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華族天使
盛夏的天空,晴空萬里,太陽把地面烤得滾燙滾燙;一陣南風刮來,從地上捲起了一股熱浪,火燒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已經旬日無雨,烈日炎炎下,農田裡裂開一道道縫隙,猶如龜背上的裂紋。地里的莊稼抵不住太陽的暴晒,葉子都捲成個細條了,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
除了知了瘋狂地叫個不停,幾乎所有的動物都是懶懶地藏在涼蔭里,躲避著太陽的「關照」。就連鳥兒也一樣張著口歇在枝葉當中,忍著轆轆飢腸也懶得出外覓些草籽昆蟲填些肚子。
十八時兩刻,陳逸又像以往一樣,一身臭汗地回到家中。陳逸,今年40歲,在家鄉的某個行政部門工作。因為家世實在過於平常,所以大學畢業了20年,勉強混了個股級幹部。因為從小喜歡歷史和軍事,雖然已進入中年,還是像年輕人那樣,總愛看些軍事歷史類的網路小說。幾年下來,別的沒有學會,雜七雜八的東西倒是了解不少。
前年傾盡半生財力外加十餘萬貸款買了一個小產權民居,恰巧今年遇到了全國範圍內的小產權房清理整治。女兒明年就要考大學,兒子今年又要考高中,而陳怡夫妻兩個都是工薪一族,蝸牛般的工資增速與高鐵般的物價相比,日子過得憂心忡忡、勉勉強強。貧賤夫妻百事哀,面對日新月異的物價和日益空癟的荷包,夫妻之間的爭吵也就成了家常便飯。
天不救人惟人自救,一心想走出困局的陳逸,先是在2007那個瘋狂的年代,傾盡全部家財,一頭扎進當時紅紅火火的股市。在股市中幾經跌打起伏,也算稍有收穫。但是好景不長,伴隨著一聲半夜雞叫以後,打壓「過火」行為的舉措陸續推出,滬深兩地股指在一片唱空聲中,一路瘋狂跳水。短短數月,滬指就從6000點跌至4000餘點,全國股市哀鴻一片,一地雞毛,股民們站在高高的山崗上,翹首期盼「解放」。
陳逸在滬指降到4000餘點時,遍體鱗傷地離開了心傷的股市。股市淘金失敗以後,陳逸又開始嘗試購買各種彩票,總希望天上能夠掉下個大餡餅,正砸在自己頭上。可是天上掉下的未必是餡餅,更多的是鳥屎。也許老天擔心陳逸走向貪慾不可自拔,所以買彩兩年來,雖然是屢戰屢敗,但是意志彌堅的陳逸還是屢敗屢戰。事事不順心,萬事不如意,陳逸常罵老天的不公。
拿出鑰匙,擰開熱的發燙的門手,陳逸走入院內,正無精打採的他,陡然停住腳步,神色一怔,雙拳緊握,雙目緊視前方。
「你……是誰?怎麼會在……我的家中?你要干……幹什麼?」陳逸厲聲問道,只是聲勢弱的厲害。
順著陳逸的目光望去,只見庭院當中,一個彪形大漢穩穩站立,正神色冰冷地注視著剛剛跨入院門的陳逸。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罩在身上,鼻樑上還架著一副大大的墨鏡,渾身散發著絲絲寒氣。七月盛夏,酷暑難支,陳逸卻似掉入冰窖一般,渾身發冷。家中的豆豆吐著舌頭,一動不動卧伏在他的腳下,並沒有向往日那樣撲迎過來。原本緊鎖的房門大開,客廳的東西、擺設卻是一切如舊。
「小偷……抓小偷……抓小偷啊!」一連串的問聲換來大漢的漠視后,陳逸下意識地大聲喊道,同時哆哆嗦嗦拿出手機狂按110。
從小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中的陳逸,自不是臨危不懼、遇事不驚之人,相反因為長期安定的生活,本性還有那麼一點點怯懦。自覺不是大漢的對手,陳逸邊喊邊扭身外跑,可是剛剛打開的大門,卻不知何時成了自動門。任憑陳逸無論如何用力,大門仍是紋絲不動。
「你不要浪費力氣了,整個院子都已被我用神功罩住,外面的人看不到任何情形,也聽不到一絲聲音,手機訊號更是無法穿透保護層。縱然能穿透,你認為你們這裡的警察什麼時候到達這裡?」一直默不作聲的黑衣大漢終於開了口,冷冷說道。
陳逸一聽,悻悻地掛掉嘟嘟作響的手機。這賊人說的也是,警察若是抓個賭,打個娼可能還算積極,可是遇見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到達現場。只是心中仍是不甘,見那賊人並沒有進一步危害自己的意圖,就繼續敞開喉嚨大聲呼救。黑衣大漢抱著膀子,一動不動,就像看小丑表演一樣看著陳逸。
十餘分鐘后,陳逸喊破了嗓子,院外仍然沒有絲毫動靜。陳逸家並不僻遠,周圍都是民居,而且平時鄰里之間相處也算和睦,按說聽到陳逸的呼救聲早應該趕來。見沒人過來,陳逸頓覺氣餒,心中也不由得相信了黑衣人幾分。只是對於大漢自稱神靈,倒不如相信白日遇鬼更多一些。逃無可逃,又救無可救,陳逸只好壯起膽子面對現實。
「這位大哥,你……你到底要做……什麼?我給你……你說,我……家很窮的,家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存款,要不我……這裡還有200塊錢,你就……拿去喝茶吧。」說著,陳逸從錢包中拿出僅剩的兩張小紅票遞了過去。對方伸出一個手指,只見紅光一現,陳逸手中的小紅票頓時成了灰燼。
「你……你怎能這樣,我……我告訴你,毀壞人民幣可是犯法的。再說,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幾十萬的外帳,我確實沒錢了……」陳逸義憤填膺地叱道,這可是他這個月的生活費。
「遊戲到此結束,陳逸。」黑衣大漢說完,又向前走了幾步。嚇得陳逸慌忙後退,只是身後就是緊閉的大門,退無可退。陳逸掃眼看到門后,心中一喜。
「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可要不客氣了。」手中握起門后鐵鍬,陳逸終於來了些底氣,抬起鐵鍬對著黑衣大漢喝道。話語完畢,陳逸驚訝發現自己終於可以囫圇說完一句話了。
「按照法律規定,我這是正當防衛,打死打傷你無需負任何法律責任。」陳逸接著警告道。
「是嗎!」大漢不屑地哼了一聲,語氣中又彷彿帶些憐憫。
語音未畢,大漢抬手一指。陳逸手中先是一股炙熱傳來,緊接著是劇烈的痛感。手下不由得一松,鐵鍬掉在地上,已經化成鐵水和灰燼。陳逸呲牙咧嘴地攤開雙手,手上已是明晃晃的水腫一片。
「神仙大哥,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咱們無怨無仇的,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饒我一命就行了。」陳逸這時對黑衣大漢再無懷疑,好像魑魅魍魎一般都是使用的是陰冷的招數,絕對使不出這等類似一陽指類的神功。陳逸說著幾乎要跪下來頂禮膜拜。
「往日你不是威風的緊嘛,現在怎麼如此無用。哦,對了,忘了你已經自廢神功,消除記憶了。」大漢哼了一聲,又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乃天使,特來捉拿你到天庭接受審判。雖然你費盡心機逃到人間,想逃脫天庭對你的懲罰。但是還是沒有逃出我的手掌心。」看到陳逸一臉迷茫,天使緊接著說道。只是嘴角那絲嘲諷,可以看出他心中的不屑。
「不會吧,神仙大哥。你是不是走錯門了,我凡人一個,怎勞你老大駕抓我到天庭呢,況且我也沒有犯什麼天條哇?」陳逸辯解道。老子不就是沒事罵罵老天爺嗎,難道就因為這事就要到天庭受審,這也太沒有言論自由了吧。陳逸心中誹譴道。
「既然你記不得以前的事情,那我就替你回憶一下。」天使抬手止住陳逸的辯解,繼續說道:「你,陳逸,前任天帝四子,天帝為了你能在神界有一個好的前程,先是委派你到了晉朝,作了晉惠帝。本想讓你有所作為,造福我華夏神族的千萬子民。誰知你貪婪美色,好逸惡勞,裝痴賣傻,不理朝政,造成八王之亂。更使得十數外族趁機打進中原,肆意虐殺,使我族子民慘遭屠戮。短短的幾十年,我神族子民由以前的兩千萬降到七百萬。最後為保我神族子民不被滅亡,前任天帝親到凡間,力挽狂瀾,費盡許多辛苦周折,終於保住了華夏半壁江山,為我神族子民留得了一絲喘息的空間。」黑衣天使瞪著陳逸,眼中的怒火直可以將陳逸融化,那種痛恨的表情讓陳逸想起了公審黃世仁時的白毛女。
「不……」聽了天使的無端指責,陳逸頓時覺得自己比著竇娥還要冤,抬頭看了看天空,只是沒有半片雪花。剛想張口喊冤時,就瞧見天使那如同寒冬臘月一般冰冷的目光,嚇得連忙閉上了嘴。見陳逸無話可說,天使緩了緩情緒,繼續說道:
「回到天庭后,你本應受到打滅原神的嚴懲,只是天庭眾臣看在天帝為神界日夜操勞的份上,再加上你痛哭流涕、悔過自新的優秀表演,天庭諸臣請求天帝再給你一次立功自新的機會。天帝原諒了你,又派你轉世為吳三桂,輔助大明,抗擊韃子入侵。誰知你又衝冠一怒為紅顏,引蠻族韃子入關,並幫助韃子殘殺我神族子民,使我神族子民在韃子的高壓統治下,忍氣吞聲了近三百年。害的我神族子民對神族喪失信念,紛紛改變信仰。使得神族因為缺少人間供奉,由天界一家獨大變成了現在的岌岌可危的局面,前任天帝因此自滅原神,謝罪天庭。你自知罪孽深重,拒不到天庭接受處罰,而是利用神技到了這裡,以躲避神界的追捕。不過天網恢恢,你最終還是沒有逃出天庭的懲罰。」
【作者題外話】:新人新書,請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