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威嚇
「賊人往哪跑了？」
「賊人在哪？」
屋外的下人紛紛出問道。
吳老夫人：「那賊人就從屋裡跑出來，你們沒看見嗎？」語氣之中有著焦急。
「哎，清徽，你怎麼樣？沒事吧。」
「母親，女兒沒事。」吳清徽的聲音。「父親呢？他怎麼樣？」
「他被那賊人打暈了，我剛才把他叫醒，現在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女兒去看看。」
「哎，好。」
吳清徽的腳步漸漸遠去。
吳夫人：「你們，都給我去外邊找，都給我仔細地搜！」
下人應了一聲，各自下去搜人。
外面逐漸平靜下來。
過了不久，吳清徽回來了。
「外面的人都走了。」吳清徽關好房門，「你放心，他們不會來我房間的。」
蘇鴻看向吳清徽，「吳姑娘為什麼要幫在下？須知此次在下乃私自進入你們吳家。」
吳清徽裹緊身上的外衣，「蘇秀才也知道私自進入吳家？小女尚未質問蘇秀才，蘇秀才反倒先問起來了。」
這番說話的語氣倒是跟先前蘇鴻初次見她時有所不同，讓蘇鴻有些許意外。
當然，對方說得也確實有道理。
蘇鴻：「是在下唐突了。」
瞧見蘇鴻老師道歉的模樣，吳清徽沒來由覺得好笑。明明是個讀書人，卻還干私闖家宅這種事情。真是奇怪。
「那蘇秀才是否可以告訴小女，為何要私自闖入吳家？」
這。
蘇鴻有點語塞。難不成實話實說，我進來是為了要找你爹誣陷我的證據？
這樣怕是不好，畢竟對方前腳剛剛救了自己。
蘇鴻的苦惱，吳清徽都看在眼裡。不知為何，看見蘇鴻這種一籌莫展的樣子，吳清徽就很想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其實小女知道蘇秀才來這裡的原因。」吳清徽正色道。
蘇鴻：？
「前些日子家母大壽，父親邀請池大人來赴宴，他們在宴席上說的話，小女都聽見了。」
既然吳清徽都知道了，那就好說多了。蘇鴻鬆一口氣。
「原來你都知道。」
吳清徽點點頭，「家父所做之事實在抱歉。」她的神色十分誠懇，真誠地向蘇鴻道歉。
還未待蘇鴻怎麼說，吳清徽話鋒一轉，「不過，小女想問蘇秀才一件事。」
「請講。」
「小女今晚算不算救了蘇秀才一次？」
蘇鴻：「算。」這是毋庸置疑的。
吳清徽掩嘴輕笑，她想要的就是這句話。「那蘇秀才便是欠小女一個人情了。」
蘇鴻：？話是這麼說，但怎麼聽著怪怪的。
果然，吳清徽道，「那蘇秀才看在這一份人情的份上，能不能答應小女一個請求。」
「請講。」蘇鴻隱隱約約知道吳清徽要說什麼。
「還望蘇秀才不要揭發家父，手下留情。」
蘇鴻手一攤，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何況對方手裡握著一張人情牌。「蘇某聽吳姑娘的便是。」
雖然，他一開始也沒想揭發吳權，現在的蘇鴻無權無勢，柴縣縣令又和吳權沆瀣一氣，在柴縣肯定扳不倒他。
而如果去州里？也不一定能成功。難保對方不會是跟池皁一樣的人。
「時候不早，外面動靜也消失了，蘇某先行告辭，吳姑娘也早些歇息。」蘇鴻拱手行禮。
「今日的恩情，蘇某來日再報。」
吳清徽有點低落，本想多留蘇鴻在此，多說說話，但現在沒有理由，便點點頭，「說好了，一定要報。」
蘇鴻被吳清徽的語氣逗笑了，對方當真是個有趣的人。「蘇某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他拱手行禮，翻身從窗戶離開。
回到榆樹村時，已經是子時中了。今晚夜探吳家，屬實是有點驚心動魄。
在回來的路上，他還得走小路，免得被吳府的人發現。
但好在，有收穫。
再過不久，他便得啟程趕去州里赴考了。在離開榆樹村之前，他需要給榆樹村的村民一個保障。
……
翌日，柴縣衙門。
經過一晚翻雲覆雨的池皁還在摟著池夫人睡覺。吳權便已經急匆匆地找上門來了。
「池大人！池大人！」吳權急匆匆地步入後堂，全然不顧徐淼的阻攔。
可憐徐縣丞一把年紀，還得追在吳權的後面，「吳掌柜，吳掌柜，池大人還在休息，使不得啊！」
「使不得現在也使得了。」池皁鬱悶道。再好的脾氣在這種情況下吵醒也是會不耐煩的。
他戀戀不捨地將手從身旁的女子身上放開，從溫柔鄉爬起來，穿上衣服，打開房門。「吳掌柜，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慌張？」
「池大人，昨晚有賊人潛入我府上，將我打暈，還順便搶走了我一頁賬！」
「竟有此事？」池皁略微驚訝道，「有人員傷亡嗎？」
「這倒沒有，只是丟失了一頁賬。」
池皁擺擺手，有點無語道，「一頁賬而已，至於這麼大驚小怪？至於那個賊人，我後面加派人手追查，可以吧？」他伸出手，打了個哈欠。
吳權臉色一黑。都這種時候，還想要我給錢？他強壓下心裡的怒氣，走進池皁，「那一頁賬，是記錄軍械那筆交易的！」
這話一說，池皁就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柴縣私買軍械一事他也不是不知道，但對方給了錢，他幫忙掩護，各取所需，許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
可如今一個不知哪來的賊人拿走了那一頁賬，如果對方揭發他們……
池皁後頸一涼，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不少。「你可有看清那賊人的臉面？」
「沒有。」吳權苦澀道，「我當時被打暈了。」
「對方的特徵呢？」
「這個……也沒有。」
池皁一急，要不是讀過幾年書的經歷讓他保持住心神，他真想爆粗口罵吳權一聲。「什麼都不知道，那你要本官怎麼查？」
吳權一聽，翻了個白眼。你剛才不還說多加人手追查？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蘇鴻主動找了上來。當然，他是做了一番打扮的。
蘇鴻刻意將自己偽裝成江湖俠客的模樣。
「兩位可是在找那一頁與當鋪的交易記錄？」
蘇鴻不知何時坐到了牆上，頭戴斗笠，面前垂下的面紗將他的面容掩蓋。一身勁裝，背後別著一把劍。
「什麼人？」池皁大喝一聲。
蘇鴻一躍而下，站到池皁兩人面前。
一看到蘇鴻的身形，吳權似乎就有點印象，張大了嘴，「你，你，你就是昨晚那個賊人？」
蘇鴻笑出聲，沒有回答。保持神秘感。
池皁大喜，前一刻還發愁不知道怎麼找人，下一秒對方就自己來到身前，「正好，如今你自投羅網來到這縣衙里，那本官便將你這賊人繩之以法。」
「來……」池皁正想大喊一聲，將捕快們喊來。
蘇鴻阻止了他，「池大人抓在下，就不怕池大人不作為，不打擊私買軍械一事泄露嗎？」
「我的朋友已經掌握了那一頁證據，如果我不能平安回去，不出一日，池大人就會下來陪我了。」
蘇鴻的話字字如利劍，直插池皁的心上，說得池皁臉色逐漸變得鐵青。「你在威脅本官？」
池皁擺出官架子，試圖掙扎一下。
「池大人不信，盡可以試一試。」蘇鴻攤開雙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池大人，小心駛得萬年船！」吳權怕池皁一怒之下抓住蘇鴻，連忙勸道。
「我知道。」池皁臉色鐵青，道。
蘇鴻微微一笑，現在他掌握了主動權。
「閣下今日來我縣衙，應該不只是為了耀武揚威吧？」
「池大人聰明。」蘇鴻讚許道，「在下今日來只為一件事。」
「講。」
「還請池大人以後多多關照榆樹村村民。不得再對他們當中的任何人出手，否則……」蘇鴻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