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吃早飯
蔣貞貞夜裡沒怎麼睡好，她把白天發生的事情重新疏理了一遍。
這次來朱家莊派出所之前，蔣貞貞的父親蔣德清，也就是省公安廳的廳長大人派了個任務給蔣貞貞。
任務的主要內容是讓她暗中調查一下朱家莊派出所代理所長魏向東的作風問題。
蔣德清之所以這麼暗中操作，原因之一是魏向東曾經是他的老部下。
當然了，如果魏向東作風真有問題，蔣德清這個省廳廳長絕對不會念及舊情，對他網開一面的。
一個魏向東自然不會令蔣貞貞夜不能眠，許小年這個傢伙才是讓她睡不著覺的罪魁禍首。
廳長父親跟蔣貞貞說過許小年的一些基本情況，蔣貞貞也看過許小年的人事檔案。
僅憑直覺，蔣貞貞覺察得到許小年的履歷並不像他的長相那麼普通。
當然了，還不到三十許小年就能當上所長，這本身就不普通。
可是你讓蔣貞貞說出許小年有什麼特別之處，還真就說不出來。
蔣貞貞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她連忙抓起手機給許小年撥了電話。
電話接通了，蔣貞貞又有點兒後悔。
「許所兒你在哪兒？你醒了么？別忘了送你女朋友去醫院上班。」
「我都快到了，快到王村長家了。」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許小年愣了幾秒繼續說：「貞貞你還有別的事兒么？」
蔣貞貞嗔怪：「哎呦喂，我好心提醒你，你還不耐煩了！」
「沒有沒有，外面天冷，我凍手。」
「那行吧，你去送女朋友上班兒去吧。」蔣貞貞不忍掛斷電話，「也不是沒事兒，我想…我想……」
「我話就說，有……」許小年硬生生地把後半句話給吐了回去。
「你！」
蔣貞貞剛想發火，發現許小年還算有覺悟，也就就此作罷。
蔣貞貞臨時找了個理由：「過兩天我要回省城，我能不能搭乘你的順風車啊？如果你沒空那就算了。」
「沒問題啊！送蔣大小姐回家，那可是我的榮幸呢。」許小年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蔣貞貞揶揄到：「你少跟我貧，有這能耐用在你女朋友身上得了！」
「聽你這語氣……怎麼的你和魏叔，你們兩個就這麼把我的終身大事給定了唄？」許小年確實感到凍手了，「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好意！」
掛了電話，許小年連忙把手機和手一起揣進了衣服兜里。
許小年睡得還算不錯，睡前沒吃藥，夜裡也沒做奇怪的夢。
當他看到昨天停在王村長家門前的那輛警車時，也看到了警車旁邊站著的正是村長王進財。
王進財身子萎縮著，口裡呼出的氣都是白的，看來他等在這裡有一陣子了。
「所長侄子你來了啊！」
「王叔兒你這是……這是去哪兒啊？」許小年明知故問。
王進財滿臉堆笑：「我不去哪兒，我這是特意在這裡等著你呢。」
「都是一家人，王叔你咋這麼見外呢！」許小年打開車門，「我先暖暖車子，王叔你讓翠花妹子過幾分鐘出來就行。」
王進財伸手拉住許小年的胳膊：「你看你跟我客氣個啥，你嬸子在家裡把早飯都準備好了，你先進去吃完早飯再帶翠花走！」
「我在所里吃過了，我不著急，我在車裡等著翠花，就不進去了。」許小年並沒有跟王進財客氣的意思，也沒打算在王家吃飯，「讓翠花她不用著急，慢慢吃。」
王進財扭捏著說：「你看這…這怎麼好呢！」
「大侄子，趕緊給我進屋來，外面兒多冷啊！」
聽聲音就知道來的人是許曉娟，她說話的聲音特別大，跟扯著嗓子喊沒啥區別。
「那行那行，我先把車子空調給打開，先把車子暖一下。」
許小年不敢再違逆許曉娟的好意，怕她會喊得更大聲。
「阿嚏，阿嚏！」
王進財進到屋裡就開始打起了噴嚏。
「你說你這個沒用的傢伙！」許曉娟嗔怪自己的丈夫，「感冒了自己找點兒葯吃。」
吃早飯的時候許小年沒怎麼說話，王翠花更是低下頭紅著臉不怎麼言語。
許曉娟格外熱情：「我說大侄子，你到了嬸子家可別跟嬸子客氣，你該吃吃，該喝喝。」
王翠萍壯著膽子，加著小心問：「姐…姐夫，你吃飽了么？」
許小年看出來王翠萍很緊張，特別是昨天晚上蔣貞貞說的那些話，讓他心裡五味雜陳。
「我不會客氣的，在所里我都吃了，在你家又吃了一回，我都吃撐了。」許小年故作輕鬆。
王翠花聽到妹妹叫許小年「姐夫」時，許小年並沒有生氣，心裡頓時歡喜且踏實了許多。
王翠花試探著說：「翠萍你瞎說什麼呢？昨天小年兒哥喝多了……」
「叫聲姐夫怎麼了！」王翠萍來了小脾氣。
「是啊是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王進財跟著溜縫。
「不管喝沒喝多，他們孩子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定吧！」許曉娟把話說得體面。
吃完了早飯，王家人一起把許小年和王翠花送出了門，那陣勢彷彿是在送即將遠行的客人。
「爸、媽、翠萍，你們回去吧，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你看你這丫頭，我這是送你哥呢，你以為是送你啊！」許曉娟趁機拉住許小年的手，「翠花就拜託你了，要是實在難辦……」
「不就是去醫院上班兒么，沒啥大不了的事兒。」許小年把話引導到王翠花的工作上。
「還是我大侄子有能耐，翠花這回算是有了靠山，遇見貴人了。」許曉娟是個聰明人，說話自然會有分寸。
看著車子走遠，王家三人這才回了家。
「媽，你說我姐和小年哥，他們，他們會在一起么？」
許曉娟瞟了一眼小女兒：「你姐沒那個福分，這不是還有你么！」
王進財聽了許曉娟說的話，心裡很是不爽：「你這都瞎說個什麼？許小年他就一個派出所的破所長，你還把他當成個寶兒了還。」
「你懂個屁！」許曉娟嘴下毫不留情，「許小年還不到三十就是所長了，翠花要是能跟著她準保沒錯。」
「阿嚏，阿嚏！」王進財又打起噴嚏來，「翠萍以後大學畢業了，她以後不見得比什麼所長混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