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眼線的身份

第三十二章 眼線的身份

「拉格,你可還記得侍衛在哪兒中取的血嗎?」

「奴婢記得。」拉格說著,將提前畫好的路觀圖交給了司南月。

「你昨夜沒被別人發現吧?」

「娘娘放心,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此事。」

「那便好。」

司南月打開路觀圖,越看眉頭越緊,因為這座寢宮不是別處,正是上次她與悔兒去過的那座已經人去樓空的寢宮。

這是怎麼一回事?

司南月蹙著秀眉,一時有些想不清楚,難道……那座寢宮中有暗室不成?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經過昨夜,至少司南月能確定那女子不光沒死,而且還留在宮中,只要她確定這兩點,就能在短時間內與那女子見面。

除此之外,還有……

司南月收起路觀圖,細細打量起身旁的拉格,良久,她才問道:「你到底是誰?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拉格表情一變,連忙避開司南月的眼神,垂眸道:「王後娘娘,奴婢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裡只有你我兩人,姑娘還不願開門見山嗎?」司南月問道。

見拉格低著頭不回話,她又道:「你一定在想自己是哪裡漏出破綻,我才懷疑你對嗎?」

拉格依舊沉默,司南月道:「很簡單,你的存在不合理。蓮漪是古域人,既沒有高位,又不是王上的寵妃,卻有你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親信,而從你的名字來看,你明顯是赤淵女子,為何如此效忠於她?這是第一處不合理的地方。」

「人人都說日久生情,奴婢就不能對蓮夫人有了主僕之情嗎?」

「自然可以,我也曾這樣想過,所以那天我向蓮漪要了你,讓你假扮成我,整夜待在鳳棲宮,而我徹夜未歸,可這件事不光王上不知,連蓮漪也不知,便足以說明你不是他們兩個任何一邊的人,何況……一個普通的奴婢,是怎麼知曉戰場上的事情的?」

「嗯?」

「蓮漪提過,她曾聽親信說,我的兄長死在王上攻破澤露城之時,可這幾次與她見面,時常跟在她身邊的,也只有你了,而且前些日子,王上要送蓮漪出宮時,也是姑娘找的悔兒尋求幫助,蓮漪才能留下來,她口中的『親信』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

她頓了頓,看著拉格又道:「姑娘看起來二九年華,如此年輕,七年前澤露城投誠時,你也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不可能跟隨王上出征,而且後來王上也明令禁止再提當年之事,你又是如何知曉戰場上的真實情況?就算王上是戰績英明遠揚,一個孩子對敵國的陌生將領戰死記得如此清楚,是不是也有些奇怪?這是第二處不合理的地方,還有……」

司南月抓起拉格的手,指尖劃過她虎口處與無名指下的薄繭,「姑娘手上有練劍之人留下的痕迹,當然,這在赤淵女子中並不罕見,可昨夜你能一路跟蹤侍衛卻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如此身手必不是普通人,這便值得推敲了,這是第三處不合理的地方,姑娘還要再聽下去嗎?」

「還……還有?」

「自然,姑娘若是願意聽,我便慢慢說與你聽。」

「不用了!」

拉格抽回手,她不喜歡司南月似乎能洞察秋毫的眼神,這種感覺讓她感到危險,她下意識微微後退兩步,跟司南月拉開了距離。

「娘娘冰雪聰明,在下甘拜下風。」

誰知司南月一怔,「我還以為姑娘是澤露城派來的,看來是我推斷錯了。」

「啊?」

「你若是澤露城人,便該自稱『屬下』,而非『在下』,那到底是誰派你來此幫我?甘泉城主嗎?」

看來司南月十分確定自己並無惡意,不然自己也不會完好無損的站在這兒跟她說話,不過……

「娘娘說的沒錯,在下的確是來幫您的,但在下並不是甘泉城主所派。」

「不是澤露城,也不是甘泉城……」這下司南月徹底斷了思路,難道八城中還有其他殘存勢力?

就在司南月在腦中找尋有沒有被自己落下的線索時,便聽拉格將聲音壓的更低了些,她道:「在下是漠北君主親派,專為保護您與您的胞妹而來。」

這句話給了司南月太多信息,她一時理不清,脫口問道:「五年前赤淵邊境戰亂時,漠北也曾出兵?」

「曾經的事,等您見了南星姑娘自然便清楚明白了。」

「南……星?」司南月怔怔道。

「是,您的胞妹,也是漠北未來的王后,司南星。」

「我當真還有位兄長?他真是死在王上手中?!」司南月急於求證的問道。

可拉格並不著急回答她,或者說,就算拉格將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了司南月,她也不一定會信,拉格道:「娘娘若是想知道,等入了夜,在下便帶您去見南星姑娘,到時,您便什麼都清楚了。」

「好!」

幾乎毫不猶豫,司南月一口答應下來,她真的很想知道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應下之後,怎麼從赫連決的眼皮底下跑出去又是一回事。

拉格離開后,悔兒便去了鳳棲宮照顧司南月,在這兒待了一整天,直到天色暗了,才回自己宮裡。

入了夜,赫連決處理完手中事物,便來了鳳棲宮,他一進門,見她正坐在窗前的木椅上發獃,等走的近了,才發現她在撥弄手腕上戴的那枚玉鐲子。

司南月聽見腳步聲,她起身接過赫連決身上的大氅,柔和笑道:「夫君今日回來的早些,剛好昨夜沒睡好,等用過晚膳后,臣妾點上安神香,夫君也好好休息一晚。」

「嗯……」

他低低應著,從背後抱住正將他的衣物掛好的司南月,將臉埋到如綢緞一般的烏髮間,貪婪的嗅著她身上熟悉的清香,赫連決瞬時覺得沒那麼疲累了。

他悶著聲音道:「就這麼喜歡這鐲子嗎?」

「夫君送的,自是喜歡。」

她轉過身,抬頭望著赫連決溫和輕軟的金眸,此時兩人面對著面,距離近的幾乎要碰到鼻尖。

司南月的心臟忽然跳漏了一拍,她立馬臉紅耳熱的躲開他的視線,將眼睛看向別處。

可下一刻,赫連決又抬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轉過臉來,那張薄唇越靠越近。

與那次在街上粗暴的強吻不同,他溫熱的唇像是雪花飄落那般,輕拂過她的鼻尖,接著是臉頰,最後,才輕輕落到她的唇瓣上。

克制又溫柔吻連同著他身上清列的氣息,一同將她包圍,一種又麻又軟的感覺襲全身,她驚訝於自己身體的感覺,直到唇上的溫熱離開。

這個吻很短暫,他卻久久抱著她不願鬆手。

「南月,只要有你在,孤便滿足了。」

這樣的話他說過很多遍,司南月從未懷疑他說的是真是假,因為那雙深邃的金眸早就告訴了她答案。

可是……可是……

司南月的眉頭緊緊蹙著,燭光搖曳,屋中親昵的兩人宛若尋常人家的恩愛夫妻相互依偎著,可即便距離如此之近,兩人也猜不透彼此之間的心思……

夜半時分,寢宮的窗戶被輕輕敲了兩下,司南月立刻睜開雙眼,她輕聲喚了句「夫君」,赫連決未有反應,睡的正熟,看來安神香與茶里的蒙汗藥起作用了。

司南月不敢耽誤時間,她輕手輕腳的穿上提前準備好的侍女的衣物,從窗戶中鑽了出去,剛好看到拉格在窗外等著她。

「娘娘快些,巡邏兵快回來了!」拉格低聲道。

司南月連忙走過去,緊跟著拉格離開鳳棲宮,很快,她便發現拉格帶她走到路線不是悔兒帶她走的那條路。

這是條後花園的僻靜小路,白天她都沒注意過這兒,更何況是晚上,一路上巡邏的將士也極少,即便是遇到了也無事。

宮裡的主子們習慣不同,有些就愛用些夜宵,她們此時是侍女裝扮,手上還端著糕點羹湯,將士們也見怪不怪了。

在一隊巡邏的將士經過後,拉格忽然道:「娘娘可知王上在去晏郢山之前,派了兩名暗衛日夜跟著您?」

「什麼?」司南月腳步停了停,那暗衛是保護她的,還是……來監視她的……

還有悔兒帶她去寢宮那次,王上豈不是也發現了?

拉格似乎看出司南月在想什麼,隨後給了她一顆定心丸。

「娘娘放心,您擔心的我都已經解決了。」

「解決?」

拉格神秘一笑,「娘娘可聽說過祝由術?」

司南月搖頭,至少現在的她是沒有聽說過的。

拉格解釋道:「那是漠北秘術分支中的一部分,簡單來講,我可以在短時間內操控他人的意識與記憶,娘娘暫時不用擔心他們,我之所以將此事告知娘娘,是想說,王上心思縝密,娘娘就算知道了曾經的事情,在他面前也要謹慎再謹慎,萬萬不能露出任何馬腳,否則南星姑娘的處境將十分危險。」

「我明白。」司南月眉心微動,她道:「既然姑娘會此種神奇之術,何不讓找個機會讓王上對我坦白一切?」

「您也太看的起在下了。」

拉格無奈一笑,「王上非尋常人,他身上殺戮之氣太重,我這點東西對他起不了半點作用,所以還是還要請您一見南星姑娘。」

「原是如此……」

兩人沒有耽誤太長時間,她們很快到了那座廢棄的寢宮中,兩人進去后,裡面依舊漆黑一片,空無一人。

拉格摸索著,將手中托盤放到桌子上,憑藉著窗戶透進來的微光,她走到本是梳妝台的位置旁,熟練的將一個巴掌大的木盒用力向左一擰,只聽「咔嚓」一聲輕響,床榻裂開了個一人寬的洞口,直通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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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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