量著御泠風身後的少年，岑書月眼中儘是探究，恭敬地問道：

「御師叔，這位少年，是您新收的弟子嗎？」

御泠風點點頭，回頭瞥見風凌與自己七分相似的臉龐，心知首席大弟子可不好糊弄，連忙補充道：

「這是我胞弟的孫子的孫子，現在家道中落，見其略有天賦，便收為徒，好歹有個傳承。」

岑書月內含心事，沒有太過關注風凌。

御泠風見岑書月跟著自己一同回宗門，思索道：

小說中，「御泠風」正是因為岑書月才將元洛逐出師門，雖然自己已經不準備收元洛為徒，但岑書月的事情也應該處理好。

想罷，轉過頭，看著岑書月，用最直白的方式拒絕道：

「其實，我知道你的內心，但很抱歉，我一心追求仙途，對其餘的不感絲毫興趣，也請你專心修鍊，不負宗門大師姐的名譽吧。」

說罷，沒有看岑書月，便直接提速飛行，將雙眼微紅的岑書月甩在身後。

見岑書月看不見自己后，御泠風又繞回去，跟在岑書月的身後。

見對方沒有做出什麼傻事，並安全回到宗門后，御泠風才放下心來。

但還是打聽了岑書月的近期行為，除了喜歡在晚上大吃一頓外，似乎沒什麼異常舉動——化傷心為食慾嘛，很正常，況且，修士又吃不胖。

御泠風回到宗門不久，自己收徒的消息便傳開了。

見宗主似乎收到消息后，御泠風便帶著風凌親自拜訪，婉轉地說明自己可能不會參加收徒大典。

宗主蘇封對於這位宗門明面上的第二高手，有著深切的尊重之意，更何況這位七長老還受到太上老祖的青睞。

蘇封迅速批准了御泠風的請求，並打量著風凌：

「七師弟，我是真的想不到啊，世間居然還有容貌能與你並駕齊驅的少年。」

御泠風微微一笑，照著自己臉捏的，能不好看嗎？

「誒，書月不僅容貌無雙，天賦也是絕無僅有，可是讓師弟羨慕得緊啊。」

蘇封見對方誇自己的親傳弟子岑書月，也是喜笑顏開。

御泠風捧了對方几句，便尋個借口離去。別問，問就是回去睡覺更香。

落塵宗，每二十年內，會舉行三次收徒大典，其中招收的弟子都算是同輩。

收徒大典中，有兩種考核方式，只要通過其中一種，便能夠進入落塵宗。

第一種是測試天賦，在修鍊之途上，天賦越高，走得越遠。天賦高者，能讓長老競相收徒，甚至能夠挑選自己的師尊。

像在上次收徒大典上風頭無二的岑書月，只不過修鍊了數年，便成為了首席大弟子，修為遠超同齡人。

至於那些天賦過關但不突出的弟子，只能成為普通弟子，地位低於長老親傳弟子。

第二種是測試心性，修鍊之路危機重重，非心性堅韌之輩，不能踏上仙途。只要能夠通過相應的幻陣，也是可以讓長老動容的。

像在第一次收徒大典上通關幻陣的甘凡，成了修為高深的九長老的親傳弟子。

當然，一般是那些天賦不怎麼樣的孩子才會選擇第二種方式。

而其餘沒能通關幻陣但心性足夠堅韌的孩子，則成為了雜役弟子，地位較普通弟子更低。

七日後，第三次收徒大典如期舉行。

一個髒兮兮的小傢伙跟著人群，緩緩進入落塵宗，排隊報名。

「名字。」

「寒酥。」

「年齡。」

「十歲。」

負責報名的雜役弟子看著衣裙破舊的小傢伙，眼中閃過一絲嫌棄，丟給對方一個序號牌，指著兩個長長隊伍，說道：

「去那裡選一個隊伍排隊。」

小傢伙抬眸看去，猶豫了片刻，選擇了第二條隊伍。

自己經脈破碎，若是選擇第一種方式，根本進不了落塵宗。

排了許久，小傢伙終於到了一座廣場的邊緣，廣場的四周，坐滿了看熱鬧的弟子以及除七長老以外的所有長老。

廣場的中央，有一塊三尺高的剔透水晶，正是測試天賦的水晶石。

廣場的西部，有一道陣法，陣法中站著幾個汗流浹背的孩子，正是測試心性的幻陣。

劉海下的雙眸精光閃爍，隱秘地打量著那些長老與弟子，並沒有找到那個難以忘卻的身影，水汪汪的眼睛中帶著一絲失落，但又迅速堅定起來。

坐台上，風凌遠離人群，獨自靠在廣場邊緣處，好奇地打量著人群。七天過去，次靈魂與新軀體完成了磨合，眼神中的獃滯早已卸去，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

主靈魂那個懶鬼，又在睡懶覺，這麼盛大的場面，我還從沒見過呢。

風凌所在地的不遠處，一個健碩青年站在九長老的身後，平靜地看著在幻陣中苦苦掙扎的孩子。

九長老瞥了一眼健碩青年，撫須笑道：

「凡兒，依我看啊，除了你，沒有人能夠再堅持到幻陣瓦解了。」

隨後等待著對方的謙虛之詞，再好好誇對方一頓。

甘凡聞言，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撓頭一笑，有些憨憨地說道：

「確實。」

這兩個字，著實讓九長老愣在原地，我的好徒兒，你這話，為師怎麼接？

這要是在外界，你可要吃大虧的呀。

凡兒啊，你可長點心吧。

正說著，幻陣內的孩子堅持不住，接連倒下。失敗者被迅速撤走，下一批接受挑戰的孩子被換了上去。

一個身形纖弱的小傢伙站在幻陣中，在壯碩的孩子中，顯得十分不起眼。

「誒，師兄，你看那個小不點，這小身板還去挑戰幻陣，真是不自量力。」

「呵，可能一柱香都堅持不了，直接敗下陣來吧。」

小傢伙沒有聽到那些弟子的嘲笑，專心地應對幻陣的考驗。

幻陣，虛構場景，讓小傢伙身處於一道通天階前。

「只有登頂，才算通關成功嗎？」

小傢伙抬起小腦袋，打量著直上青天的無數台階，心中只有堅定。

邁開小短腿，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隨著階數的增加，一股無形的壓力悄然出現，狠狠地壓在小傢伙單薄的肩膀上。

毫無修為的小傢伙咬著牙，邁著沉重的腿，儘管很累，卻沒有露出絲毫放棄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