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沉眠
整個斗羅星都聽到了這兩個字，平頭百姓還以為是真神降臨，慌忙跪地祈福，只有實力強大的魂師對天空中那張越來越真實的人臉感到疑惑。
強大的實力已經有了可以觸摸某種屏障的力量，在他們的感知中，天空中那張臉對他們沒有任何惡意，甚至是讓他們潛意識的感覺到親近。
血色翻湧，滴滴嫣紅順著衣角掉落，隱隱間還能聽到冤魂在哀嚎和掙扎，黑眸中血海翻騰，一隻只乾枯的手就像是瀕臨絕望的人，拼了命的想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目光對視，一大片空間開始崩塌，只是靈體的黎明能發揮的實力不足巔峰時期的千分之一，但對付這個小小世界里的天道還是綽綽有餘的。
它不是朱竹清，黎明甚至都沒有跟它說話的慾望，只是冷冷的看著那張人臉，平靜而又冰冷的目光下是無盡的憤怒。
轟隆！
閃電劃過，天空那張已經變得極其真實的臉似乎被閃電撕碎，轉瞬即逝的亮光照亮了黎明的臉，同時也照亮了那幾乎要衝天而起的紅！
鮮血嘀嗒嘀嗒的順著衣角滑落，氣氛變得越來越劍拔弩張，天空中那張人臉發出一聲冷哼，震耳欲聾。
無形的巨手朝著宛如螻蟻般渺小的黎明拍下。
「找死。」朱竹清也在攻擊氛圍之內，黎明第一次開口說話，說話間嘀嗒著血液的右手緩緩抬起，血色如潮水般翻騰，一柄柄血紅色長劍宛如利箭般飛射而出。
無形的巨手被無數柄長劍撕碎，巨臉的表情瞬間變得憤怒，彷彿被螻蟻挑釁的老虎，只是它也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異類的對手。
「異類，離開這方世界！」巨臉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入斗羅星每一個人耳中。「她的未來，不需要你！」
指尖微微停頓了一瞬，黎明的雙眸中血海變得更加洶湧，沒有任何廢話，在翻湧的血色當中一柄巨大的血紅色長劍直接攻向天空中那張人臉。
「異類，吾再說一遍，離開此方世界！」一雙雙巨手抓著劍刃，阻擋劍刃的攻擊，閃電劃過，血紅色巨劍被擊碎。聲音變得惱怒，斗羅星上的任何人都能聽到聲音中蘊含著的怒火。
「你想掌控她的命運，將她納入編造的故事當中。」黑眸中四分之三都是紅色，剩下的四分之一也在慢慢被紅色淹沒，彷彿在他的視線中，所有的秘密都會失去神秘，暴露在他的眼中。嘴唇開合，最後一個字緩緩說出。「滾！」
「竟然如此，異類，休怪吾無情了！」天空崩裂，一柄泛著雷光巨大無比的巨錘直接砸向黎明，絲毫不顧朱竹清也在攻擊範圍內。「無非就是死一個配角罷了！再找一個就是！」
聲音中蘊含著對生命的漠視，的確，在它的眼裡，創造出另一個人也只是在它一念之間罷了，它有這樣的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鮮血嘀嗒嘀嗒的掉落，每一滴鮮血中似乎都蘊含著數個痛苦的靈魂在哀嚎，一大部分力量護住吸收魂環正處於關鍵時候的朱竹清，另一小部分則是化為衝天而起的血色巨劍迎向轟來的雷霆巨錘。
金鐵碰撞的聲音傳遍整個斗羅大陸，緊接著碎裂的聲音響起，看起來浩瀚無比的雷霆巨錘竟直接被血色巨劍粉碎，去勢不減的血色巨劍直接攻向天空一聲那張人臉。
閃電劈向巨劍，巨劍崩碎，化為無數血色星點飄散。
「扭曲的天道，塑造扭曲的世界。」血色僅僅只是瞬間就吞噬了眼白，眼角溢出血色，空間迸裂開一道道縫隙，自然垂落的手慢慢抬起，五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收攏，隱晦的法則在體表流動，在掌心匯聚，一柄血色有著碧藍色花紋的長劍被握在手中。
劍尖點在地面上，大地崩塌，空間崩碎，黎明往前踏出了一小步，就是這一小步，劍刃所過之處空間都被割裂。
巨臉就是斗羅大陸的天道所化，黎明只是稍微往前走了一步，巨臉的表情就瞬間變了，恐懼害怕在臉上閃過，當它的目光下意識的從黎明身上移開看向一邊時，它看到了朱竹清身上那一層濃郁到極致的血紅。
「人，無情便可成神！而神，有了情，就成了人！」巨臉眼神變得深邃，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黎明的腳步停下，蟲鳴鳥叫，樹木搖曳，獸吼咆哮，一頭頭魂獸就像是被什麼意志驅使，一點點逼近。
「異類，你的存在只會害了她！消亡，是你唯一的歸途！」巨臉似乎有了什麼底氣，嘴角上揚，天空一層層的碎裂，一柄柄巨錘驟然砸下！
「崩天。」長劍微微抬起，手臂只是輕輕一揮，血色劍光一閃而逝，一柄柄巨錘破碎，整個斗羅大陸彷彿都被切割成了兩半。
圍困而來彷彿看不見盡頭的魂獸直接撲向吸收魂環中的朱竹清，微微轉身，劍尖輕點地面。「困。」
龐大的符文法陣展開。
地面開裂，數之不盡的青藤將密密麻麻圍攏過來的魂獸捆住。
對別人來說是頭皮發麻的局面對黎明來說就是一劍一符就能輕而易舉解決的事情，微微抬頭看著天空中那張巨臉，就在這抬頭的一瞬間，巨臉就好像是被兩隻大手揉搓，不斷的扭曲撕扯，空間在崩塌和修復間一次次折騰。
血色慢慢從雙眼中消退，手中長劍也化為血絲重新回到黎明的身體之中，巨臉被撕碎前不甘的怒吼響徹蒼穹。
「嗯？」美眸緩緩睜開，身上濃郁的血色就像是一層血膜般將她包裹，完全是出於本能的下意識的伸出手輕輕的戳了戳血膜，血膜就像是被戳爆的氣球，瞬間消融。
血色是某人的標配，當朱竹清的視線看向黎明時，早已恢復平靜的天空再次出現一張人臉，似乎早有準備，一柄足以遮天蔽日的雷霆巨錘轟然砸下！
美眸倒映著砸來的巨錘，沉重的壓力壓的她喘不過氣，身體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巨錘在她眼中逐漸放大，直到只有一片雷光。
鮮血嘀嗒嘀嗒掉落的聲音將朱竹清喚醒，瞳孔重新恢復聚焦，熟悉的冰涼懷抱將她護在懷中，傾聽著熟悉的心跳，一抹極致的血紅在瞳孔中綻放。
作為人類，遇到危險時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護在懷中，黎明亦是如此，在巨錘即將砸在朱竹清身上時，那完全出於本能的動作。
「異類，你只是一抹執念化成的殘魂，就算擁有無盡威能又能如何？情感，就是你唯一的……」話還沒說話，巨錘砸在黎明身上的同時，一柄長劍刺破天際扎進了巨臉的眉心。
血光涌動就像是一輪血紅色太陽，整個斗羅星都變得一片通紅，就像是被澆灌了一層血液。
斗羅星的天道直接被血色消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血色消退，晴天萬里。
身上紅衣開始變得黯淡，手腕上出現一道道就像是玻璃瓶碎裂般的裂痕，彷彿隨時都會破碎，手臂放下，衣袖遮擋住了手腕。
「阿明！」朱竹清跳動的心臟猛的一滯，小手想要抓住黎明的手卻不敢將觸碰，生怕自己一個小小的動作，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會化為泡影。
微微喘息，黎明抿了抿唇，略微虛幻的身體閃動了兩下，眼皮很沉很沉，無法阻擋的睡意宛如浪濤般一次次衝擊著他的大腦。
「我沒事，就是很困。」捂著昏沉的腦袋，黎明身體虛幻的更加厲害，就連身體都有點兒站不穩，搖搖晃晃的向前走了幾步，身體一個踉蹌直接向前倒去。jj.br>
靈魂力的過度消耗讓黎明的身體在虛實之間來迴轉換，身上的血衣都變得極其黯淡，就像是晚風中的燭火，彷彿隨時都會徹底熄滅。
雙臂張開，想要接住黎明跌落的身體，可靈魂體是沒有實體的，在沒有特意凝結實體的情況下，是無法用肉體觸碰到的。穿過朱竹清的身體，黎明扯了扯嘴角，濃濃的睡意就像是黑洞般將殘存的理智吞噬，眼皮閉合，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