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牛大轟辭職

第二天整頓軍務正式開始執行，兵營牆上門上隨處貼著各式標語，什麼衣著整潔，注意用語，禁止喝酒，禁止賭博，禁止打架，服從命令，勤加操練，朝氣蓬勃，等等之類的標語隨處可見。

士兵們從沒見過鋪天蓋地的標語，一時間十分好奇是啥意思，而一些認得字的士兵則大聲讀出來念給大家聽，解釋其意思，漸漸眾人明白了過來。

這其實是陸士謙故意為之，目的就是在兵營里營造一個積極向上的良性風氣。只有這樣，士兵們才能擺脫那些不良嗜好，把精力放到軍事訓練當中來。

一早百戶長牛大轟響應指揮使的號招，命士兵們把酒和賭博用的器具悉數挪出了營房，並按照指揮使的要求制定了相應軍規。

如以後禁止在軍營里飲酒賭博和打架，並且還要做到衣著整潔得體，見到上級行軍禮，禁止粗言粗語等等。

百戶長都發話了，誰人敢不聽，大家立即行動紛紛把營房裡的酒，賭博的器具，以及各種娛樂器物全部撤出了營房。接著又打掃了一遍營房，收拾床鋪疊好被子，最終兵營營房變得簡潔潔乾淨起來。

待到早上陸士謙再次來到軍營檢查，看到營房裡環境衛生大為改觀很是滿意，而且也沒有再見到喝酒賭博之類不良活動，為此他對整頓軍務有信心了。

士兵們早飯吃完就開始正式軍事操練，陸士謙為此制定了一些操練科目，如長矛兵訓練長矛陣刺殺，弓弩手則訓練弓射。

陸士謙之所以制定這兩項訓練，主要是基於現有兵器和兵源考慮，衛所兵員不足，而且只有長矛和弓弩兩種兵器，所以訓練簡單的長矛刺殺和弓射可以讓衛所士兵快速上手武裝起來。

要知道在古代冷兵器時代，長矛是最普遍使用的一種武器，製作簡單，使用也簡單，可以短時間內武裝士兵上陣迎敵。

再者長矛這種武器因為長度夠長擊殺範圍大存在一定的優勢，士兵只需要練習戳刺一個動作就可以對敵方形成致命威脅。

兵營里要訓練的另一個兵種就是弓箭手，弓箭則更多用在遠距離的射殺上。雖然弓箭手訓練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但衛所不能缺少這種兵種，必須訓練，越早越好，哪怕弓射再差那也是可以對敵方形成遠距威懾。

確定了訓練科目，陸士謙將77名衛所士兵分成50人和27人兩部分，其中50人訓練長矛，27人訓練弓射。

長矛兵訓練被安置在兵營內，主要反覆練習戳刺。在陸士謙的監督下，士兵們雙手持著一根長矛對準一隻只用稻草捆紮的稻草人，然後用力衝刺戳殺。

按照其要求，長矛兵們每日訓練必須練到將稻草人扎爛才能算是完成訓練任務，可謂是要求嚴格。

另一半的弓弩手練習射箭則放在了城外一處無人野外草地上，因為要考慮城中百姓的安全所以選擇放在城外無人區域練習。

為此由牛大轟監督練習，他提前在一百米外的草地上放置一隻只稻草人，士兵們則對準其搭弓射箭。當然也是按照陸士謙要求，每日練習射箭必須練到十射十中才算達標，可見陸士謙對弓弩手訓練要求也很高。

此時練至午時太陽高照，城外的士兵們經過幾個時辰的射箭練習下來，手臂酸痛而且還燥熱乾渴。

坐在樹蔭下的牛大轟抬手望了一眼刺眼的太陽，身上滿頭大汗，感到燥熱難耐喉嚨乾的要冒煙了，他用手扇著風不住的罵道「奶奶的，這天真他娘的熱！」

這時幾個乾渴難耐的士兵來到跟前也叫起苦來「百戶長，這天熱的快冒煙了大夥又熱又渴，今天就練到這放大夥回去休息去吧！」

牛大轟一聽頓時瞪起牛眼來罵道「兔崽子們，就你們tm覺得熱，我不熱？」

無奈幾個士兵被他這一罵又縮了回去繼續練射箭去了。

牛大轟也沒辦法，誰叫指揮使的軍令如山呢，他可不想第一天就因為天熱私自下令士兵們中斷練習，這責他可擔不了。

此刻一想起指揮使大人要搞什麼整頓軍務，牛大轟不禁苦笑起來，以前歷任指揮使雖然也愛折騰，可不成想現今攤上這麼一個嚴苛的主來。

正當這時一聲酒水叫賣聲突然打斷牛大轟的思緒，他扭頭一看只見不遠處賣酒的貨郎正推著車沿途叫賣。

這牛大轟本就好酒，而此時一聽到是賣酒的兩眼頓時放金光，酒蟲立刻被勾了上來，嘴巴里還情不自禁的咂著嘴巴咽著口水。

此時天氣燥熱乾渴的牛大轟正巴不得有一碗酒水來解渴，於是興奮朝貨郎招手示意:

「老闆，老闆，到這來！」

不遠處的賣酒的貨郎聽到叫喊立刻朝牛大轟靠了過來，結果牛大轟靠近一看居然是老熟人雜貨鋪老闆張萬三。

「嘿，我說張老闆，你這怎麼也跑到這來賣酒了？」牛大轟一邊看著張萬三，一邊打探著車上的酒桶里的酒水。

張萬三看到是牛大轟嘿嘿一笑「我見你們在這練射箭練了一上午了，今日天氣又燥熱，索性就弄了幾桶酒水來兜售，你牛百戶難道不好這一口？」

「唉呀，全城也只有你張萬三最有做生意頭腦，行，給我來一碗吧！」剛說著身後一般訓練的士兵們也圍了過來，紛紛要買酒喝。

張萬三頓時心頭一喜，他從車上拿著碗讓大家排隊「別急別急，都有都有，一文錢一碗啊！」

牛大轟見這伙士兵一個個不訓練圍過來要買酒，突然想起軍紀軍規，指揮使不允許訓練當中喝酒，便立馬打住眾人「全給我停下！誰允許你們喝酒的？」

士兵們剛想買一碗酒來喝，可被牛大轟給頂了回去。

「軍紀都忘了？」

士兵們被他這麼一提醒，嚇得紛紛丟下手中的碗又退回到訓練場上，眼巴巴著看著張萬三的推車上的酒。

此時張萬三見士兵們一個個又不買酒了頓時表示不高興起來「哎，我說牛百戶你這怎麼回事？這天熱喝碗水酒又不過分？為何不讓你手下的士兵喝？」

牛大轟苦笑了聲道出緣由「還不是那個指揮使搞什麼整頓軍務，不許我們當兵的喝酒，說什麼若是喝酒定要軍法處置！」

張萬三一聽不住的搖頭表示不認同「這是哪朝的狗屁規定，全天下的兵都喝酒，怎麼偏偏咱們衛所就不能喝酒？再說了這大熱天不讓人喝碗水酒解渴，這也太不拿你們當人看了，要我說這新任指揮使是故意與你們過不去！」

牛大轟被張萬三的這番話一激，心裡不禁對指揮使也有些不滿起來「是啊，這個陸士謙才來幾天啊就給老子們立什麼軍紀軍規，還貼什麼狗屁標語，搞的處處憋屈不痛快，老子心裡也是不爽！來，給老子來五碗酒，反正老子今天就喝了還怕他個鳥！」說著掏出五文錢丟給張萬三。

張萬三一喜拈起五枚銅錢，立馬舀了五碗酒給牛大轟。

牛大轟端起一碗一口喝了光，啊的一聲不禁贊道「真他娘的舒服！」

正當他端起喝第二碗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他身後，牛大轟扭頭一看頓時嚇的目瞪口呆，不知何時指揮使大人正瞪著一雙眼死死盯著他。

「大……大……大人……我…」此時牛大轟嚇了一跳，手裡的碗都掉在地上，整個人都懵了，想不到指揮使會出現在他身後，而且還看到了他喝酒。

「牛大轟你給我過來下！」陸士謙頓時拉下臉來有些不高興。

牛大轟像犯了錯的學生立馬乖乖跟著陸士謙來到樹蔭下。

陸士謙一臉嚴肅質問「牛大轟啊牛大轟，這才一天就把軍紀給忘了一乾二淨？」

「大人，這天太熱，所以就……就……買碗水酒……喝！」牛大轟試圖解釋。

「天太熱？就你熱，其他士兵不熱？」陸士謙是恨鐵不成鋼，想不到這牛大轟把持不住酒癮，第一天就出觸犯軍紀。

他在想這要是將來士兵們都像牛大轟一樣喝的醉醺醺的遇到馬匪打起仗來不僅自己小命不保，還會拖累整個衛所。所以陸士謙絕不允許兵營的士兵喝酒，尤其像牛大轟這樣的軍官。

「身為百戶長當以身作則，做士兵們的表率，可你卻在此當著士兵們的面明目張胆的喝酒，你這是帶頭觸犯軍紀啊！」

此時牛大轟被陸士謙當著士兵們面一頓批評后心中十分不滿，他這臉面無處安放頓時惱羞成怒。

「軍紀軍紀去他娘的軍紀，老子就是覺得天熱喝口水酒怎麼了？這天下的兵都可喝酒，為何在你這不可以喝酒？整天這個不許，那個不許，處處憋屈，老子輔佐過幾任指揮使，可從沒見過你這樣的指揮使，別以為你一個指揮使就能騎在老子的頭上揚威，老子這百戶長還不幹了呢！」

此時牛大轟心中不滿頃刻間如火山爆發，他一氣之下摘下軍帽扔在地上，立馬拍屁股走人，只留下陸士謙愣在原地。

此時陸士謙也是一陣懵逼，想不到這牛大轟如此不服管教，他也十分氣憤「這個世界的古人脾氣都這麼牛逼的嗎，都敢朝長官叫板！」

他本只想輕懲一下牛大轟以儆效尤，可想不到對方結果辭職不幹了，此時他也不知該咋辦，心中在暗問自己是不是軍紀定的有點過激就欲速則不達呢？

看到這一幕的張萬三心中一陣竊喜，意外挑撥了指揮使和牛百戶的關係，這正得他意，於是趕緊收拾攤子走人溜的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