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氣
一拜兩拜三拜。
連磕三個頭后，葉聽羅撫了撫鬍鬚，很滿意新弟子的大禮。
「嗯，既然拜了師，老夫今後就是你師父了，但開始教你古武之前，有一條規矩要先告訴你。」
「規矩？」
從地上起身的何重心下一驚。
不會是什麼學了他的功夫就要維護正義、或者不能隨意傷人之類的規矩吧？
「別擺出那一副擔心的表情，放心，不是什麼很難的事。老夫我這一身武道所學，最初學於古山流，如今這個武道流派早已泯滅，而老夫在漫長的習武生涯中，先後學習過心意流、淬體流、萬法流、天神流等等各種流派的拳法，所學甚雜。
所以老夫集過往所學，自創流派。你跟老夫學東西，沒有其他流派那種繁雜的戒律，我對我的弟子只有一條要求，那便是一旦你學會武功，此後餘生，便再也不能放棄對武道的追求！你，能答應老夫的這個要求嗎？」
何重一聽，大鬆一口氣。
他還以為是什麼嚴格的戒律呢。
沒想到只是普通的督促弟子努力練功嘛。
此時的何重，還不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只顧連連點頭。
而葉聽羅見徒弟答應自己了，便指向訓練場說道：
「好！那我們就準備開始練功吧，徒兒，看見那邊的水池了嗎？」
何重順者自己新晉師父的指向，目光停留在訓練場中央的水池上。
那是一個人工水池，池子的正中央有一塊尖銳的石頭，而石頭那尖尖的頂端上，放了一個乾草坐台。
「待會兒你就坐到那上面去打坐。」
「師父，這是要先鍛煉我的平衡能力嗎？」
「不，打坐是為了讓你感受體內的氣。」
「氣？」
何重疑惑問道，「那是什麼？」
「氣，簡單來說，是每個人體內潛藏的一種力量，但人們通常無法察覺。而一名武者的開端，首先就是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
「那這感受到氣，與打坐有什麼關係嗎？」
被問及此處，葉聽羅忽然嘿嘿一笑，語氣有些詭異起來：
「吼吼吼，這兩者並沒有什麼關係呦。」
「？」
何重一臉疑惑。
沒有關係？
那讓我打坐是什麼意思？
「其實人想要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方法，多數武者都是在不斷鍛煉自己身體的過程中，隨著氣血、身體的不斷增強，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
「所以我應該做體能訓練？」
何重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據老夫觀察，你的體格、力量遠超常人，訓練對你意義不大。
你有這種程度的肉身，卻仍感受不到氣感，說明你欠缺的不是訓練，而是一點刺激。」
「刺激？」
「沒錯，就是……這個！」
葉聽羅突然對何重的胸口隔空一掌！
一道氣流卷著何重倒飛，落到了水池中央的乾草台上。
水池中的乾草台底下，只有一道尖銳的石頭支撐，何重雙腳一踏上去，檯子立即失去了平衡，他眼見就要和草台一起掉進水裡！
此時，葉聽羅的聲音傳了過來。
「乖徒兒，老夫勸你最好別掉進水裡，水裡有驚喜！」
何重當即低頭望向水面，這才驚覺，人工池略顯渾濁的水下，遊盪著無數漆黑的影子。
「那是什麼東西？」
雙腿迅速撐開，勉強利用雙腳穩住平衡的何重大聲問道。
「吼吼，你馬上就能看見了。」
「馬上？」
嘩啦！！
水花四濺，一隻藍色的大魚自水面跳出！
何重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因為他看見，藍色大魚的口中居然長滿了尖利的密牙！
而且這魚體型巨大，碩大的魚口更是能塞進好幾個人類的腦袋的程度！
何重驚慌的向後仰去！
那隻躍出水面的大魚剛好從他的頭頂掠過！
宛如金屬的牙齒在何重眼前閉合，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讓人毫不懷疑，人類的脖子在它口裡會被輕易咬斷！
躲過飛魚一咬的何重並沒還有結束危險，他後仰的姿勢使草台失去了平衡，他馬上就要從石頭上掉下去了！
在危及時刻，水下的怪魚們彷彿能感知到水上的動靜，好幾條大魚同時露出水面，魚口大開，似乎在等著美味的食物掉下來！
何重心中十萬火急，但他腦子轉的飛快，急中生智。
他沒等草檯子掉下水，自己就先一躍而下，趁著一條露頭的怪魚沒反應過來，用力往它頭上一蹬！
藉助踩踏的作用力，何重還沒沾到水，身體又開始回升。
也就在這時，幾條怪魚衝出水面，企圖在空中截斷何重。
而何重出手就是邦邦兩拳，直接將衝到他們面前的怪魚擊回水中。
落下的草檯子與他錯身而過，擋住幾隻想繼續跳起來的怪魚。
何重抓緊機會，也顧不上受傷，手指作鷹爪狀，狠狠的扎進了石頭裡，不讓自己掉回水中！
停留在了石頭壁上，何重這才看清，水裡的那些怪魚居然沒有眼睛！
怪魚的眼眶被灰色的絲線縫住，雜亂的線條間，上下眼皮中間露出濁黑的眼球，顯然是瞎的！
「吼吼，徒兒，這些都在自然進化中感受到氣感的魚，它們失去視力后，對於無法操控自身氣的生物，能敏銳察覺到其存在。」
葉聽羅說著，邁開步伐，踏上了人工湖的水面。
「順帶一說，這些魚喜歡吃肉，因為可以增強它們的氣血，人類是它們最鍾愛的食物，以前世界還沒變樣的時候，野外就有不少人被它們給吃了。」
何重驚奇的看向葉聽羅。
因為他的這位師父，腳踏水面，卻沒有沉下。
他在水面上行走如履平地！
「吼吼，沒什麼好驚訝的，水面行走，這只是武者對氣使用的一種方法而已，只要對自身的氣掌控的足夠精準，用氣讓自己飛起來起來也是很簡單的。」
葉聽羅說完，立即就開始演示，他小老頭的身軀逐漸開始飄起。
與藉助跳躍后的滯空不同，他是緩慢的、一點又一點的懸浮在了空中，彷彿重力失去了效用！
「徒兒，你需要做的，就是從這片水池中順利脫身。只要你能初步掌控自身的氣，不讓這些魚嗅到你的『氣"存在，你就算游上岸，它們也未必能發現你。」
游？
何重望著人工池的邊緣，估摸著自己距離岸邊怎麼也得有個七八十米。
而自己連氣感都沒有，你就想讓我操控了？
這是走都沒學會，就開始要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