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絕望，離開

「找我什麼事？」淡淡的語氣，似乎關於我們的一切，她沒有跟閨蜜說起。

「嵐嵐，這兩天還好嗎？」想了許久，我終於以這句話開頭。

長吁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飯碗，蕭嵐，這個放佛刻在心上的名字。

「挺好的呀，昨天還在購物呢？你找我不會是要問她的事情吧？我們關係這麼好，她的小秘密肯定不會告訴你的，哈哈。」她是真的不知道，所以還在跟我開玩笑。

「沒有，就是這兩天，我惹她生氣了，現在聯繫不到她，希望你幫我轉達一下，我想跟她道歉，我不想讓她難受，是我對不起她。」對這個她很熟悉，我卻陌生的女子，此刻卻寄託了我所有的希望！

「這樣啊，我會幫你傳達的，但是你要做好準備，她輕易不刪人微信的，特別是你這麼親近的人！」

她的話，讓我心中有些涼意，我當然知道，以前的她，就算生氣，也絕對會給我留有一絲道歉的機會，給我留一個聯繫她的唯一方式，或是簡訊，或是qq。

但我更堅信，四年的感情，她一定還會回來的，像以往一樣，幾天後，生著氣，可能還會嘟著嘴。

我相信我的誠意，足以打動她，打動世上所有的女子，更何況四年的感情基礎在這。

將早就準備好的話做成一個word文檔，給她發過去，囑託她幫忙轉發。

我想起民間的一句話：『十年，就算是天天抱著個石頭，也能捂熱了。』

我想，我們四年，雖然大部分時間處於異地，但那種相互間的感情，應該早就勝過一切了！

至少我，是這樣的，而她，也肯定是這樣的！

這一刻，我相信！

沒多久，手機又響起。

我欣喜，因為，即將有好消息傳來。

深吸了一口氣，我能想到，嵐嵐會說出一些讓我傷心的冰冷話語，但是等她發泄過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打開手機，是一個聊天截圖，信息簡單明了，那個熟悉的頭像下，只有一行字！

「把他刪了吧」

這是她對她閨蜜說的。

「讓她接一下我的電話，我有很多話想跟她說！」生怕她所說成真，我急忙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然而，那個紅色的感嘆號又一次出現了！

碗里的飯菜，突然變得無味，嘴裡還未吞下的一口飯，如同干臘，難以下咽！

張了張嘴，想要吞下這一口飯，突然，一陣反胃的感覺，很強烈！

沖向廁所，狂吐了一番。

捧著涼水，沖了沖臉。

愈加清醒！

心臟突然劇烈的顫抖，喉嚨處，更咽的發不出任何聲音，窒息的感覺很強烈。

身體不停地抽搐！

我拉上了廁所的門，想要真正的哭出來！

卻發現，我連哭，都成了奢望！

不停的更咽，我哭不出聲，心臟的劇烈的抖動，顫抖，不停的顫抖。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

「林風，開下門！」

周濤焦急的聲音。

一切，恍若隔世，在耳邊，卻不在耳邊。

「砰～」

一聲巨響，周濤再也顧不上其他，一腳踢開了反鎖的門，沖了進來，用力的拍著我後背：「林風，你沒事吧，林風！」

他大聲的喊，周圍，很快圍滿了人。

「林風，林風，林風！」

他們都在喊著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最終還是沒有暈過去。

身體的顫抖漸漸地小了，更咽緩緩平息，我閉上了眼睛，眼淚，終於流下來了。

許久，亦或是一剎那。

「阿濤，手機借我一下！」我坐在馬桶上，聲音平靜，沙啞。

又洗了把臉，感覺到心臟跳動的速度已經平復，輸入了熟悉到根本不會忘記的號碼。

鈴聲響起，接通：「喂，嵐嵐，是我，嘟～林風」

手還放在耳朵上，手機正要滑落。

我痴獃的瞬間反應過來，緊緊的握住了手機。

良久，鬆開手。

又找了另一個同事。

「喂，嘟～」

掛電話的聲音，又一次掛電話的聲音，似乎已經沒有別的聲音了！

她到底，沒有跟我說上一句話，一個字，連她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沒有了！

世界暗了，那剛燃起的希望火光，瞬息間滅了，連一點火星，也沒有了！

再也不會了，再也沒機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連一點火星，都沒有了！那就是真的沒有了！

希望，絕望！

一瞬間的事情。

無力的垂下雙手，終於，結束了！

在眾人面前，我想要顯得釋懷一些，輕聲說道：「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在他們懷疑，擔心的目光中，撥開眾人，外面的天空，更加灰暗，似乎要下雨了。

一切如常，只是每走出一步，心就暗淡了一分。

再次坐在椅子，頭仰著，閉上眼，又睜開，又閉上眼，又睜開。

如此反覆，鼻子抽動了一下，很小心，沒有人發現。

下午的工作還要繼續，主管走過來：「林風，你要是身體不適，就回去休息一下吧。」

「沒事，現在好多了。」我搖了搖頭，重新坐正。

此時，我突然害怕起來。

我害怕孤獨，害怕一個人，我害怕一時衝動。

我想在人群中，我想看到這些熟人的面孔。

至少，這樣，我知道，我還活著。

「下午的事情我讓他們分擔一下，你要是累了，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大家都能理解你的。」主管很好，很好，同事們也很好。

只是，我不好，很不好。

「謝謝陳哥。」我感覺到，世界的光，有著不一樣的顏色，只是最顯眼的那束光，暗淡下去了，或許，永遠也不會亮了吧。

「沒事」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等待他的事情還有很多。

渾渾噩噩，魂不守舍。

在患得患失間，我看了很多次太陽升起，落下，看到了黎明破曉，黑夜來臨。

有時候，會笑的沒心沒肺，有時候，會痛的撕心裂肺。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正常，我也想，笑的時候，還能有思想，可是做不到。

最後，老闆找我談話，他給我發了工資，讓我去放鬆一段時間，沒有讓我離開。

我想，我還是有點用的，我想，有個這樣的老闆，可以照顧到我的感受，其實也是很幸運的！

還有同事們，也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們每次都會在我面前，有意無意的講著笑話，再也沒有提起過她。

就連一向喜歡揭短的胖子，也會講一些有的沒的，好笑的，不好笑的，來緩解情緒。

我想，我真的很幸運，有一群這樣的同事，甚至可以敞開心扉去跟他們聊天。

也很不幸，會遇上她，或許是幸運吧，但此刻，我覺得是不幸的。

最後，我還是沒有選擇跟他們說出心中的抑鬱。

是因為，太熟悉，也太不熟悉了吧？

或許，就這樣，埋在心裡，讓時間去沖淡也不錯。

至少，這一個月來，我平靜了許多，也看透了許多，更成長了許多。

我還是選擇離開，因為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很好，很好。

但我，還是做不到，說出心中的感受。

很壓抑，想找個人傾訴。

大概，只有他了吧，每次，總能讓我看到光明，以前如此，上一次也是如此，我希望，這次，也能這般。

老闆有過挽留，同事亦是如此，周濤，那個戴著眼鏡，個子不高，一頭長發的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找個人說說，哭過，醉過，也就過去了。」

我看著他，眼中閃過希冀，最終，還是暗淡下去了。

我知道他是值得結交的好朋友，只是平常玩笑話說的多了，或許感情，也就難以增進到那一步了吧。

默默地點了點頭，終於還是轉身。

這一天，很晴朗。

冬天的陽光灑落在身上，很和煦、舒服。

我將杭州每一個她停留過的地方走了一遍，很多感觸，或許忘不掉吧。

那麼，也許塵封在心底是個不錯的選擇，也將愛情，徹底冰封了吧！

最終，背上包，將她買的或許一起買的，所有東西，放在一個地方，沒有扔掉，沒有帶走。

踏上火車之前，我想回頭，還是強迫自己沒有回頭。

這一刻，或許是我四年多里，最堅定的一次！

杭州到廣州的火車，傍晚出發，到了那邊，應該是天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