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人品極差的僱主
司機開著車，上了高架橋，來非弱問：「師傅，咱們上哪裡送貨啊？」
「鄰城縣。」
來非弱焦急地說：「多少里路啊，我上夜班，零點上班，會不會耽誤了啊？」
「有一百里路，來回二百里，現在時間是16：00，如果來迴路上順利，你們卸車也順利，大約20：30左右就到物流公司了。」
「那，還可以，不耽誤上班，我就放心了。」
矮胖青年說：「像我們干長期工的，就不會擔心這麼多了，有時候會到二三百裡外的縣市送貨，回到公司時，會是夜裡十二點了。」
來非弱說：「如果是我跟車，到這樣的遠地方送貨，就耽誤上班了，幸虧今天送貨的地方近。」
司機專心致志地開著車，來非弱和矮胖青年，也沒繼續說話打擾他。貨車駛出了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的市區，車窗外開始出現二層商鋪，民房，公路邊筆直挺立的楊樹，農田裡綠油油的麥苗。來非弱看著這些景色，漸漸迷糊了，他仰在車座上睡著了。他清秀英俊的臉，顯得略微有些疲憊，矮胖青年打量了他一會兒，湊過身去，掏出他座椅邊的安全帶，幫他系好了安全帶。
到了鄰城縣時，已經17：00了，收貨方是五家百貨超市。第一家收貨方叫「鄰城百貨大樓」。來非弱和矮胖青年，把一部分礦泉水搬下來，放到百貨大樓的一樓大廳里，司機負責點著數，百貨大樓的一位女工也點著數。卸下這家百貨大樓的貨，已經去了二分之一。來非弱，趁司機和百貨大樓的收貨人員，交換貨款和單據時，坐在地上的一張報紙上休息，他滿頭大汗，渾身酸痛，從來沒出過這麼大的力氣。
矮胖青年，明顯是已經習慣了重體力勞動，沒怎麼喊累。他告訴來非弱，他已經幹了半年了，來時220斤，現在180斤，對於他1米73的身高來說，還需要鍛煉一年。
從「鄰城百貨大樓」走後，他們又去了四家超市，終於把貨卸完了。來非弱和矮胖青年，跟著司機師傅，坐著貨車回到物流公司時，已經21：00了。矮胖青年回宿舍吃飯，休息了。來非弱走到物流公司辦公室，發現屋內漆黑一片，已經鎖門下班了。他到了物流公司宿舍里，那是辦公室二樓的一間房，裡面住了兩個人，就是矮胖青年，和之前一起裝車的，肌肉發達的青年。
來非弱經過詢問矮胖青年，得知李經理在三樓住，他就到了三樓，三樓一間房裡透出燈光來。他敲門后，開門的正是李經理，他不耐煩地說：「這麼晚了，還來敲門！」
來非弱說：「我的裝卸費還沒給呢？」
「不就是28元嗎？你明天來幹活，再給你。」
來非弱一股怒火衝上頭來，他在努力剋制著：「咱們不是約定好了嗎？當天給錢，你的招工啟示也是這麼說的啊！」
李經理向他招了幾下手：「你進屋，我和你談談。」
來非弱正在氣頭上，他想，談談就談談，他就進屋了。房屋中間的長桌邊，圍坐著兩個男青年，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桌子上擺了青椒炒雞蛋，酸辣土豆絲，燉排骨，燉魚，油炸花生米五盤菜。還有一瓶辣酒，幾個玻璃酒杯。李經理說：「小夥子，你只要明天來，一分錢也不少你的。」
來非弱站在屋中間：「你說當天給錢，你現在應該給我錢！」
李經理坐下繼續吃飯，和其他兩位男青年喝酒。其中一個清瘦的男青年說：「你放心，明天來，就給你錢，如果我姐夫騙人，還能幹這麼久嗎？」
另一個黃頭髮的男青年，也附和道：「現在給你錢，你明天不來了怎麼辦？」
來非弱聽到這一句，更加怒火中燒：「你們知道我今天裝車，卸車有多累嗎？裝了30噸貨，卸了17噸貨，你們給我錢，是應該的。」
那個女人在那裡吃飯，一言不發。李經理說道：「明天給你錢，就不算支付你報酬了嗎？你明天不來了怎麼辦？」
來非弱，這時候腦子裡湧上一股火，他已經打算好了，今天必須得到報酬，只要他們，有敢動手打他的，他就和他們拚命。人有時候真的是這樣，當正義被踐踏，當天理被泯滅，當他恪守的正確三觀被褻瀆，當他心底的紅線被肆意觸碰，他就可能會瞬間崩潰，他就會以死相拼，把生死置之度外。來非弱，目前就是這種狀態，用和對方拚命，來換取心理上的平衡。他說：「你說的給錢，你就要給錢！」
來非弱說的聲音有些大，那兩個青年也起身了，但沒有靠近來非弱。李經理坐著吃飯，沒有起身，他說：「這樣吧，給你14元，剩下的14元，明天你再來干時給你。我雖說過當天給錢，但沒說給你全部錢啊，給你14元，也是當天給你錢了，對吧。再說了，你明天再來幹活，我再給你剩下的14元，我也不是不給你錢了。」
李經理說完，指著那女人說：「你給他14元，快讓他走吧。」
那女人起身，從牆上掛著的手提包里，拿出14元，遞給來非弱。她說：「給你錢，剩下的，你明天來干，再給你。你走吧。」
來非弱接過錢，雖說心裡氣憤難平，但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電子錶，已經22：00了，他回去還要洗澡，換衣服。更何況，就看對方這架勢，今晚給他14元就不錯了。他也逐漸恢復了一點理智。他拿過錢，轉身走了。
來非弱，趕緊去物流公司門口的牆邊，找自己的自行車，幸好還在，他就騎著自行車，回「奢華之都」小區了。回到宿舍，白班的人都在睡覺，只有上夜班的人，有幾個起床做準備了。他忍著飢腸轆轆的飢餓感，到了洗澡間，脫光衣服，洗去了一身的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