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遇

眾人對於新來的任泊忻，雖然還不甚了解，但很快，大家也都打成了一片，畢竟，帥氣、多金、還幽默接地氣的陽光男孩，在哪裡都能很受歡迎。

沈方瑜看著手裡的資料，之後，迅速地再次和任泊忻確認了一下、各個案件的細節，而就在這時，鑒定中心那邊，也打來了電話。

沈方瑜接起電話，沉聲「嗯」了幾句，最後，以一句「我們馬上過去」，結束了電話。

任泊忻看著他，沈方瑜避開他的目光，有些彆扭地說，「製作娃娃的人皮，來源已經確定了，是景沅大學心理系的學生。名叫黎曉晚，女性，二十一歲。」

「速度還真快，不過既然是學生，為什麼會在基因庫里，能匹配到她的信息呢？」任泊忻不失客氣地問。

「她以前報過案，所以，留過信息。當時報案，她說是自己的男朋友，對她有多次家暴行為，但是，後來又主動撤案了。」沈方瑜給他解釋道。

「那就沒有繼續調查嗎？」

「這種案件，我想你也清楚，一直都是不告不理，更何況，當事人都已經主動撤案了，說是吵架了而已，從頭就是一場誤會。我們......」沈方瑜顯然也很不贊成這種處理結果，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那就走吧。」任泊忻輕嘆一聲。

他攔下了想要開警車的沈方瑜，「坐我的車吧。」

沈方瑜雖然有些不解，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是上面來的人。

米雯文和柳荊兩人迅速跟上，驚嘆了片刻「我居然有生之年裡，也能坐上這麼壕的車。」

然後，四人在第一時間趕到了景沅大學。

心理系的系主任已經得到了消息，正在辦公室里等他們。

沈方瑜非常客氣的上前，亮明了身份，沒有過多的說發生了什麼，只解釋道是來了解情況。問著些常規問題，比如，黎曉晚在學校里表現如何，有沒有什麼好朋友等，可這系主任，卻是連一個問題、都不能肯定的回答上來。

他微胖的臉上，全是為難之色，就在沈方瑜馬上要沒耐心的時候，任泊忻提醒了一句。

「能把她的輔導員，或者是……主要的任課老師叫過來了解下嗎？」

「當然，當然能。」系主任的一臉尷尬緊張之色，頓時變成了感激，就差要過來和任泊忻擁抱一個了。

他迅速撥了兩個電話，讓人來辦公室一趟。

罷了，他一臉賠笑，「輔導員和她的一個老師過來了。不過，那老師也是新來的，怕是也不知道很多，但….她跟學生的關係一向處的很好，學生們也都很喜歡她，希望能幫的上忙吧。」

任泊忻不置可否，但也可以理解。

大學里的老師，一般不會幹涉學生的私生活，況且，黎曉晚已經大四，也沒有很多的課程，需要她按時按點地去上。

所以，出現了現在的情況，其實也很正常。

「雯文，你和柳荊方便的話，能不能在黎曉晚經常上課的幾間教室里，隨便問問同學們看看？」任泊忻禮貌的詢問米雯文的意見。

米雯文比了個OK的手勢，用手機直接拍下、牆上貼著的課程表，然後，迅速扯著柳荊出去。

系主任口中的兩位老師很快就到了。只是，那來的人，讓任泊忻頗感意外。

「好巧。」任泊忻上前一步，看著來人笑道。

「只是……看起來時機不太好。」來的人看到他，也有些意外，正是路稚瑤。

「你應該就是那位新來的？」任泊忻猜測。

「是。這位是輔導員。曲老師。」路稚瑤往後退了一步，將前面的那男人、讓至人們面前。

「你們認識？」沈方瑜看了一眼路稚瑤，有些顧慮。

「新鄰居，算是今天剛認識。無妨。」任泊忻暗示沈方瑜，儘管問就是。

沈方瑜還是再次出示了證件，先詢問黎曉晚的輔導員，對於黎曉晚，他了解多少。

沒想到，這次，輔導員卻回答的很快。

「曉晚這孩子，我知道。她是真的不容易。」

輔導員這樣的開場白，讓一眾人有些意外。

「具體說說？」

「曉晚是農村來的，我們學校的學費稍稍有些貴，她交起來就很吃力。申請助學金的時候，她特意來找過我。我也是從那個時候，才注意到這個孩子的。」輔導員長嘆一聲，繼續說道。

「曉晚學習成績很好，獎學金也年年都能拿得到，加上她家裡確實符合條件，學校能發放助學金給她，按道理說，這兩項款項能夠支撐她的生活，讓她不用那麼吃力。但是，有次我晚上出去吃飯，竟然還遇見她，在一家餐廳里做服務員。」

沈方瑜暗暗記下這些信息。

問他，「那你就沒有問問黎曉晚，是為什麼這麼缺錢嗎？」

輔導員搖搖頭，「沒有，當時和我一起去吃飯的，還有學校的其他的老師，考慮到孩子的自尊心，我當時沒有問她。也沒有表現出來認識她。」

沈方瑜了解了，「那後來呢？」

「後來，我一直很忙，就把這件事先放下了。而且，黎曉晚她都大四了，我們也不怎麼在學校碰面。我作為輔導員，更不好就因為這個兼/職，就特意把她叫過來問，這肯定不合適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安了什麼不好的心思呢。」輔導員明顯有些無奈。

任泊忻一直觀察著他的神色，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除了愧疚，無奈，疑惑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沈方瑜問完之後，任泊忻抬步走近，他的身高極具壓迫感，「那您最後一次見到黎曉晚，是什麼時候呢？」

「就是一個多月以前，餐廳的那次。」輔導員直視著任泊忻。

他點點頭，繼而側目看向路稚瑤，輕聲一笑，「那你呢？你知道多少？」

路稚瑤臉上的笑容不變，「不多。但是，我最近一次見到黎曉晚同學，應該比曲老師要早一些。」她示意了一下旁邊的輔導員。

「那......說說？」

不知道為什麼，任泊忻看著路稚瑤，就是莫名覺得她——很讓人摸不透，還有些假。

那笑容看似真誠，實則很假，情緒也很假，就連路稚瑤說的話，也讓他覺得，有些真假難辨。

路稚瑤的周身、似乎包裹著一層幕布，而她的一言一行，就像是特意要展示出來的故事情節一般。

更奇怪的是，她這會兒同自己早上見到時，完全不一樣。身上的誘惑和張揚之色全然不見，只剩下了一身的沉靜和內斂。

「當然。」路稚瑤沒有拒絕。

她依舊神色自若。「我找過她，原因很簡單——她的畢業論文寫的很差勁。我雖然是新來的老師，但是，在我和之前的老師、對接工作的過程中，也了解到了，黎曉晚同學的成績優異，可是，她交給我的論文，確實差勁至極。毫不走心，就連一些專業的術語，她都能反覆出錯。所以，我將她叫到辦公室，詢問過她出現這些錯誤的原因。」

「那她怎麼說？」任泊忻迅速追問。

「她說，自己只是太累了，希望我能再給她一些時間，讓她把論文修改修改。」

「你拒絕了，是嗎？」任泊忻緊盯著路稚瑤的雙眼，這麼看去，路稚瑤可真不矮，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她差不多到自己的下巴處。身材凹凸有致。

路稚瑤和一旁的沈方瑜、聽到他問的，明顯都有些吃驚。

她點點頭，回答，「是的，我拒絕了。我告訴她，如果她自己不能暫時放下那些、讓她分心的事，專心把論文寫好的話。那別說是答辯，就現在這種水平的論文，在我這裡就不可能過關。」

任泊忻明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然後呢？」

「我開導她，多次詢問，她是不是有什麼難處，說出來，我會儘力幫助她。可黎曉晚同學並不配合，只是反覆說，自己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而且，她向我保證，自己一定會寫好論文。我見她什麼都不肯說，也便沒有繼續多問。畢竟，距離上交論文的最終日期，還有不短的一段時間。」

任泊忻一直都在看著她，可對於她的表現，也是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只得就此作罷。

「沈隊長？」任泊忻回到沈方瑜旁邊。提醒他。

沈方瑜基本也沒什麼要問的了，他點點頭，非常官方地和路稚瑤握手，「感謝配合。」

三人一同從辦公室里出去。

任泊忻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也沒有開口。二人這就準備離開，轉身時，卻被路稚瑤在後面叫住。

「我第一節課已經上完，後面也沒有什麼別的安排，不如......我請二位吃頓便飯？」

任泊忻的面上有些欣喜，但也有意外，他沒想到，路稚瑤會主動做出邀請。他看向沈方瑜。

沈方瑜笑笑，卻客氣的準備回絕，「和美女共同用餐，我當然非常願意。但是，我們還有兩位同事，只不過去做其他的了，恐怕......」

話還沒說完，他就接到了米雯文的電話。路稚瑤轉身，示意沈方瑜先接電話。

「隊長，完全問不出來，我們表現身份也不行，不表現身份也不行，怎麼辦？」

「樓下等我吧。」沈方瑜無奈，只得說道。

可路稚瑤卻好像知道了情況一樣，微微一笑。任泊忻此時也突然接話道，「那就先吃飯吧，剛好，路老師也能幫我們想想，現下如何解決這個難題，怎麼樣？」

路稚瑤欣然答應。這下，沈方瑜更加意外了。他猶豫了幾秒鐘，也點點頭應了下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