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霄宇，道子

玄囂醒來的時候就驚慌失措地追問起傅玟君和袁洪，確認自己是否醒後有做出十分異樣的舉動。

而傅玟君的回答讓他舒了口氣，周圍的一切似乎變得格外平靜。

此時正是半夜，玄囂見到了傅玟君和一身絨毛且穿著軍服的猴子，傅玟君就坐在距離玄囂十米那銹跡斑斑的機器上，擦拭著自己手中的摺疊弓箭，眼神時不時地瞟了一眼暈厥的玄囂。

「誒，小姑娘，今晚謝了。」玄囂說完把目光轉向了靜如止水的傅玟君，如霰雪一般的銀髮始終刻在他的腦海里。

而這時的傅玟君稍微停下了手，用餘光瞟了一眼玄囂，之後幾秒又繼續搗鼓著自己的活兒，她沒有回應，假裝自己無動於衷，但她內心已經欣然接受了玄囂的道謝。

袁洪把他的露心擺放在雙膝上，岔開腿坐在一塊鐵板，傲氣凜凜的姿態不減威風颯爽，那雙攝人心懸的黑眸帶著充滿疑問的目光停留在了玄囂身上。

「今晚也謝謝你，有幸能見到智獸族的猿猴。」面帶笑臉十分客套的玄囂看著那位如磐石一般穩穩不動的袁洪。

袁洪已不再緘默，睜開了眼睛，有意地瞟了一眼玄囂，換了個姿勢，盤腿禪坐在破舊的機器上，內心毫無波瀾地問起了玄囂。

「你是不是害怕醒來後會失常發瘋，最後悲劇重演？」

玄囂漫不經心地穿起衣服遮住胸口部位，用嘴含住了流血的手指，極力想隱藏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刻意迴避了袁洪的目光，他遲疑了一會兒，焦慮地揉著眉心，疲憊地唉聲嘆氣。

「算是吧。」

「我也聽過你的一些事情，現在還沒有辦法治好你的病嗎？」傅玟君的態度突然間十分客氣的慰問著玄囂。

「只能說，治好只是暫時，但還是會有複發的一天。」

見玄囂的消極回答，傅玟君也不再繼續過問了。

沒過多久，袁洪便迅速起身，立馬進入主題。

「這次來，除了組織委派任務需要找你玄囂之外，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一下。」此刻一直是石心木腸的袁洪直視著玄囂，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你們是想說關於道子和魔羅族在祈星的事，是吧？」玄囂淡然地說道。

很快，傅玟君從袁洪那裡獲得了一些情報之後，想把信息再次傳遞給了玄囂，袁洪望向了在一旁的傅玟君，她即刻領會，便把所有的資料全部上傳到了平板電腦之中，屏幕中的畫面徹底讓玄囂震撼不已。

「我們已經發現了魔羅族蟄伏在祈星已經很長時間了，而要得到『萬物之母』的霄宇，必須佔據祈星的霄宇支點區域中吸納，通過作為容器的道子吸納並帶離祈星，甚至會為了佔領支點而發動戰爭，目前道子就藏在亳都，由唐虞政府保管著。」

「等等，你是想說魔羅族為了道子和佔據霄宇支點地區和靈長族開戰？」

玄囂不敢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惘然地反問起了袁洪和傅玟君，這一次不只是因為「離析者」要完成的任務特別艱巨，這個信息量之巨大，玄囂內心不由得陷入了不安與沉思。

「這個可能性會很高。」袁洪凝重又堅定的眼神回應了玄囂此刻疑惑地問題。

這時傅玟君十分贊同袁洪的推測，把現實情況再補充了一遍。

「畢竟在九族中，靈長族是最容易下手，在其他八族眼裡我們最為弱小低劣，自然是對我們的霄宇虎視眈眈。」

「霄宇之元，九族之爭，道子聚四，焉能易辰，萬象彌新，亘古不滅。」

玄囂突然嘆息地念起了這句耳熟能詳的讖語，這就是九族戰爭不斷的導火索。

霄宇，是蘊藏在九族星系中每一個行星的地底下，它是一種能量，無形無色，虛無縹緲但又是真實存在，就像是一種魔法，能將湮滅的萬物重新生長，讓生命和資源可以再度延續，所以說九族對霄宇是垂涎已久。

但霄宇會有枯竭殆盡的時候，行星的霄宇一旦枯竭或者消失，行星所有的生命都將死亡甚至是滅絕，九族還無法適應其他行星的生存條件，導致行星終將荒廢，再無生存能力。

九族星系中也就祈星的霄宇相對蓬勃和飽和，而霄宇的支點區域中，瑪旁和亳都就是其中的兩個。

而道子，通俗的說它就是一個能裝載霄宇的容器，道子每兩個為一對，分有四對，兩個道子一旦碰撞，就會加速旋轉形成一道引力場，只要在霄宇支點區域，就能將能量完全吸收，再隨時攜帶霄宇轉移到其他行星，並將其重新釋放，重獲生機。

這時，平板電腦的屏幕中彈出了一個實時監控的地下實驗室，而這些絕密信息，其實是「離析者」組織總部黑入唐虞政府的系統網路之後同步到這裡的絕密資料。

「這個是領導幫我們連接到道子的監控信息和內部環境。」傅玟君舉著平板電腦，向玄囂解釋著屏幕中的一切信息。

只見屏幕中顯示出來的正是存放道子的地方，可以說是一覽無遺，甚至巡邏人員和操作人員的內部運作也是清清楚楚，就如同身處在實驗室的控制台一般，解析完畢后呈現出來的這個地方，正是亳都契城區的紡織廠。

「你們為什麼要找上我？」

「因為我們需要一個對亳都比較熟悉的最佳人選，而且，是領導特地挑選你。」

玄囂聽完之後，他並沒有對這樣的安排感到訝異，甚至是冷淡地笑了一聲，他此刻看得格外透徹，這一切就像是命運安排好了一樣，只要他心中對「離析者」還保留著一片赤誠，與組織的聯繫永遠也剪不斷。

三人盯著屏幕，他們看到了，道子竟然暗藏在了紡織廠的地下基地。

「你們有計劃嗎？」玄囂迫切地問道。

「已經規劃好了。」袁洪開口道。

然而在屏幕中，早已規劃好了一條路線，正是展現在眼前的地下管道，管道一路往上爬，就能抵達連接實驗室內部的操作室，操作室有一扇封閉的門，那裡就是真正的大門。

然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紡織工廠除了廠房上沒有運作的機器外，地面是可以敞開的，地面就如同一扇巨門，可以直通地下實驗室的階梯，還有一個兩個看似保安模樣的人從地底下走上來。

不僅如此，他們還在屏幕中看到另一支神秘部隊在那裡守衛，這些人體型魁梧，戴著骷髏面具，全身普藍色的軍服，軍服上綉著象徵唐虞政府的夔龍飛鳳五色旗胸章。

玄囂見到了這支部隊后，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袁洪見玄囂表情有些奇怪，便詢問道。

「你怎麼了？」

玄囂慢慢解釋著這些如機器人一樣的士兵究竟是什麼來頭。

「這些部隊是不死身，我見過這些人，不，確切說他們不是人，而且也是最難搞的環節，他們是唐虞政府的元首豐燾組建的特工隊，受命於豐燾，執行各種刺殺和破壞的骯髒事兒，他們沒有任何感情，只為消滅一切對政府存在威脅的殺人機器。」

玄囂剛解釋完，袁洪有意地把目光投向了傅玟君，此刻她啞然失色，放大的瞳孔還沒有離開這支部隊的視線，眼神中充滿了惶恐和不安，她憤懣地捏著拳頭，

一提到了豐燾和不死身這兩個名字，傅玟君充滿憤恨的語氣玄囂已經能聽出絲毫，她對豐燾更是疾惡如仇。

「你沒事吧，臉色咋這麼白的？」玄囂發現了臉色大變的傅玟君，熱心地慰問起了她。

在一旁的傅玟君驟然沉下了臉，待沉默了片刻后，才長舒了口氣，緩緩地擠出一句話。

「我以前也接觸過，他們就是一群怪物。」

雖然這時的傅玟君能理智控制自己，玄囂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幾分憤恨和畏懼，他便若有所思的暗自打量一番，然而在一旁的袁洪似乎沒有什麼驚異的表情，或許是他也早有耳聞了吧。

「你們打算幾時動手？」玄囂立刻問道。

「明天出發，速戰速決。」

玄囂話音剛落，袁洪毫不猶豫地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