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 章 父親在樓道里待了一夜

來非弱拉著皮箱過去問：「你們好，你們是'省西建築學院'的老師嗎？」

「是的，你是98級中專新生嗎？」

「是。」

那位戴著茶色遮陽鏡的年輕女人，翻看著桌子上的名冊說：「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專業？」

「我叫來非弱，中專部的建築施工專業。」

那位老師從那本名冊里，找到了來非弱的名字，並畫了一個對勾。「好了，你們跟著他上車，去學校。」那女老師指著來非弱和來有利說道。

一邊坐著的那位年輕男子，站起來帶著來非弱和父親，上了旁邊停著的一輛白色中型客車。來非弱上去時，發現裡面已經快坐滿了人，有年輕男女學生，也有來送學生的父母。來非弱把提箱放到後備箱里，回到車裡坐在父親的後面一個座位上。剛才那男人說：「坐滿人了，咱們這就去學校，放下你們，我再回來拉人。」

來非弱，跟身邊的一位穿粉紅色連衣裙的短髮女孩說：「你也是建築施工專業的嗎？」

「是，看來咱們一個班啊。」這女孩說話有點海島市的口音。

來非弱說：「不一定，一個專業也可能有好幾個班。」

兩個人說了幾分鐘話，車停了，在一座校園大門口停下來了。車裡的人都下來，進入了校園。這校園還是很氣派的，來非弱和父親在校園裡走了一圈，正對著校門口的，距離門口較遠的，是一座白色五層教學樓，樓體東西長約一百米。在此主教學前面，在沖著門口的主路兩邊，分別有兩座較小的教學樓，這樣總共就是五座教學樓。

校園的西部是一個大的操場，中間是足球場，邊緣是跑道。足球場上種著草皮，看上去一片綠油油。在運動操場的南邊，有一個籃球場，還有乒乓球台，還有單杠等健身器材。校園的東部，是一座六層宿舍樓，樓前有商店，還有一條美食街。宿舍樓後面是學校的食堂。學生可以自由選擇在食堂吃飯，還是在美食街吃飯，還是在校園南面的快餐店吃飯。

來有利說：「轉了一圈，我看著這個學校還可以啊。」

來非弱說：「爸，咱去辦理學籍吧，那些學生都在那裡排隊辦理呢。」

來非弱和父親在當天下午，交了三年的學費，和其他費用，共計九千元。繳費后，他們按照班主任郝仁義老師的安排，進入宿舍樓一樓的106宿舍。來有利駝背站在宿舍門口，跟郝老師說：「郝老師，這孩子就指望您操心了。」

郝老師說：「這個你放心，我們學校就是一個大家庭，聚到一起是緣分，我會儘力照顧每一位學生的。」郝仁義老師，是「98建築施工一班」的班主任，是一位身材魁梧，三十歲左右的男老師。

宿舍內有四張上下床，共有六個人。來非弱按照床上貼的名字，上了靠近後窗位置的，西面那張床的上鋪。他的下鋪是一個叫甄小君的文靜男生，說話比較斯文，家是海島市的；他對面的上鋪，是一位清瘦的男生，叫沈青立，膚色略黑，身高1.76米左右，家是省會市的；對面下鋪較胖的同學叫范橫寬，1.73米的身高，足有180多斤，他是省西市人；還一個叫董德豐的男生，身高一米七二左右，戴眼鏡，說話間談吐不凡，喜歡引經據典，給人以知識淵博之印象，他是城郊市人；靠近門口的一張床鋪，貼著的口取紙上寫著「白更新」，不知道這位叫白更新的同學長什麼樣，郝老師說他是中部省的，明天上午才能到。

甄曉君的父親微胖，大臉盤，也陪兒子來報到了。他同來有利在宿舍聊天到22：00，甄曉君的父親就去住旅館了。來非弱讓父親也去住旅館，如果父親在宿舍門口，那個空鋪位上，沒有鋪蓋，休息不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如果連旅館都住不起，會遭到同學們嘲笑，很沒面子的。最主要的原因是，除宿舍成員以外的人，不能在宿舍過夜，這個是宿舍管理規定的。

來非弱第二天早晨，和來有利一起去食堂買了八個包子，兩碗小米粥，來有利吃其中三個包子，喝了一碗粥。來非弱問父親：「昨夜學校對面街上的旅館怎樣？舒適嗎？」

「我問了一下，他要一夜20元，裡面就是一張床，破破爛爛的，我就沒住。」

來非弱驚訝地問：「那，你在哪裡過夜的？」

「這時候天不冷，我在你們班那教學樓樓道里坐了一夜。」

來非弱既心疼又生氣：「你怎麼能這樣？你沒聽到醫生說嗎？少干體力活，注意休息。」

「正因為我不能像以前那樣出力賺錢了，所以能省的，就省啊。你放心，我在樓道里坐著，鋪著報紙不冷，也沒有人看到，不會丟你面子。」

來非弱心裡有一些難過，不再說什麼了，保持沉默。

吃完飯後，因為沒有公交車，來非弱說要讓他打的去車站，來有利說也就頂多八里路路程，執意要走著去汽車站。來非弱拗不過父親，只好隨便他了。送別時，來非弱眼淚流了出來，他是覺得父親太節儉了，還有他的身體，雖然康復得挺好，但是不能太勞累。目送他的背影遠去時，來非弱只能叮囑父親回家后慢慢幹活，別累著。

來非弱，回到教室里，班主任正在發軍訓服。他拿著綠顏色軍訓服說：「來非弱，正找你呢，過來看看這件衣服怎麼樣？」

來非弱走到郝老師跟前，接過黃色偏綠的軍訓服褂子穿在身上，沒脫白襯衣，直接穿在身上。郝老師打量著來非弱說：「嗯，你穿xxl的正合適。」

有幾位女同學也看過來：「xxl的，我們穿著大，他穿著剛好。」「嗯，跟一個明星似的。」「他穿什麼衣服也好看。」五六個女生望著她，小聲議論著……

來非弱循聲望去，誇他的五六個女生中，有一位是在接站的車上，坐在他身邊的女孩，那時候一身粉色連衣裙，現在已經是穿黃綠色軍訓服褂子，青藍色褲子，一條寬寬的腰帶扎著外腰。其他幾位女生也是一樣的裝束了。整個教室里，男生們也已經是同樣的裝束了。來非弱接過郝老師遞過來的青色藍褲子，黃色帽子，黃膠鞋，和寬腰帶：「郝老師，我到宿舍換完衣服再回來上課。」

「嗯，好的，去換吧。」

來非弱去宿舍，把衣服換好后扎著外腰，戴著帽子回到教室。這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男教官站在郝老師旁邊。郝老師正在跟坐在教室里的五十名學生說：「這是學校專門從北方省武警總隊請的何教官，接下來為期一個月的軍訓，就是由何教官主持了。」

來非弱坐到後排靠南窗戶的座位上。何教官有一米七八左右，身材勻稱，一身扎著外腰的武警軍裝。他說：「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將會培訓大家一些軍訓動作，只要是用心學，多加練習，還是能掌握好的。」

接下來，何教官和郝老師，帶領著班裡的學生到了西面的大操場上，將要在跑道上進行軍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