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黑袍
坐在回學校的計程車上,林鈞的心怦怦跳個不停。
他不斷回想起國王的那番話語:「陸家近來失勢,我們搜集了陸雷他老子陸恆的一些灰色信息,匿名發給了他原來的三仙門。」
「這老小子不學好,不好好和他老婆過日子,反而跑去吸毒,賭博和嫖娼,他在至少二十個夜總會有吸毒監控記錄,十個快捷酒店嫖過娼,以及上過六家賭場的黑名單記錄。這些消息原本是陸恆的背後老闆,宏山集團的總裁幫忙壓住的,在我們把這個消息曝光后,陸恆失去了三仙門支持,宏山集團總裁也決定把他當作棄子拋掉。所以,你現在找陸雷報仇,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總而言之,我就一個要求:別鬧出人命,留條小命給他。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一共50塊。」
付了車錢,一席黑袍的林鈞再次站在了校園門口。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將三顆紐扣全部扣上,大步流星的走進了校園。
他回到了自己的班級。見林鈞回來,全班同學無一不停下手裡的動作,怔怔的看著他。
「羅子平呢?」林鈞根本懶得理會這些傢伙,只是冷冷的詢問這個叛徒的下落。
「羅子平請假在家了。」有好事的人說道。
「.....陸雷呢?」
全班人都沉默了。
「林鈞。」過了好半晌,他們班的班花兼班長凌婕站了起來,「陳蘊的遭遇不是你的錯,你不要一時衝動斷送了性命,這沒有必要!」
「我問你陸雷人呢?」林鈞冷冷的重複道。
「嗨~凌大美女,要不要跟哥哥我去吃飯啊?」
說曹操曹操到。陸雷已經帶著他的狗腿子出現在了班級門口,「呦,大慫包也在啊?換了身行頭弔唁你家那小賤人吶?」
「陸雷,你給我適可而止!」凌婕憤怒的說道。
林鈞轉過身,冷冷的看著陸雷。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條骯髒的癩皮狗。
「你他媽那是什麼眼神?」陸雷毛了,「幹嘛呀?看你這意思,你想跟我碰一碰啊?」
林鈞依舊冷冷的看著他。
陸雷徹底被惹毛了,上去照著林鈞就是一個耳光:「我他媽讓你看!」
嘭的一聲悶響,在全班震驚無比的目光中,林鈞突然發難,猛的一腳狠狠踹在陸雷的小腹上,一腳就把他踢出了教室!
「老大?!」兩個狗腿子難以置信的看著趴在地上半天直不起腰的陸雷。
「林鈞?!」更驚訝的莫過於凌婕,「你....你做了什麼?」
林鈞沒有理她,只是慢悠悠的走出了教室。
陸雷捂著肚子氣急敗壞的怒吼道:「兩個廢物你們看著幹什麼?!給老子揍他!」
兩個跟班一左一右朝林鈞揮出拳頭,但他們的出拳速度在林鈞眼裡簡直慢的叫人打哈欠。他先是反手一耳光直接扇暈一個,隨即薅住另一個跟班的脖領子,徑直將他從二樓扔了出去,隨著一聲慘叫摔進了花壇里。
「林鈞,你.....你到底怎麼回事?!」陸雷驚恐的看著猶如魔鬼附體般的林鈞,「我從你身上感覺不到靈氣!你明明沒有覺醒仙緣,你是怎麼能打傷我的?!」
「你猜呢?」林鈞上去就是一個飛膝,霎時間血霧綻放!陸雷滾出去數圈,整個鼻樑骨幾乎鑲進了面孔里!
「啊啊啊啊!!我的鼻子!鼻子!!」陸雷捂著鼻子慘叫起來,「他媽的!林鈞,別以為你會點歪門邪道就能跟老子叫板!老子可是修士啊啊!!」只見陸雷掙扎著爬起來,擺開一個起手勢,拳頭橫放在腰間,靈力源源不斷的匯聚到他的拳鋒之上!
這一鬧騰很快吸引了其它班級的學生探頭觀望。在得知事情始末后紛紛驚嘆:「這林鈞前兩天不還被陸雷揍得滿地找牙,今天他是得了什麼奇迹能打傷陸雷?!」
「「撼山拳」!」陸雷的拳頭如重炮般砸向林鈞。伴隨著如同牛放屁般的悶響,威風凜凜的撼山拳被林鈞輕鬆接下!
「就這?」林鈞冷冷的道了一聲,緊跟著一個砸肘便落在陸雷的反關節上,就聽嘎啦一聲脆響!陸雷左臂開放性骨折,緊隨而來的就是殺豬般的慘叫!
「很疼吧?」林鈞揪著陸雷的頭髮,欣賞著他那張因為劇痛和恐懼而扭曲的面孔,「放心,更疼的還在後面。」說著,他揪住陸雷的頭髮,一直把他從樓上拖到樓下,從教學樓拖到操場。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我幾乎每走一步,就會吸引大群的看客,就好像對於這些人來說沒有比看一個修士挨打更重要的事。」
林鈞一直把他拖到操場上,此時的操場也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學生。
「林鈞!我對不起你啊!我不該強暴陳蘊!我不該揍你!不該欺負其它學生啊!」陸雷哭的那叫一個慘啊,「求求你別殺我.....我老爸是三仙門後人!你不能殺我啊!」
看著他痛哭流涕的模樣,林鈞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一個修士,一個眾星捧月,耀武耀威,好像這世界上他就是神明的存在,居然如同一條喪家之犬跪在他面前,當著幾千號學生的面哭喊著求饒。
「我不殺你。」林鈞面無表情的說道,「畢竟我不是你,殺人是犯法的。但我會狠狠地折磨你,讓你知道這世界上,仍然有人可以治得了你們這些異能敗類!」
說著,林鈞掄起拳頭狠狠砸在陸雷的臉上!
「這一拳是為了陳蘊!」
「這一拳是為了我自己所受的屈辱!」
「這一拳是為了所有被你欺壓的人!」
一拳,兩拳,三拳!每一拳都能帶起一團血霧!就如同毆打泡沫紙箱一般,隨著他的拳鋒每一次扣進陸雷的面門,他都能清清楚楚的聽到頭骨開裂的聲音!
等到林鈞終於停手,陸雷的臉已經腫的和豬頭一樣了。林鈞稍微喘了兩口氣,又一次揪住陸雷的頭髮:「把老子的鞋舔乾淨!」
「是是是!」陸雷不敢怠慢,跪在地上甩開舌頭就舔了起來。
「這可是一雙便宜鞋,能舔乾淨是你的榮幸。」林鈞冷冷的俯視著他。
「看到了嗎?」林鈞看向四周,「所謂的修士,不過就是一條狗!沒了所謂的修為,他們什麼都不是!」
沒人敢應聲。
「林鈞,你快住手!」凌婕走出人群,「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但你.....你在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往火坑裡推?班長,這話你是真有臉說得出口啊。」林鈞冷笑起來。凌婕一時間啞口無言。
「陳蘊死的時候,你在哪?我被陸雷欺辱的時候,你又在哪?!陸雷欺負人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跟他媽的死了一樣!現在跳出來說漂亮話,好人就該被拿槍指著?!」
全場鴉雀無聲。只見林鈞豎起中指,緩緩舉向天空。
「我艹你媽的修士!我艹你媽的學校!我艹你媽的偽君子!我艹你媽的陸雷!你們這幫狗娘養的雜種就該他媽溺死在糞坑裡永世不得超生!!!」
也許是興奮過了頭,林鈞腳下一個沒注意,狠狠踩在陸雷的後頸上。
陸雷不動了。
林鈞伸手探了下鼻息。懸著的心放下,還好,還在喘氣兒。但估計高位截癱是免不了了。
國王的話語又在腦海中響起:「打完了罵兩句就得了,凡人打殘修士的事情很快就會不脛而走,抓緊離開現場,免得夜長夢多。」
林鈞穩了穩心神,大步流星的向校門口走去。
「林鈞,等等!」凌婕還想叫住林鈞,但林鈞已經不願再理會她了。
走出校園,竟然沒有遭遇任何阻攔。正當林鈞猶豫著要往哪走時,一輛廂型車停在了他的面前。司機搖下車窗,林鈞頓時傻了眼:「主教?!」
「快上車。」主教滿臉不耐煩。
「不是,你這——」不等林鈞把話說完,車門一開,騎士的大手一把就將林鈞薅了進去,臉上還做出一個(?Д?)ノ的表情。
果不其然,國王,騎士,主教都在這輛廂型車裡。整個廂型車儼然被改造成了電影里的那種移動指揮部,各種設備一應俱全,不由得讓林鈞嘖嘖稱奇。
「事情辦完了?」國王點上一支煙。
「不要在車裡抽煙!」正在開車的主教抗議起來。
林鈞趕緊問國王:「你居然讓主教來開車?!」
「主教開車怎麼了?」國王不以為意,「她開車可是一把好手,又穩又快,還參加台灣的過業餘街頭競速呢。」
「重點不是這個吧?!」林鈞直掐鼻樑骨:「我真服你了,我都快不知道從哪開始吐槽了。主教真的只有13歲嗎?開車,電腦,駭客樣樣精通,顯得我好像個智障。」
「你這傢伙也不笨,果然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嘛。」主教調笑起來。
「對了.....說起來,我還剩最後一件事沒辦完。」林鈞說道。
國王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這件事了結以後,你就徹底與過去的身份告別了。主教,調頭。」
「okay~」
羅子平不是春蘭市本地人。他是考上春蘭高中后一個人搬到春蘭市的一所公寓居住。
「我調取了小區所有監控,那個叫羅子平的小胖子確實在家,並且到現在一直沒有出門哦。」主教一邊敲擊鍵盤一邊慵懶的說道。
「呼.....」林鈞深吸一口氣。
「各位,接下來就是我和羅子平的事。還希望你們不要插手。」
國王靠在車身上愜意的吐著眼圈:「我還是那句話,別打死了。」
騎士:「(??w??)?」
來到羅子平家門口,林鈞側耳傾聽,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個叛徒,莫不是跳窗跑了?
林鈞下意識推了一下門,門居然虛掩著,沒有上鎖。他進入房間,赫然看見一具吊在電風扇上的屍體,正是羅子平本人。
「我艹!」林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可以這麼冷靜。
羅子平的屍體就那麼吊在那裡,桌上則放著一封遺書。
「給林鈞:對不起,林鈞.....我沒想到一時的貪念居然會讓你和陳蘊萬劫不復。陳蘊的死都是我的錯,她的死我羅子平甘願頂替,也算是給我這個不稱職的朋友的懲罰。林鈞,我從沒想過要背叛理想,我也曾和你一樣渴望一個公平的社會,但是顯然我的理想不夠堅定,我這種爛人死了最好。可是林鈞,這算是我作為朋友的最後一個不情之請,我是十惡不赦的叛徒,但是我的爸媽,我的妹妹是無辜的,請求你千萬不要記恨於他們。我的抽屜里有另一封遺書,是給我的家人看的,請不要讓他們知道真相。希望下輩子,我還能做你的好兄弟。」
警察來到現場,放下了羅子平的遺體,也發現了那封遺書。警方的初步判斷為,羅子平因為學習壓力過大而自殺。
看著羅子平寫給自己的遺書,林鈞坐在廂車裡,心裡五味雜陳。
「「有些人並非痛恨資本家」。」國王若有所思的喃喃起來。
「「而是憎恨為何自己不是資本家」。也許那些背叛理想者,並非是變了信仰,而是他們從來就沒忠於理想罷了。」
「或許吧。」林鈞將遺書揉成紙團,「羅子平已死.....我的仇已經結束了。只是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有機會探望父親。」
「「城堡」會安排好的。」國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家人那邊你就沒必要操心了。」
「這麼說來.....」主教放慢了車速。
「士兵這就算是正式入伙了吧?」主教突然回頭,露出格外興奮的表情:「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吃迎新大餐?!」
「好好開車。」國王笑道,「當然。就還是老地方吃吧。」
「好耶!」
車速加快了。林鈞還在驚訝之中,原來主教那樣的天才毒舌,也會表現得像普通小姑娘一樣啊。果然嘛,孩子就是孩子。
段國林明顯發現林鈞的臉上流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意。他雖沒親眼見過主教,但想必那一定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小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