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北庭王—蘭達

2、北庭王—蘭達

子夜,皇后的千秋宴匆匆落幕,梁帝留下了朝中重臣一起商討,只見御書房內氣氛緊張,醉酒的太子站都站不穩,梁帝看他這幅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就是一陣火大。

一個硯台直接朝著他的額頭砸去,太子光潔的額頭瞬間裂開了一個口子,他也清醒了不少。

上座的梁帝怒火中燒,命內侍官將太子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才抵消了心口的氣。

尚書令李成上前一步,對著梁帝行了一個禮說道:「陛下,如今北庭的鐵騎已經將漠北死死圍困住,蘭達此人兇狠異常,若是不讓他嘗到甜頭,他是不會收兵的。」

梁帝將手背在後面,走來走去,最後看向他:「那依愛卿之見,該如何解漠北困局?」

「議和。」李成吐出兩個字,便見那些朝臣不再小聲議論,但他們此時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歲末將至,將士們都不想打仗,若是和北庭議和可以止戰,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畢竟此次率領北庭鐵騎的可是蘭達,儘管他們遠在汴京也聽過蘭達的威名了。

梁帝坐椅子中,嘆了口氣:「諸位愛卿先退下吧。」

若不是他自以為是派人去燒了北庭的糧食,也不會在歲末陷入如此境地了。

五天後,漠北城外,兩軍對峙著,騎在白馬上的少年穿著一身厚皮草的衣裳,編排整齊的鞭子被他綁在腦後。

他手握一張長弓,將箭頭對準了漠北的城門牌匾,一箭射出,箭矢破風而去,死死的釘入進了牌匾內。

定遠將軍陳國勤看著牌匾上的箭矢,胸中似有一口氣發泄不出,五天了,外面的北庭鐵騎虎視眈眈,卻不進攻,每日都要射來一隻箭矢。

這牌匾上如今已經是第五隻了,城中的存糧已經不多了,在這麼下去,只怕不等到汴京的詔令,他們就要死在漠北了。

「那狼煙也不知青羊看到沒有。」他看著副將,搖了搖頭,若是未能傳遞出去消息,只怕一城之隔的青羊也不會知道他們的困境了。

副將也不知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只能看著城牆外的北庭鐵騎。

巴桑接過少年手中的長弓,笑著說道:「王,我們不進攻嗎?兄弟們已經等不及了。」

少年摸了摸腰間的彎刀,嚼了兩下嘴裡的肉乾回他:「不急,本王在等汴京的信。」

一旁的尼桑撓撓頭,露出一個憨厚的笑:「王,什麼信兒?」

少年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搖搖頭看了他一眼,騎著馬遠去了,巴桑看著自己這個傻弟弟也搖了搖頭,真是不知道當初王是怎麼看中他,把他挑來做侍衛的。

「什麼啊,阿哈你跟我說下啊!」

等來的就是兩人遠去的身影,蘭達對著天上吹了一聲口哨,一隻飛鷹的叫聲穿來,他伸手朝著天上扔了一塊肉。

飛鷹精準的叼著肉后,轉身便飛的更高了。

他從白馬身上的背囊里取出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彎刀劃過刀鞘,只聽得少年的聲音開口說道:「老梁帝不想跟我們議和,那就打到他想議和為止。」

彎刀劃過他銀制的護甲,少年聲音帶著笑意:「傳本王命令,午後進攻漠北,城不破,我北庭兒郎絕不退!」

巴桑對著他行禮之後驅馬遠去。

梁歷258年,北庭十萬鐵騎出兵漠北,漠北被圍困,隱有破城之像。

一月後,汴京收到了青羊刺史的文書,上書道:漠北城破,北庭還在繼續北進,望陛下速速決斷。

梁帝好像瞬間蒼老了許多,手裡握著文書不發一言,幾日後他下令出兵漠北,兩軍在慶豐鎮交戰,梁軍不敵北庭,節節敗退。

這場戰爭,從歲末打到了第二年冬日,持續了一年,眼見都邑郡都要失手了,梁帝終於向北庭發出了議和的文書。

瑤華宮內,昭昭手裡拿著白糖糍粑吃著,她對著身邊一個老內官笑著說道:「阿爹,真好吃!」

李福泉摸了摸她的頭嘆了口氣:「昭昭乖,近日不要往公主身前湊了。」

昭昭拿手帕擦了擦手指,不解的問道:「阿爹,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福泉附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昭昭伸手捂住嘴巴,半晌才吐出兩個字:「和親?」

「噓,所以最近你可千萬別去公主面前觸霉頭了。」他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實在是這千儀是個十分小心眼的人,他只怕到時候千儀又遷怒她。

一年前北庭的鐵騎踏破了漠北的城門,漠北城破,慶豐鎮,都邑郡等六城相繼失守,大梁被迫跟北庭議和。

梁帝和朝臣們已經在太和殿商量了兩日,今日便聽得太和殿傳來了消息,說是北庭送來的文書上寫著兩個條件:

一止戰要繳昭城五年的糧產,六城改為貿易之城,歸北庭掌管。

二是要嫡公主和親北庭。

加布相查的文書里只有這兩句話,傳書的北庭使者還說:若是梁帝不同意這兩個條件,那北庭只好用其他手段來達成目的了。

氣的梁帝在御書房摔碎了好幾隻茶碗,昭城是大梁的糧倉,全國各地的產糧基本都出自昭城,他倒是好,一下子就要五年的糧產,難道他大梁的百姓不需要吃喝了嗎?

還要了他六城,那可是大梁三分之一的疆域啊!

要嫡公主和親北庭,去年梁淑儀就已經許給了定遠侯尚文鶴,尚家手握平涼州二十萬大軍,為了讓尚家能夠安穩,他還特許定遠侯不用被去職,這是要讓他跟尚家離心啊!

他握著手裡的狼毫筆,在御書房枯坐了半日,最終還是在那封議和文書上蓋下了玉璽印。

千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險些暈過去,連忙就趕去了坤寧宮,可是皇后卻是閉門不見,她又跑去御書房,結果梁帝也是不見她。

她跪在御書房的台階前,哭的梨花帶雨,王內官看著她這樣,搖了搖頭,他跟在天家身邊這麼些年了,何時見天家這樣,縱使這位是梁帝最疼愛的女兒,可是為了大梁不也是說送走就送走了嗎?

他嘆了口氣,伸手去扶她:「公主,陛下做的決定是不會改的,您還是回去吧。」

卻沒想到千儀直接打掉他的手,一雙哭紅的眼睛怒斥道:「用不著你個閹人管,父皇那麼疼愛我,怎麼會送我去北庭和親!」

說罷她跪爬過去,朝著緊閉的門不住的敲:「父皇,父皇,兒臣不願,兒臣不願啊!」

王內官收回了手,冷眼看著她,也不再管她,任憑她怎麼哭喊。

昭昭聽著那些小宮女的議論,手下的動作卻是沒有停,連著下了幾日的大雪,都把這宮道給蓋住了。

要是公主真的去北庭,依她對自己的厭惡,肯定不會帶著她,到時候她就能去阿爹身邊了,想到這裡她臉上不自覺露出一個笑容,終於不用再受公主的折磨了。

最後梁淑儀是被王內官抬回來的,額頭已經包紮過了,整個人倒是看起來有幾分病弱的美感,昭昭趕忙退到一邊,不敢往前湊。

北庭的條件那麼艱苦,怪不得公主不願意嫁,聽說那邊的漢子都有兩米高了,一頓能吃一頭牛呢?

蘭達捏了捏鼻子,停下了手上削肉的動作:莫不是不適應中原的天氣?

尼桑在架子前翻轉著一隻烤全羊,羊肉在火光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而巴桑則是坐在蘭達身邊,給他倒上一碗酒:「王,喝完酒暖暖身子吧。」

蘭達接過他手上的酒碗,仰頭喝下:「這中原的酒果然沒有我們北庭的烈。」

巴桑笑了一下,拿過他剛剛削肉的刀子,繼續削著:「來年春日,我們就能回草原了。」

他們一年前從哈扎草原出發,如今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若是再不能趕回去,北庭估計也打不起了,只是不知道梁帝同不同意議和。

蘭達在他肩上拍了拍,一雙棕色眸子看向遠方開口:「老梁帝會答應的,畢竟大梁比我們更打不起。」

巴桑笑了笑,點頭應和:他相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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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我馴服了草原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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