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約元宵夜，共賞煙花美

來非弱走到二隊村口的大楊樹下，不到一分鐘后，章禦寒從村子里走過來了。她穿了一件碎花紅襖，一條藍色棉褲，頸部圍了一條紅毛巾，一條大辮子從圍巾里出來甩在身後。她一雙大眼睛，望著來非弱：「你怎麼來了？」

「我找你一起，去李坪村軍工廠大禮堂看電影。」來非弱和章禦寒四目相對。

章禦寒看著眼前一身筆挺的青灰色中山裝，直立著一頭黑亮短髮的，相貌英俊，皮膚白皙的來非弱，自己竟然有一些羞澀了。她將身後的辮子拉到胸前，低下頭用手捋著辮子梢，「非弱，你來之前精心打扮了啊」。

「嗯，是的，約你去看電影，能不精心打扮嗎？」

「我——還是不去了吧。」

「為啥呢？」

「非弱，我們才12歲，不應該戀愛的，雖然我——」章禦寒說到這裡停下來，兩腮爬上紅暈，看了來非弱一眼又低頭捋著辮子。

「禦寒，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能讓早戀耽誤了學習，是嗎？」來非弱輕輕地問。

「嗯，嗯。」章禦寒抬頭看了一眼盯著她的來非弱，又低下頭來：「非弱，你幹嘛老盯著俺？」

「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呢？」

「討厭，油嘴滑舌的。」

「你真決定不去看電影了嗎？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嗯，我不去，上次陸老師已經提醒我了，說我們可以相互輔導功課，但不要早戀。」

「她咋沒跟我說啊？」

「你是男的，她是女老師，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跟你開口問這件事的。」

來非弱摸了摸後腦勺，「嗯，也是這個理」。

「那，你先回去吧，正月十五那天，我去三姑家，我們一起看你們村放的煙花吧。」章禦寒終於抬起頭，正視來非弱英俊非凡的臉龐了。他那白皙的臉，理髮后顯得略長一點兒了，比以前更加俊朗有型了。雙眼皮，清澈的大眼睛，明亮的眼眸，像女孩子一樣紅的嘴唇，口齒伶俐。她覺得自己小麥色的皮膚，圓形的臉蛋，論長相配不上來非弱，但她覺得長相只是一個方面啊，所以又有一些自信了。

「好的，到時候我等你去玩。」來非弱和章禦寒四目相對。

章禦寒用兩手握了一下來非弱的右手，「非弱，你先走吧，讓我們這邊的人看到不好」。

「嗯，嗯，再見，後會有期。」來非弱說完轉身離開了。

在正月十五那天夜裡，來家峪村的各個自然村，都燃放煙花了。但是十三隊的鄰居大爺爺，二爺爺，姨老爺，來詠叔，姨老爺的兒子翠玉表叔等，把各自家買的煙花，集中到村東南面的一處空曠處燃放。每年都是如此，這樣一集中，規模和喜慶氣氛大增，所以孩子們元宵節看煙花，也成了一種期盼過年的原因之一。翠玉表叔，在臨河市工作，今年買了好多煙花。所以各家集中起來，是往年兩倍數量了。來非弱和章禦寒，從銀白色的月光里走來，站在來有為大伯家的院牆角處，離著三十多米觀望。m.

孩子們將廢棄的炊帚，插上一根木棍點燃當「火炬」，因為炊帚上有很多刷鍋油，所以能燃燒一會兒。來曉雲，來曉帥，巧龍，他們每人舉一個這樣的火炬照亮了一片區域。來非弱往年也是和他們一起玩這種火炬的，但今年不同，身邊有章禦寒在，他就覺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一個13歲左右的孩子，提著一個紅燈籠，從來有為大伯的院子門口走出來。他提的燈籠，是用高粱桿做框，用粉紅色薄紙糊的。走近了，來非弱才看清，他是來有為的兒子，上五年級的來福生。

來非弱問：「福生哥，你也出來看煙花了？」

「嗯，你過來得挺早啊，身邊這是？」福生看了一眼章禦寒問來非弱。

來非弱介紹道：「她是來曉帥的表妹章禦寒。」

章禦寒打招呼：「福生哥，你好。」

「嗯，嗯，認出來了，在來曉帥家見過。你們聊吧，我不當燈泡了。」福生哥笑著離開了。

明娟姑姑和巧鳳姐也從村裡出來，往放煙花的空曠處走。幸好她們是從另一個方向過去的，要不然她們又要對著他倆問東問西的，很煩人。

等了一會兒，村東南面這片空曠的場地上，一個個煙花「嗖嗖」地騰空而起，照亮了夜空，然後隨著一聲「砰——」，在天空炸開，散出一團五顏六色的火花。翠玉表叔買的煙花竄得更高，炸開后煙花團更大，色彩更絢麗。只見他擺好六個，然後讓來詠叔，李二叔，來有為大伯等，六個人一起點燃。六個藍色小火球，幾乎同時竄上天空，炸裂開六朵色彩繽紛的花朵，相互交叉在一起，綻放的時刻使得上空美輪美奐。場地上鄰居爺爺連聲叫好，鄰居叔叔伯伯，少年兒童們，一片歡呼雀躍。

章禦寒高興地跳了起來：「非弱哥，太美了，太美了！」

「嗯，是的，太美了。」來非弱看著章禦寒如此高興，他會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