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不是人？

陸封日子一直過得不錯，陸程勛還在世時家裡經濟條件就不錯，從小到大讀的也是湘南最好的學校，周邊同學朋友家境也是非富即貴，儘管陸封為人孤僻不善交際，對這些事情也是略有耳聞。

類似於歃血為盟一樣的儀式，拉攏人的另一種方式，當你和他擁有共同的秘密時，你們就能成為盟友，如果這個秘密足夠隱秘陰暗甚至觸犯法律，在共同的利益得失下，就會形成堅不可摧的聯盟，用幼女來引誘那些心思不正的人也是其中一種。

陸封從來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這種骯髒的交易他更是不屑參與，第三研究院這種行為無疑是精準的踩在陸封的雷區上。

面對陸封陰沉隱隱包含憤怒的模樣肖野收起故作魅惑的姿態，聲音也從婉轉魅惑變作正經，目光越過陸封看向他身後「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陸封一臉懵逼的回過頭，身穿白色長裙的阮阮皺著眉頭回答，完全不見剛剛慌張害怕的樣子，整個人更是透露出一股與年齡毫不相符的成熟冷靜。

「陸封哥哥好，我叫阮阮。」察覺到陸封詫異的目光，小蘿莉眉眼彎成一道月牙大大方方打了個招呼「人事部主管。」

「很抱歉我們使用了這種形式的考核...」肖野斜眼瞥向陸封，語氣卻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這小子從進門起就擺著張死人臉無動於衷的樣子，現在尷尬和憤怒在臉上交錯導致陸封的臉浮現一股豬肝色「但是我們必須確定你還擁有屬於人類的特質，不過就你為了那個小姑娘願意主動玩遊戲的樣子，我覺得他們擔心挺多餘的。」

「沒有脫衣服睡覺，當然我們研究院也是一個正常，嗯...也許不怎麼正常，總而言之第三研究院沒有你現在想的那些權色交易，我們都是自願為研究院工作的員工。」對於自己用詞不太滿意的阮阮遲疑一下，重新向陸封介紹起來。

「所以我被當傻子逗了。」陸封在心裡默默吐槽起來，不過至少這丫頭沒碰見那些骯髒的危險，這讓陸封安心不少。

「我們必須確定你的立場和心理健康狀況，不是為了故意逗你，謝謝你的正直，不過我已經29了，你該叫我姐姐。」還不等陸封開口阮阮就先回答了陸封心中的吐槽。

「我去，這丫頭能有39？」身高不過一米二，穿著蘿莉裙的阮阮自稱19歲，陸封感覺活見鬼了，出於對自己爛嘴的剋制陸封只是在心裡驚嘆一聲。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是來自第三世界的饋贈，副作用是我的生命正在倒退，我能在某種程度上讀取到人類心中的想法，面對你，使用這個能力的條件更苛刻一點，需要你在情緒激動不設防的情況下，所以我們才會使用剛剛那種情景模擬的方式進行考核。」

肖野無奈的攤開手聳肩「我們在她面前沒有隱私的，除了特殊情況，這小丫頭一般都在辦公室自娛自樂。」

「行了行了，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回去刷劇了。」阮阮對陸封眨眨眼，又作出一副乖巧的模樣來，臨走時還不忘貼心的關上門。

陸封徹底無語了，這家研究院處處透露著離譜和神秘，說這是個精神病院都不為過，放蕩不羈忙著蹦迪的浪子肖文墨，金剛身芭比臉的猛女蘿蔔，還有這個看起來才八歲卻老陳自持又幹練自稱人事主管的小蘿莉阮阮，雌雄莫辨的變性人肖野看起來反倒最正常，畢竟在只是在夢裡當個男人已經很合理了。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關於你的事情了。」肖野站起身來示意陸封跟上，穿過來時的走廊進入電梯按下-12。

這家研究院很謹慎，陸封注意到不管是肖文墨還是肖野，指紋對應特定的卡片才能按下相應樓層，黑白配色的卡片看起來平平無奇像是酒店的樓層卡，但在同時激活卡片和指紋前樓層面板上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地面之上的一到五層是亮起狀態，肖野則擁有-7到-12層的全部許可權。

電梯門打開是狹長的走廊，和一道穩若泰山的巨型安全門。

第一道門，肖野熟練的輸入密碼。

第二道門，肖野掏出一張黑底的卡片。

第三道門，肖野按下小拇指的指紋。

第四道門，肖野停下腳步不好意思的解釋「這裡存放的都是最原始隱秘的資料，所以措施比較複雜。」然後摘下隱形眼鏡對準虹膜鎖。

「我沒看錯的話，你們這門好像跟銀行金庫那種差不多吧，而且，我好像剛剛才通過你們的考核吧，這真是我現在就能看的東西？」陸封滿臉不可置信。

「這麼說吧，這裡應該就是你的半個童年，只要你記起五歲以前的事情，十二層對你來說就沒有秘密。」肖野隨口回答，說話間又穿過三道大門。

兩人終於停下腳步，眼前是一整面牆大的顯示屏，屏幕上一個穿著純白色衣服的小男孩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神情溫柔的女人就盤腿坐在小男孩身邊，端著碗用小勺子耐心的一口口將食物餵給孩子，畫面有些許模糊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影像。

「第三研究院，我們主要負責對第三世界進行研究，也就是夢境世界。」肖野隨手抽來兩張椅子，面對顯示屏坐下，空曠的房間里只有兩個操控台和兩張辦公椅，純白一片和播放影片中的環境一模一樣。

「根據資料顯示，研究院是在2003年才知道你的存在，在那之前十二年裡陸程勛都是一個人。」

「你是說？我爸是隱婚生的我？」陸封不太理解肖野口中的意思，照肖野的說法父親也是研究院的一員，這所研究院背後顯然不簡單，雖然他沒有五歲前的記憶，但2003年他也有三歲，想隱瞞下一個孩子的存在並不簡單。

「你想的倒挺花，當這是娛樂圈呢，1991年江芙死於第三世界第十五層，每一次進入第三世界危險性都會提高，你就當遊戲難度理解吧，在那之後的十二年陸程勛是研究院最成功也最努力的奉獻者，他拒絕晉級成無畏者的時候研究院都挺驚訝的，直到2003年他從第三世界把你和江芙帶出來。」肖野翻了個白眼，很快又調整好狀態開始敘述，因為取掉隱形眼鏡的原因，肖野半眯著眼鏡目光朦朧，似乎是陷入回憶中。

「你是說，我媽91年就去世了，我和我媽都是從第三世界也就是夢裡出來的？」陸封花了幾十秒才消化掉肖野幾句話帶來的巨大信息量。

「對，有些人將第三世界稱為神的饋贈，因為他們獲得遠超常人的能力，有些人認為是天罰末日的徵兆，因為面對無法通過更高層世界而在夢境和現實中同時死亡，而你和江芙是第三世界第一次帶來的生命。」如果不是看不清陸封臉上震驚的表情，肖野應該會笑的春風得意，不過她只能眯著眼睛不斷揉搓著鼻樑，繼續講述一個與她毫不相干的故事。

「陸程勛拒絕透露有關江芙和你的任何信息，但從03年你們出來起，所有當時意識在第三世界的人都沒有再醒來，也再沒有人進入過第三世界，所以研究院必須將你留下來進行觀察，我們認為在現實世界創造生命的行為消耗掉了第三世界一大部分能量，所以才會造成沉寂期的情況。」

「就像阮阮被第三世界賦予了讀心的能力，我爸在第三世界獲得了我和我媽？」江芙看起來比陸程勛年輕不少，從小陸封就被同學老師誇讚媽媽年輕漂亮，老夫少妻的模式倒也不罕見，但平常兩人在家中談話也說過一同經歷的昔年往事，如果江芙的生命曾停滯12年，確實是個合理的解釋。

「我們不知道，迄今為止沒有任何方式去了解陸程勛到底是怎麼讓江芙重生，又是怎麼讓你們母子從第三世界出現在現實的，你出現的第一年是完全無意識狀態，對於把你拿去解剖還是培育這個問題當年是研究院里一大難題。」肖野對這些陳年往事了解的很清楚，解剖一個活著的四歲小孩有違人倫，但陸封到底能不能被劃分到「人類」這個屬性現在都還是個問題。

對於肖野雲淡風輕的提出要解剖自己，陸封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活了21年，莫名其妙的自己就不是個人了，這種信息量換個一般人是無法接受的，至少也是把肖野當成一個滑稽的騙子直接離開，但陸封不一樣，他對於父母的工作一無所知，陸程勛和江芙驟然離世留下的只有一筆巨額存款，再無其他。

那一直播放著的大屏幕上真真切切的是年輕的江芙和年幼的自己，被遺忘的童年，父母三緘其口的工作，夢中和現實重疊出現的肖野，這讓他不得不相信一切是真實發生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