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豎瞳
「小哥,你為什麼要進那石頭裡?」那黑色的岩石像是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無邪光是看著便覺得難以呼吸。
「你不覺得這石頭很熟悉嗎?煉丹室。」蘇陵就差直接將答案報出來了。
無邪瞳孔一縮,「玉俑!這石頭和玉俑有同樣的光澤,莫非這石頭,才是西王母長生之術的關鍵。」
剛才途經的煉丹室,外面引起鬨搶的玉俑,裡面卻多到像大白菜。
而眼前這像蜂窩一樣的岩石,竟就是製造玉俑的來源。
「沒錯,你們不希望我隱瞞,那我便告訴你,為什麼陳雯錦需要這玉俑,因為她在十年前在海底墓昏迷之際,被人喂下屍蟞丸,也就是剛才在煉丹室內石盤上的丹藥,顧名思義,丹藥裡面就是我們曾見過的屍蟞王。」蘇陵緩緩道來。
「屍蟞丸是西王母長生術的一環,因為屍蟞丸能暫時長生,但卻會使身體異化,最終無論男女,都變成禁婆那樣的怪物,而玉俑,或許叫它隕玉更合適,隕玉可以壓制屍蟞丸造成的屍變,西王母的長生術,在人死前服下屍蟞丸再穿玉俑下葬,便可在千百年之後返老還童,起死回生。」
「只可惜,活人若是服用屍蟞丸,即便有玉俑,也只能暫時壓制屍變,當玉俑內的能量被吸收完,屍變仍會複發。」
無邪立馬想起了當時在格爾療養院的密室內看到陳雯錦時,她其實已經變成了怪物,那密室,也是她為自己準備的墳冢。
一切他都懂了,解聯環和他三叔想要抗爭的便是在十年前迷暈考古隊,喂他們服下屍蟞丸的幕後黑手。
胖子聽了,猜道,「有沒有可能,很久之前有人來西王母宮取走了屍蟞丸,然後又不敢輕易嘗試,所以迷暈了考古隊的人,將他們當成長生的試驗品?」
蘇陵遞了一個讚賞的眼神過去,「沒錯,至於為什麼是考古隊的人,因為背後兇手想要徹底讓自己的人取代考古隊活在世界上,因為考古隊里的人都是九門後代,他們都想擺脫這兇手,所以成了那人的眼中釘。」
背後的真相一點點揭開,無邪只覺得身心發寒,他想過三叔和解聯環在布局,卻不知他們面臨的竟是這樣可怕的敵人。
很早之前,那人便已來過西王母宮,未必沒有用身邊的人做過試驗,但他勢必不想使用這有缺陷的長生術,因此鍥而不捨在屍蟞丸的基礎上想要有所改進,所以想要擺脫控制的考古隊便成了其中一批試驗品。
如今看來,都失敗了。
長生,本就是逆天之舉,又豈能那麼簡單?
一將功成萬骨枯,古往今來,這長生的背後,累積了多少屍山血海。
「那小哥也是因為吃了屍蟞丸,所以才準備進入隕玉,尋找解決辦法嗎?」胖子關切問道。
屍蟞丸能維持短暫的青春不改,小哥十年前便長這樣,十年後還長這樣,加之十年前被迷暈的考古隊,小哥也在其中。
蘇陵看了一眼張啟靈,「小哥如果願意,就自己說吧,不過我想,大概是不願意的。」
他捂了這麼久,可見家族使命在他心裡是第一位,他們這些兄弟都得往後捎。
更何況,小哥活了那麼久,中途失憶那麼多次,說不定曾經也有同樣要好的朋友,他們於小哥,也沒那麼特別。
「屍蟞丸對我,沒有危害,我不老是因為家族的血脈,算起來,我應該活了一百多歲。」張啟靈像是非要跟蘇陵唱反調,他居然開口說了。
無邪:「……?」
胖子掏了掏耳朵,求證問道,「你再說一遍,你多少歲了。」
「一百多歲。」張啟靈此刻,渾身上下寫著「乖巧」。
剛才胖子的話,不僅說給蘇陵聽,也被小哥聽進了心裡。
以往一直被無邪和胖子刻意遺忘的不尋常,統統浮現在腦海。
青銅門內,將已經斷氣的胖子和無邪活著帶了出去。
懸崖下的篝火處,無邪聽張啟靈講他曾親眼目睹的「起死回生」鬼故事。
當時無邪便覺得彷彿哪裡不對,小哥描述的分明是戰亂時期,可以他的年紀,又如何能目睹當初的慘烈景象?
現在,無邪心裡的惑也解開了,小哥不是凡人,他有不老的容顏,強大至無人匹敵的身手,神明般的淡漠慈悲,以及無法由他們探究的身世密辛。
胖子和無邪想到了一處,他率先開口道,「我不管小哥你活了一百年還是兩百年,反正我認你這個兄弟,至於涉及你自己隱私的事,就別說了,之前我生氣,其實不是因為你不告訴我們你的秘密,而是你按照自己認為好的方式來安排我們,卻不過問我們的想法。」
無邪也點頭道,「是啊小哥,你別為難自己,我們不想聽了,反正你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提前跟我們透個底,別讓我們瞎著急就行。」
事已至此,不是想不想聽的問題,而是他們不敢聽了。
只要窗戶紙沒捅破,他們仍和小哥是一個世界的人,能夠尋常心相處,反正一直以來,胖子和無邪都是這麼自我欺騙,也習慣了。
「聽到了吧?老張,不是所有人都好奇長生,在能夠信任的兄弟面前,沒必要綳著自己,大家不會逼你,三顆赤膽真心捧在這了,你就說,讓不讓我們陪著你繼續走下去?」蘇陵眉眼帶笑。
他一直都相信,胖子和無邪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之前胖子主要還是對他撒氣,畢竟當時的情況看起來,就好像他非要去尋死,攔都攔不住。
再加上他忘掉的事,樁樁件件,才把胖子逼成那樣。
張啟靈眸光複雜,最終鄭重其事開口說了一個字:「嗯。」
「那還等什麼,一起上吧,讓我們看看,這隕玉里,到底有什麼?」蘇陵抬頭,望向上面的隕玉。
卻突然,一張陰毒的臉猝不及防闖入了他的視線中。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
頭髮亂遭,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一隻眼睛,卻像是蛇瞳般只有隻有細細一條豎線,那人與他對視,笑得詭異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