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欠餉與視察

第二天一早一陣雞鳴之後陸士謙醒來，伙夫老五打來一盆水給他洗漱，早飯吃了一碗疙瘩湯和大麵餅，他便匆匆上堂準備面見衛所的一眾官差。

卯時一到伙夫老五便打開了府堂的正門，此刻門外徐盟，牛大轟，薛少廬幾個人早已經等候多時。

幾人見門已開便進入府堂準備開始面見新任指揮使第一天的差事安排。

「諸位早安啊！」

陸士謙邊打著哈欠邊揉著通紅的眼睛跟大家打著招呼，昨晚看書太晚所以沒怎麼睡好，精神欠佳。

「指揮使大人早安！」幾人一齊向指揮使問候。

「人都到齊了沒？」陸士謙看了看堂內幾個人疑惑的問。

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為何指揮使會這麼問？

徐盟拱手回答「大人官差們全部到齊了！」

陸士謙一看心生疑惑怎麼就這點人？他記得衛志記錄的官差衙役不是這個人數，於是朝眾人問「不對吧，衛所里應該有官差衙役21人，怎麼就剩下你們四個？」

聞言幾人不禁再次苦笑起來，徐盟便道出原因「大人，問關城衛所原本確實有官差衙役21人，後來因為幾次剿匪失利加上人員折損，很多人都跑了，如今就只剩下我們幾個人了！」

牛大轟也附和道「沒錯，其他人都死的死，跑的跑！這幾年兵慌馬亂的，人心不古哪還敢待在這衛所當兵打仗，當然得避的遠遠的。」

陸士謙一聽原來是這個原因。

這時一旁的薛少廬突然發話「我看也不完全是這些原因吧！」

牛大轟瞥了他一眼不解道「除了這兩那還能有啥原因？」

薛少廬冷笑了一聲，帶著不滿的語氣朝一旁的牛大轟提醒著「牛大轟你是不是還漏說了一個原因？昨天你還說來著呢」

牛大轟摸了摸腦袋突然想了起來，他拍著大腿吼著嗓門「對，還有朝廷拖欠月餉！說起這個朝廷來，老子就是一肚子氣，拖欠了……」

「咳咳……」

見偏離了話題徐盟故意朝牛大轟咳了一聲，牛大轟看了一眼徐盟，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立馬笑呵呵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陸士謙可不是傻子，一聽就知道剛才定是想問拖欠月餉何時發放之事，尤其薛少廬從進門一直到現在都是拉著苦瓜臉，陸士謙他能不知曉？畢竟他也曾被公司拖欠過工資，箇中滋味他最清楚不過。

這時陸士謙關切的問幾人「朝廷拖欠了你們多久的月餉？」

「三個月！」牛大轟立馬豎起三根手指，眼睛里滿是期盼，似乎新任指揮使馬上就能解決。

陸士謙爽快道「徐書吏統計下，具體拖欠了多少月餉，這個月一定要足額發放下去！我們衛所絕對不拖欠大家的月餉！

徐盟卻面露難色，他走到陸士謙身邊耳語了幾句，陸士謙頓時睜大著眼驚叫道「什麼？沒錢！」

徐盟做了個噤聲動作讓他不要大聲，陸士謙也知道了目前衛所困難拿不出錢來，他也想發，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於是對大家尷尬的笑了笑，急忙換了個話題。

「額，老五今天中午吃什麼？」

底下幾人一聽指揮使大人都不提月餉的事估計沒戲了，眾人心情跌落到谷底。

見要餉無望，薛少廬提出還有公差要干提前告退，牛大轟也是氣哼哼的扭頭就走。

只剩下伙夫老五站在那，老五倒是個好說話的人，只要衛所有他一口吃的他就滿足了，畢竟這個年齡他要錢也沒啥用。

伙夫老五便回道「大人，今天中午麵疙瘩湯！」

「又是疙瘩湯！」一連三頓都是疙瘩湯陸士謙要吃吐了，這也沒辦法，誰叫衛所太窮買不起好點食材呢！

這般官差見要不到月餉立馬就走人，陸士謙感覺也太現實了點，好歹給點面子吧！

不過細想之下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大家出來混都是為了一口飯吃，沒錢誰願意給你幹活，這也是為啥衛所那麼多官差提桶跑路的原因所在。

想到這，陸士謙喊住徐盟讓其帶著他先了解下衛所情況然後再四處巡查下，只有全面了解這個衛所他才能想辦法扭轉這尷尬局面。

很快二人來到城牆上登高望遠，整個衛所不大，建在兩座險峻大山的山口上，但是卻扼守著南北交通要道，關內想要去關外必須經過城中的一條主路才能出關。

陸士謙看到這樣的設計不禁暗自佩服古人的眼光。他想起古代華夏大地也有很多險峻關口，比如雁門關，山海關，居庸關，嘉峪關等等都是據守天險關隘，防止關外的游牧民族入侵，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邊就是關外吧！」望著北邊遼闊的草地延伸至天際陸士謙心情頓時心曠神怡。

「沒錯，這邊就是關外蠻國地盤！」

「蠻國？」陸士謙一臉疑惑表情似乎突然來了興趣。

「怎麼？大人不知道北方四大蠻國？」徐盟見陸士謙表情似乎對北方蠻國一無所知。

這時他摸了摸後腦勺意識到又差點露餡了，於是又編了個謊忽悠起來「嘿嘿，你看我都忘了，一定是昨晚牛大轟用棍棒打了我腦袋，把這事給忘了！你再給我說說，就當溫習補補課！」

陸士謙只通過衛志看到蠻國的些許片字，具體的他也不清楚，所以需要徐盟詳細告知關於蠻國的事情。

徐盟哦的一聲便介紹起來，「北方四大蠻國分別是天汗，獸盟，遠塞，大草四個蠻國。這些蠻國以天汗最為強大領土也最多，其次則是遠塞，獸盟，大草……」

「除此之外，關外還有十幾個酋奴小國，但都是一些游牧部落和土匪逃兵組成的，他們常常居無定所四處遊盪，靠搶掠過路的商隊為活。」

陸士謙這才知曉關外還有這些國家。

這時他突然想起陸士謙身上那份地圖冊上印著墨古天國，於是又問「那我們就是墨古天國對吧！」

徐盟尷尬的笑著「大人，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咱們當然是墨古天國，又稱墨古王朝！」

「墨國天國對對對，要不你再跟我說說墨古天國唄！」

徐盟上下看了看陸士謙露出異樣的眼神，他都懷疑眼前的人還是不是指揮使了，連自己的國家都不清楚，咋當上的指揮使？

「大人不會吧，這你都不知道？」徐盟一臉不敢相信望著陸士謙。

陸士謙咧著嘴嘻嘻一笑再次發揮他忽悠的本事，這時他摸著腦袋裝作頭痛不止的樣子「額，你看我這腦袋自從被牛大轟踩了后，好多事情都忘記了，我就說不能隨便踩別人的腦袋嗎，你就當給我補補歷史課吧！嘻嘻」

聽陸士謙這麼一說徐盟昨晚確實看見牛大轟踩了指揮使大人的腦袋，只好又給陸士謙補起了課。

「咱們墨古天國要說的地方可多了，不僅地大物博而且歷史久遠，史書上說有一萬年歷史！」

陸士謙噗嗤一下忍不住地大笑起來「卧槽，一萬年歷史，母系社會過來的吧！」

「什麼母系社會亂七八糟的？這可是紀年史書上記載的，朝廷公認最早的歷史！」

陸士謙忍住笑「好好，你繼續說下去！」

「墨古天國國土甚廣分天下四州一都分別是東霖州，南瘴州，西征州，北冽州以及聖龍都！」

「其中聖龍都是墨古天國的都城又叫龍闕城，另外其他四個州圍著聖龍都分居東南西北，其下面又分設府，郡，縣，城，關，村！」

聽到這些陸士謙又學到了不少關於墨古天國的地理知識，看樣子這個國家非常大和天朝有點類似。

聽課到這陸士謙自作聰明突然問道「那咱們問關城是不是屬於北冽州的刑州府啊？」

徐盟尷尬的笑了笑反問他「為何會認為這裡是北冽州？」

陸士謙不假思索地一口脫出「因為咱們靠近北方蠻國邊境啊！」

徐盟扶著額頭搖著腦袋尷尬的笑了聲，他發現這個新上任的指揮使大人地理不及格啊，於是對其糾正道「錯，咱們屬於南瘴州！」

「南瘴州？！」陸士謙被弄迷糊了，「北邊不是蠻國地盤嗎，那不應該是北冽州嗎？」

這時徐盟臉色一沉長嘆了口氣，突然望著北邊面露悲憤之色道出緣由「因為北冽州和東霖州被蠻國霸佔了大片土地，朝廷又連連吃敗仗只好與蠻國簽訂協議將片大片的領土划給了蠻國，如今邊境已經劃到了南瘴州的最北邊也就是咱們問關城這裡！」

陸士謙暗吃一驚，他還以為身在北冽州結果卻是南瘴州，原來面前的關外並非真正的關外，而是屬於墨古天國的地盤。

「你看到的北方其實是東霖州的地界，如今已經成了蠻國土地。」

陸士謙望著北邊想到了古代南宋，也是因為金人入侵丟掉了大半領土，如今這一幕正發生在墨古天國。

如今問關城就在邊境上也就意味著他們的衛所就在戰爭前線。陸士謙這才知道自己上任地方居然徘徊在戰爭前線邊緣，這官他當的風險賊大。

陸士謙心中一陣驚懼「mmp那不是要完蛋了啊，一旦打起來咱們就是前線啊！」

不過徐盟倒是不擔心這些，他比較樂觀「別擔心大人，蠻國騎兵從來不來我們這打仗！」

「為啥？咱們不是邊境嗎！」陸士謙不解。

徐盟笑了一聲尷尬道「因為咱們實在太窮了，又是個小地方，蠻國根本搶不到什麼東西，所以他們從來不會考慮來我們這打仗！」

陸士謙一聽好像有道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原來蠻國打仗都是為了搶東西，他想想也對，問關城又窮又破誰會來這破地方搶劫啊，除了那群沒出息的馬匪才會這麼干。

此刻陸士謙反而又慶幸自己穿越到這破地方得以暫時安全。

不過他也從徐盟口中得知了他穿越到的這個世界戰亂頻繁十分危險，必須想辦法攢足自身實力讓自己強大才行，不然哪天蠻國打過來他只有挨打的份，那就丟盡了他這個穿越者的臉面。

了解完關內關外知識后，陸士謙這才想起自己今天要走街訪巷了解問關城的全面情況，於是又拉著徐盟下了城牆去城裡四處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