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是不是不行
漂亮的人哭起來也是漂亮的，鳳珺一邊哄著，一邊想讓唐歸再哭會兒，是真好看啊。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是真「畜生」。
唐歸哭了一場，他很想將前世的事都告訴鳳珺，心裡卻又有些不安，遲遲不敢決定。
鳳珺後日就要出發，時間如此緊，唐歸卸了那點防備，時時刻刻的都要黏在她身邊。
細細想來，前世鳳珺的變化是從戰場回來后才有的，戰場上瞬息萬變，那鳳珺一定是在戰場上遭遇或經歷了什麼。
「哈哈哈……傳國玉璽埋在屍山血海百年竟誕生出靈識來，吃了這靈識我就有了帝星命格，不老不死一統天下做真正的帝皇，再沒人能傷我。」
「紫微星又如何，還不是讓我佔了身體，哈哈哈……我是天命之子我是世界主宰！」
死前聽到的這兩段話，彷彿還在耳邊，唐歸似懂非懂。
傳國玉璽失蹤百年，凰國建立的第二年，巫族先輩將傳國玉璽送到昭國，後傳國玉璽被一分為三，三國各得一塊。
如今凰國的玉璽就在唐歸手中，唐歸見過傳國玉璽的圖案，這塊玉璽確實是一部分。
前世鳳珺喝了他的血骨，唐歸清晰的記得，鳳珺手裡拿的那一小截骨頭，是金色的。
如此……是不是代表，前世鳳珺口中的傳國玉璽誕生出的靈識，指的其實是他唐歸。
前世鳳珺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骨，待他一死，鳳珺就開始征戰各國，無一場敗績。
大璟兵力弱，被滅唐歸能理解，但昭國女帝擅謀略，兵強馬壯，短短半年竟也亡國。
太輕鬆，太順暢了。
最後，還有一個令唐歸心驚的細節，那就是前世鳳珺百場戰役，竟是一次也沒受傷。
處處透著古怪。
紫薇星是指帝王，帝星也是指帝王，前世鳳珺道她佔了紫薇星的身體，是天命之子。
紫薇星是指鳳珺？
唐歸不會看星問卦，但有一個人很是懂這些，除此外，唐歸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她。
種種推測縈繞心頭，唐歸思前想後，最終決定，待他弄清楚這一切，他再告知鳳珺。
鳳珺雖有殺神之名，被凰國百姓奉為戰神，但戰場上殺機四伏，唐歸不想讓她分心。
心裡裝著事，唐歸話就少了很多，眉眼間都帶著愁緒。
鳳珺看在眼裡，沒多問。
她與唐歸之間很多事不需要明說，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唐歸傷還未好，鳳珺抱著他輕哄著，沒一會兒懷裡的小腦袋一歪，就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鳳鳴宮。
隔著一扇屏風，屏風外跪了幾個重臣，屏風后鳳珺半闔著雙目，膝上趴著一個腦袋。
趴在鳳珺腿上的是唐歸，他閉著雙眼，只著一身薄衫，及腰柔順的長發披散在後背。
眉目如畫，唇若丹霞。
他那一身薄衫因他的動作略有凌亂，布料遮擋之外的皮膚白皙如玉，同滿頭青絲相映著像一副名家所作的水墨畫。
他微微一動，畫便活了。
雖稚氣未脫，有些雌性莫辨的美，但他一身脊樑隱隱約約已透露出成年之後的風骨。
這是個舉世無雙的男子，他有權勢，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而此時此刻，他趴伏在鳳珺膝上，像鳳珺餵養的奶貓。
在自己面前是貓，在旁人面前是虎，鳳珺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唐歸的後背，目光柔軟。
屏風后一片靜默。
屏風外，眾臣說得口乾舌燥，左右還是那件事，皇嗣。
鳳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混當沒聽見。
新封的丞相是鳳珺親手提拔起來的，對鳳珺的性子有所了解，說話用詞都很是謹慎。
在同僚鼓勵的目光下，丞相走到屏風前，再次重複道:
「陛下，臣昨日無意撞到彤史官，打翻了她記載的彤史冊子，臣的眼睛似是不大好使了，竟是只看見一片空白。」
「……」
屏風后安靜如雞。
丞相額際滑下一滴冷汗，回頭看了眼各位同僚，這群沒用的人，就只敢讓她打頭陣。
這丞相忒難做了。
「咳咳……」
坐在一旁等候多時的鎮北王尚羽實在等不下去了，文人就是扭扭捏捏的，還得她來。
大步跨到屏風前，尚羽虎得抱拳高聲就問:「陛下，臣斗膽一問……你是不是不行？」
「……」丞相等人一呆，齊刷刷地看向尚羽，真不怕死！
屏風后鳳珺驀地抬頭，臉上冷意凍人，她膝上的唐歸動了動，悄咪咪地支起了耳朵。
這問題他也想問。
尚羽確實不怕死，鎮北王府有從龍之功，更有免死金牌一塊，她等了幾息，又說道:
「陛下，彤史冊子上記錄的，您就幸過玉衡貴君一次，玉衡貴君神仙似的，您日日看著，真的只蓋被子純睡覺？」
「……」
丞相幾人倒吸一口涼氣。
尚鴨子名不虛傳！
這張嘴硬得很不怕死！
「陛下，若不是您不行，那就是不喜歡玉衡貴君？又或者，陛下當真如傳言一般，喜歡女子？這可不行啊，東宮無主，您就是對不起列祖……」
「她不喜歡女子！」
尚羽滔滔不絕，誰想屏風后突然響起一道男子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殿里忽地一靜。
貴君怎麼在這！！
不用猜測，能待在鳳鳴宮的，只有鳳鸞殿的玉衡貴君。
唐歸捂住嘴巴，漂亮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緊張得不行。
鳳珺面不改色，撫了撫他的眼尾，見他臉色平靜下來，才提聲道:「鎮北王口無遮攔御前失儀，扣你一年的俸祿。」
「……」尚羽臉一僵，剛欲辯駁就被丞相拉住，丞相是個老狐狸，眼睛一轉就試探道:
「陛下，皇嗣一事拖不得了，沒有皇嗣，易生禍事。」
「朕自有打算！滾！」
「……是，臣等告退。」
陛下已然生怒，再說下去就是找死了，貴君既然也聽到了，今日這一趟就不算白來。
身為後君，玉衡貴君怕是比所有人都想趕緊生下太女。
畢竟和親條款里說了。
玉衡貴君若是誕下皇子或是太女，那他就是凰國君后。
眾位大臣見好就收，道了罪行了禮快步離開了鳳鳴宮。
待她們一走，唐歸爬到鳳珺腿上戳她的臉頰，戲謔道:
「你是不是不行？」
「不是就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