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墓內獻祭,機關觸動
自從入了那片極美的楓樹林之後,穆淺和遲肆一路前進,居然沒有碰到任何的阻礙襲擊。
就那麼一路順遂的到了陵墓前,盯著氣勢恢宏的陵墓門,她感覺不像是到了古墓,更像是到了哪個王公貴族的王府門前。
「你們……」穆淺咽了咽口水,「確定這是個墓?」
這門未免也太過分了,比雲家的那道門還過分。
「對於明陽陵主人的傳說眾說紛紜,有人說是千年前的最強大的修靈者,也有人說,是唳帝。」
「誰?」穆淺後半句沒聽清。
唳帝又是哪個?
很厲害的帝王?
「野史記載,千年前神界終末,散落的漫天靈氣墜落凡間,入了普通人的身上,自此以後普通人也開始修靈,有這樣的力量人間開始大亂,強者為尊,力量最為強大的帝王暴虐成性,屠戮百姓。」
穆淺聽著他的話,挑眉說了句,「所以這墓,是那個帝王的?」
唳帝她不認識,但暴虐成性魚肉百姓的帝王她倒是認識一個,便是在五洲大陸的時候的鎖靈閣曾經輔助的帝王。
「墓門這麼大,還真是不愧他的「名聲」啊。」穆淺煞有其事的搖頭。
上位者,如果能做到體諒百姓的疾苦,再加上一些為民為國的政績,名聲當然在外。
可如果太過殘暴,不僅後世沒有好名聲也就算了,只怕整個人都會被從正史之中刪除。
「不一定。」遲肆盯著墓門道,「野史之中的記載未必全然是真的,很多民間傳聞也有以訛傳訛的成分在其中,後世對於這些事情是否發生過,也沒有可驗證的證據。」
「不對,如果這真的是個暴君的墓,那一路走過來只怕是累累白骨。」
什麼樣的暴君會有閒情逸緻,在自己的墓門口安置如此美輪美奐的人間仙林啊。
還沒等穆淺說完,遲肆抱她一個轉身,自身後襲來的攻擊落在了墓門前的石獅子上。
如此凌冽的掌風拍過去,那石獅子上居然完好無損,半點痕迹都沒有。
兩人同時抬頭,看到了從天而降的三個人。
穆淺看清楚了其中一個人,挺熟悉的,是江焱。
養了這些日子,這人的腿看樣子是好了,都已經能夠到這個地方來興風作浪了。
「手裡的東西交出來。」
為首的人伸出手,盯著面前的兩人。
穆淺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示意遲肆動手,就別浪費時間了。
江焱目光緊緊的鎖在穆淺身上,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眼前的女孩子格外的熟悉。
面部五官的輪廓很像是一個人,可左邊臉上的紅色梔子花的印記扎眼。
「她好像是那個什麼紅梔。」左邊的人小聲道。
如今沒人不知道整個洲際大名鼎鼎的紅梔,是打敗了束靈處的人登上的靈煦榜上的高手。
「要不咱們往後退一退……」
這人真的打不過啊,如果不是有貴人相送的話,他們也不可能有本事走到墓門前。
可那位貴人卻沒說清楚,他們要面對的人這麼棘手啊。
遲肆一掌拍出去,強勁的掌風擊中三人,硬生生的將人拍飛出去。
「下手這麼狠,不會死了吧?」穆淺驚呼這些人的飛行高度出聲。
「看到你前男友在裡面,心疼了?」遲肆沒頭沒尾的說了句。
穆淺十分鄭重其事的搖頭,「你想多了。」
要心疼也不是她心疼,是別人心疼。
「快到時間了,你抓緊動手。」穆淺推了推遲肆。
估計沈闊和伏洪是無法趕在明陽陵開啟的時候回來了。
空中的月亮越來越圓潤,慢慢的褪去顏色,變成了殘陽般的紅色,看上去有些詭異。
遲肆手中圓形的玉盤升空,慢慢的懸浮到了墓門口,盈盈光澤波動。
穆淺很快看到玉盤之上浮動出來了一串字。
「妄動者,碎靈噬骨。」
這話念出來,她下意識的抖了抖,這是墓主人的詛咒。
一般的陵墓不都是按照風水八卦設置的,可這個墓除了位置好一點之外,其餘的毫無什麼門路可言,亂七八糟的。
月亮之上,紅色的月光緩緩注入乾坤環之中,之後乾坤環慢慢的旋轉,嵌入了門上的圓形凹槽之中。
尺寸不大不小正合適。
一直到隨之一股涌動的靈氣忽然從四面八方湧入,乾坤環順時針轉動四圈半之後停了下來。
墓門應聲而開,不知道是不是穆淺的錯覺,她總覺得遲肆開這門,開的實在太快了。
他的功法和靈氣催動這乾坤環,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啊。
「好好的跟著我,別走遠了。」遲肆對著身邊人提醒了一句。
穆淺點頭,跟在他身後入了墓門,兩人身後,數道光影成功的從即將閉合的門縫內飛入。
這裡和普通的陵墓大不相同,沒有那麼狹窄黑暗,兩人一踏進來,兩邊牆上的火把就自動點燃了。
前進的道路明亮,兩人比肩行走。
「奇怪了,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
這裡不像是普通的陵墓讓人毛骨悚然,吹在身上的風都是冷的,反而有種莫名心安的感覺。
而且這股香味著很舒服。
「的確有股花香。」遲肆點頭。
穆淺眨眨眼,這墓里該不會還有花吧。
兩人走到盡頭,視野遂然開闊,滿天星河懸浮空中,一片漆黑之中,巨大的漢白玉圓台懸浮在半空中。
最下方,一片曇花在他們腳下綻放,那股幽然的花香傳到兩人的鼻子里。
「我覺得吧,我以前也看過不少相關古墓的書籍,那些墓室,都比這個要……」
後邊的形容詞她不知道怎麼出來,總覺得,這墓,不正經。
「你看到的那些普通的陵墓,隨著時間的推移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會有一定的折損,再加上土質移動,所以看上去衰頹一些,是很正常的,靈者墓如果在臨死之前設下陣法,匯聚四方靈氣,供養墓內的活物千萬年不變,不奇怪。」遲肆淡然道。
穆淺聽著遲肆的話,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我懷疑,這個唳帝,是不是個女的啊?」
從外面的樹林再到這裡的曇花,好像都是女孩子會喜歡的,再有曇花之上的漫天星河。
「站在這兒別動,我上去看看。」遲肆將人往邊上拉。
沒等他過去,一道身影從他們身後迅速飛過,與此同時兩把刀抵在了兩人後腰上。
「別動。」
遲肆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散漫態度,絲毫沒有被威脅的緊張感。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兩人看向漢白玉圓台上穩穩噹噹站定的付雲流,見縫插針,這本事用的挺溜的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們能完好無損的進入這裡,但我要提醒一句,明陽靈入陣設置了咒術和陣法,開陣者,死。」付雲流看著穆淺和遲肆。
滿是皺紋的臉上皆是得逞的笑容,看的人想動手。
「付老頭,你還真是不要臉啊,自己躲在後面撿現成的。」穆淺冷哼一聲。
開啟明陽陵的日子雖然是百年難遇,但她敢肯定,付雲流指不定暗地裡過來試過多少次。
「是你們搶了我的東西,小姑娘,你雖然靈力不低,但卻是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啊,如此沒有禮貌。」付雲流負手而立,上位者的姿態顯露無疑。
「你的東西?」穆淺嗤笑出聲,「你確定是你的東西,而不是你從什麼地方再搶來的?」
她在見到被付雲流囚禁的世尊的時候就清楚了,他千方百計的想從世尊口中得到凈妖塔的口訣。
反過來想,如果連凈妖塔的口訣都知道,那麼世尊肯定是清楚明陽陵的事情的。
傳聞之中乾坤環也是落在七十二峰,是在世尊手上握著的。
他能囚禁世尊,當然也就能用手段搶了乾坤環。
「你知道了什麼?」付雲流警覺的看著對面的人。
「付院長,您平時端著一副清高自持的模樣,從來不涉黨派之爭,現在這麼明晃晃的到這裡來,就不怕有人認出您來,名聲掃地?」穆淺嘲諷道。
十大靈尊為什麼會被捧得那麼高,還不是因為他們那些傳說,中間像是隔了一層模糊不清的紗。
神秘且神聖。
可如果這層紗被揭開,跌落神壇,恐怕就不是那麼的高高在上了。
「只會有你們兩個見過我,其餘的人,見不到我。」付雲流冷聲道。
上次放他們離開引訣院已經是個錯誤,這一次,所有見過的他的人,都不會再有見到第二天太陽的機會。
「你以為你能殺人滅口?」穆淺好笑,「上一次的經驗教訓還不足以提醒你,你的學藝不精嗎?」
活了一百多歲的老人家被一個還乳臭未乾的小姑娘說是學藝不精,付雲流眼中冷光閃現。
「你這小姑娘,說的話這麼讓人不中聽,得拔了你的舌頭好好的調教調教才好。」
遲肆冷眼看過去,迎面而來的冷意激的付雲流手指猛然攥緊。
「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他們手上的刀可是滅林刃,束靈處處置靈者專用的,一旦受傷便是觸及靈根,刺入心臟,便是灰飛煙滅。」付雲流提醒了兩人一句。
穆淺和遲肆對視一眼,都沒有動作。
付雲流看到兩人聽話,轉身雙手合十站在圓台中間,他口中念念有詞,語調揚高之後,手腕上的鮮血如注而下。
他跳動的步伐在穆淺眼中雖然挺滑稽的,但神奇的是,他下一步會踩在哪個點上穆淺心裡都明白。
「他在獻祭。」
但是這跳的是五洲大陸特有的邪神獻祭,通過獻祭自己的身體能夠獲得力量,因為太過邪惡的緣故,早就被歸入禁術。
穆淺也是曾經抓捕罪靈者的時候碰巧看到了那人傾盡全力背水一戰,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術法。
「跑到這裡來獻祭?」遲肆盯著對面的人。
穆淺心下明了,凈妖塔,如果力量不強的人,是無法召喚出來的。
所以凈妖塔才會是鎖靈閣的陣閣之寶,非歷代閣主所不能持有。
她成為少閣主之後師傅曾經也有意將口訣和功法教給她。
可奈何接了這東西,就意味著她徹底接管閣內的所有事務,奈何她當時實在史玩心太重,很多功法也不是學的精粹。
所以師傅就將凈妖塔的事情往後推了。
「他想求得能夠控制凈妖塔的力量。」穆淺冷聲道。
遲肆明了的看了眼,「也是難為了,一把年紀還能跳的那麼高。」
隨著上方的人一步一步跳動,他腕上的血落下來,在剛觸及到漢白玉的檯面時,四面八方射出來利劍帶著絕對的力量直擊命門。
這些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斷了付雲流的動作,他忙於應付這些攻擊只能停了動作。
穆淺抓著遲肆的手一臉的興奮,「他這是玩脫了,遭報應了?」
他們這一路上過來都安安靜靜的,墓內的機關可是一點都沒被觸發,怎麼這付雲流一來畫風就不對了。
「遭了墓主的報應。」遲肆看著對面有些狼狽的老人。
從楓樹林到這裡,足以看得出來墓主人的性子,恐怕不是個喜歡被人碰臟地方的,否則的話也不會在付雲流的血落下的一瞬間,觸發了機關。
如果換做是他,也不喜歡自己的地方被弄髒。
「活該。」穆淺哼了聲。
如果不是看著付雲流對這裡還有幾分了解的樣子,他們也不會陪他演這場戲,眼睜睜看著他作妖,結果還玩脫了。
「你動手吧,我看不下去了。」穆淺推推遲肆。
他們身後由付雲流的靈氣幻化出來的人形分身見此開口,「別說話。」
穆淺一個迴旋踢,「兩人」徹底在空中消散,掉在地上的匕首滋滋冒著紅氣。
「老虎不發威。」穆淺冷嗤一聲。
既然付雲流已經沒用了,他們也該動手了。
「你去處理他,我去找藏寶的地方。」穆淺拍拍遲肆的肩膀,「五五分賬啊。」
人說著一溜煙消失在了走廊盡頭,消失的極快。
遲肆見狀無奈搖頭,只能按照她的安排動手。
不儘快將人解決了過去尋她的話不知道她還能闖出什麼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