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人在旅途

來非弱和章呵，在大年初九這天啟程，將要從崮鄉鎮坐車到省會市，再從省會市轉車到城郊市。

此次出行，來非弱和章呵每人拿了九百元錢。來非弱和章呵，都是第一次出遠門，對省會市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和川流不息的車流還是挺陌生的。兩人為了趕時間，在省會市車站也沒有吃任何食物，雖然車站外不遠處，有一位四十多歲大媽，在腳蹬三輪前賣肉夾饃。他們趕緊到售票處，買了到城郊市的車票，一張票七元。從崮鄉鎮到省會市，車票是二十元，這些錢都是在九百元以外的零錢。

坐上到城郊市的客車，從省會市的繁華市區，兜著圈兒，經過了一些銀行，商場，公園，醫院，服裝批發市場，五金建材批發市場，居民區，一路走馬觀花，兩個山裡出來的農村小伙算是開眼界了。

大約四十多分鐘，客車駛出了繁華的都市，進入了郊區縣鎮，接著又行駛進平原地帶的農村。那些紅瓦房，紅磚砌的院子，一排排整整齊齊。一片村莊過後，是平整的廣袤的麥田，然後又是另一片村莊。絕沒有像崮鄉鎮，荒村鎮，山河鎮等，那樣居住分散，一個大村擁有幾個，十幾個自然村的場景。來非弱還是比較喜歡山村，山村風景秀麗，總不會有審美疲勞。因為總有不一樣的山，總有各種風情的峰，總有山裡人祖祖輩輩，用歡樂，柔情，汗水，收穫，去繪製過的山水畫卷。

八十多分鐘，到了城郊市，這是一片新興城市，近幾年崛起於省會市西側。高樓大廈的城區，亦初具規模，城內道路猶如棋盤，縱橫交叉，布局美觀。路邊樓房上的玻璃，反射著耀眼的光芒。來非弱和章呵，從車站出來，欲過紅綠燈，到馬路對面的小吃店，吃點東西。

「章呵，我們一定不要急，過馬路，要看對面那紅綠燈，紅燈停，綠燈行，黃燈亮了等一等，前面是紅燈呢。」

「對，對，對，安全第一，綠燈亮了，還要走斑馬線。」章呵嘟囔著說道。

對面綠燈亮后，他們二人，跟隨其他過馬路的行人，一起過了馬路。到了對面的小吃店，門口寫著「水餃」，「餛飩」，「包子」。這時候都下午兩點多了，來非弱早晨喝了，母親給做的一碗麵條出門的，現在已經飢腸轆轆。章呵也是一樣的，他摸著肚子，「來非弱，我們就進這家店吃吧，餓得肚子叫了」。「好的，進去吃包子吧，別的太貴。」

來非弱吃了七個大包子，又喝了一碗粥。章呵吃了六個大包子，同樣喝了一碗小米粥。

來非弱吃完飯，坐在長方形桌前說：「章呵，在山河鎮，這樣的芸豆肉的大包子，三毛一個，這裡六毛一個，物價明顯高啊。」

「肯定是啊，城市物品就比鄉鎮的貴，在崮鄉鎮，這樣的包子，也是三毛錢啊。」

章呵掏出來一盒煙，點燃一支，「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來非弱撇嘴笑道：「這有害健康的吸煙，經你一說，還有益處了。」

「那可不，吸煙有助於思考問題。我要看一下表哥給寫的地址。」章呵從還剩五六支煙的煙盒裡，取出一個用剪刀裁剪的，餅乾大小的條裝煙的小紙殼。小紙殼上寫著地址：城郊市虛有鎮麥城工業園無銀路250號。

「章呵，這地名挺奇特的哈。」來非弱打趣道。

章呵深吸一口煙，吐了一個煙圈，「甭管怎麼著，只要發財，賺錢就行」。

「章呵，你這表哥是你什麼人家表哥？」來非弱問。

章呵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我三姨家表哥，這次過年都沒捨得回家，估計賺得不少。」

二人付賬后，問了小吃店的中年男老闆，這個地址怎麼去。那中年男人，指著前面一個公交站牌，「就那裡，坐13路公交車，去虛有鎮，然後下面的，你們到了再打聽吧」。「謝謝您。」「謝謝您。」二人道謝后，出門向那個公交站牌走去。

他們等了三十分鐘，總算來了一輛13路公交車。二人進入公交車，一路向虛有鎮出發，在經過三四個站點后，越來越偏僻，第六站在一個人影稀少的冷清鄉鎮停下來。售票員喊：「虛有鎮到了，誰到虛有鎮的？請下車。」等公交車停穩后，二人下車，去站牌邊不遠的一處小賣部，買了一瓶礦泉水。小賣部里售貨的是一位小姑娘，她看上去有十一二歲，穿著一件碎花紅襖，扎著一個大辮子在後背上搭著，兩隻大眼睛，顯得很機靈。

「小妹妹，你知道麥城工業園怎麼走嗎？」來非弱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后說道。

「馬路對面，坐15路公交車，到了終點就是麥城工業園了。小哥哥你是去你女朋友家嗎？」

「不是，我們去找工作，謝謝你告訴我們了。」來非弱笑著說道。

「嗯」小女孩看了一眼，一身黑色西裝，打著藍色領帶的來非弱，又說，「祝小哥哥馬到成功」。

章呵這就要往外走，來非弱說：「別急，我買幾個麵包。」

章呵有點著急地說：「在哪裡買不了麵包啊？這麼個小破店，有啥好買的？」

來非弱從貨架上挑選了五六個麵包，裝在藍色牛仔布背包里。然後付錢，跟小姑娘揮手告別。他們二人，坐上15路公交車，一路有點顛簸，大約半小時后，麥城工業園到了。這是一片諾大的工業園，有幾家工廠車間里，已經亮起了燈。來非弱看了一下手腕，「章呵，已經下午五點四十了」。

章呵邊往前走，邊說：「嗯，無銀路，就是我們腳下的，這一條南北路，我剛才問15路車司機師傅了。」

來非弱說：「我看看這前面的化工廠是幾號。」來非弱說著上前走了幾步，看到「城郊市化工廠」門口，刻著廠名這幾個大字的，大理石牆上，有一塊藍色標牌，上面寫著白字「無銀路237號」。

「章呵，我們離著目的地，不遠了。」

「嗯，應該是往前走，那一處白色二層樓差不多就是吧。」章呵高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