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如不見（二合一，先更后改）

擂鼓山事件雖然結束一個多月了。但是那一天註定會記錄在中原武林的歷史中，成為後世整個江湖懷念的時刻。

在陸霄送出五部武功秘籍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到危機的就是玄慈。

玄慈作為少林方丈，其實還算是合格的。至少這些年，在他的帶領下。少林寺的生意，不是是香火，還算是蒸蒸日上。而且高手輩出，在江湖上的地位，算是達到了一種極致。幾乎可以說是跟丐幫持平。

玄慈看到陸霄的動作，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妙。

要知道，少林丐幫這些大派之所以能夠屹立不倒，本質上就是因為掌握更多的武功秘籍，以及優秀的人才培養機制。

但是玄慈在逍遙派的崛起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妙。逍遙派現在露臉的幾個人，可不僅僅是武功高的問題。

根據他所得到的消息，不管是陸霄還是蘇星河其實都是神醫級別的大夫。關鍵是蘇星河還有八個徒弟，雖然武功不行。但是卻各有千秋。在江湖上有著極高的地位。

一般情況下，二三流的門派，追求的是武功的高低。但是玄慈不一樣，執掌少林這種大型宗教勢力的他。可是非常清楚一個道理，那就是一個門派想要真正的做大，並且保持長久的活力。單靠武功是不行的。

意識到不妙的玄慈，選擇即刻回山，跟少林的其它僧人商量對策。匆匆離去的玄慈，甚至沒有在提起一句葉二娘，更沒有提起那個二十年未曾見過的孩子。

或許在他心中，少林寺方丈的位置，遠遠勝過自己的老婆孩子。又或者，他從未將所謂的葉二娘跟虛竹，當成自己的老婆孩子。

喬峰跟玄慈的想法卻是不一樣，他對於陸霄能夠做出這種事情深感欽佩。

「陸兄所作所為，對我中原武林，大有裨益。日後對抗西夏，遼國，就更有把握了。只可惜丐幫有祖訓幫規，我確實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

在喬峰看來，陸霄此舉無疑能夠極大的增強整個中原武林的實力。自然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不過陸霄卻不這麼想。

「你想的太簡單了，喬幫主。武功可不是什麼強身健體的花架子。所有的武功，本質上都是殺人技。我放出去的，不僅僅是武功秘籍，還是五份更加高效的殺人技。

未來某一天，這些東西或許會增強整個中原武林。但是短時間內，這些東西只會帶來更多的殺戮。」

喬峰默然，他發現陸霄說的竟然是對的。中原武林門派林立，各種恩怨情仇數不勝數。擂鼓山上，來的武林人士終究是少數。這些人學了更厲害的武功，會做什麼？

會行俠仗義，為國為民？

或許有幾個會這樣做。但是更多的怕是會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屆時，整個江湖迎來的怕不是實力的提升。而是無數仇殺導致的實力衰退。

「既然陸兄弟明白這個道理，為何還要這樣做呢？」

「一個是這確實是一份補償，珍瓏棋局本身是一個局，所以的江湖人士其實都是被我騙來入局的。縱然我武功更高，他們不敢多說什麼。但是註定會在心中留下怨言。我不在乎這些東西，但是同樣也不在乎那些武功秘籍，所以想給就給了。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所有流傳出去的那些武功其實都被修改過。不是我留了什麼缺陷，而是那些武功其實並不完整。等到有人練成所有完整版之後，就會發現不管是刀法還是劍法，其實都還有進步的空間。

如果是真的武者，就會嘗試推演接下來的路子。而後面的路子，我其實並沒有留下任何後手。故而他們能夠推演出什麼結果，都是正常的。

中原武林其實沉寂保守太久了。所有人都只盯著現有的武功秘籍去看。少林七十二絕技，丐幫的降龍十八掌。還有其它各門各派的壓箱底武功。但是這些武功根本不會在江湖上流傳。只會在極少數人手中傳承。

一旦出現什麼問題，立馬就會徹底的斷絕傳承。故而整個中原武林看似蒸蒸日上，但其實已經在走下坡路了。我這樣做，不過是為了給中原武林注入一點活力。沒有人能夠改變這個江湖的大局。但是我們可以點燃一點火種。

那天記下那些秘籍的武林人士，超過五百人。在他們回去之後，還會進行一定的傳播。用不了一年的時間，就會傳遍整個江湖。到時候，哪怕是有一個人，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路。我也算是給中原武林添了一把柴薪了。」

喬峰其實並不是十分理解陸霄這種對整個江湖的執念。但是卻對陸霄所做的事情大為震動。

他確實不明白，實際上這個世界上極少有人會明白陸霄的心意。

在穿越的第一個世界，陸霄從最底層的馬匪做起。一人一刀，打遍整個西域無敵手。甚至還一手建立自己的城池，自立為王。

那是他生命中第一次享受到靠極致的武力帶來一切。再後來，綉春刀他的起步其實還是靠著個人武力博取的。

直到劍雨，他終於接觸到真正的武功。沒有人能夠理解，陸霄這種現代人，見到了只存在幻想中的武功，是一種什麼感覺。

劍雨的世界，他甚至對高官厚祿，榮華富貴這些東西，毫無興趣。僅僅是執掌了黑石，窮盡一生鑽研武功跟醫術。

但是那個世界的上限太低，他縱然窮盡一生。其實所得也是有限。

之後就是天龍世界。對於深知這個世界隱藏背景的陸霄來說。他終於看到了前世所無法觸及的世界。但是陸霄又很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天龍的世界其實是處於一種衰退期的。儘管不是很明顯，甚至到了射凋，神凋，倚天的時候，還出了不少高手，不比天龍時期差。

但是他可是知道，到了後期。這個世界其實已經沒有逍遙門派了。連傳說都沒有，虛竹那個二逼，直接將這個世界最強的傳承徹底的斷絕了。

儘管其它的武學仍舊存在，甚至還有推陳出新。但是逍遙派一斷，其實就意味著這個世界的上限沒了。因為這個世界後面，再也沒有出現過疑似修仙的功法。倚天中的張三丰，是最接近的一個。甚至被無數人評價為，別人練武他修仙。

但是在陸霄看來，其實還是差了一口氣。或者是，就算是他自己做到了，但是他的那套東西，也根本不是其他人能夠玩轉的。

但是逍遙派不一樣，陸霄之所以如此確定，是因為他知道逍遙派的背景。那位逍遙子來歷神秘，但是他所修行的那部功法。《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並不是他自己原創的，而是來源於一個名為長春谷的隱世之地。

這個細節隱約展示了一個細節，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極有可能存在某種完整的修仙傳承。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可能是天地靈氣的崩潰。不得不隱匿起來了。那個傳說中的長春谷，應該就是最後的傳承之地。

不過長春谷那地方不是那麼好找的。就算是好找，那地方也不見得是什麼良善之地。陸霄有一種猜測，如果天地靈氣真的衰退至此，那裡面的人恐怕不會歡迎外人的。

陸霄攪動江湖，為的是讓整個江湖保持活力。實際上，他不僅僅是在明面上放出這五部武功秘籍。暗中放出去的更多。甚至給幾個天賦不錯的青年，製造了幾個標準的傳統武俠的開掛劇情。然後放任他們自行成長。

他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但是保持江湖的活力，至少能夠保持一線希望。至少讓這個江湖的武功退化的慢一點。

這些謀划自然是不會直接告訴喬峰的。儘管喬峰也是陸霄謀划的一部分。但是喬峰不是那種會受到他約束的人。給他一個自然的成長環境，或許會更好。

陸霄跟喬峰喝了大半夜的酒。等到喬峰離開之後，陸霄卻沒有睡去。而是坐在房間里靜靜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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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一個黑影出現在了陸霄的房間中。

陸霄沒有說話，而是倒了一杯酒，遞給了眼前的男子。燈光下，他的面容竟是跟喬峰有八九分的相似。

「陸門主，你早就知道我在？」

「自然是知道的。」

「你怕不只是知道我在，應該還知道我是誰吧？」

「沒錯，我知道。你名為蕭遠山，是喬峰的親生父親。」

「你果然知道。」

蕭遠山一怒，就要動手。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這些天，他暗中觀察過這位逍遙派的掌門。知道對方武功之高，匪夷所思。自己怕很難拿下對方。更何況這擂鼓山，還有一個宛如陸地神仙一般的無崖子。蕭遠山更是不敢隨意出手。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騙他是漢人。我那孩兒明明是契丹人。」

「蕭前輩，你覺得喬峰是想要做一個漢人，還是做一個契丹人呢？」

「他想不想有什麼關係，他身上留著我蕭遠山的血，他永遠都是契丹人。」

「但是他自幼說漢化，學漢禮，為漢人江山打拚，自認自己是漢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時候告訴他，他是契丹人，他會是一種什麼感受？若是這件事傳開，他又是一個什麼下場？還有，你真的覺得自己稱得上是他的父親嗎？」

蕭遠山無言。他當然明白陸霄的意思。甚至也想過如果真相被公布，喬峰的下場。

蕭遠山其實不止一次的想要設局公開喬峰的身世。但是當初在杏子林，他就意識到了陸霄的意圖。對方的所作所為，無疑是給喬峰一個好的結局罷了。

三十多年裡，蕭遠山為了復仇，整個人心態幾乎已經徹底的扭曲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畢竟這三十多年，他有無數的機會，能夠跟喬峰相認。但是他沒有這麼做。這本就是他虧欠喬峰的。

蕭遠山沉默了許久，然後突然間開口道。

「你為什麼不殺我，我知道不是因為我那孩兒的緣故。你應該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按照你的行事風格，你應該會殺掉我的。如果你師父出手，我根本不是對手。」

「我是應該殺了你。這些年，你為了復仇。怕是傷害過不少無辜的人吧。不過那些事情是我出道之前做的。我不確定，也不打算去專門查證了。現在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為你的復仇還沒有完成。」

蕭遠山沉默的望了一眼陸霄，臉上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

「你要我去殺玄慈！」他直接用的是肯定句。

「你現在應該知道了，玄慈就是當年的帶頭大哥。」陸霄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給了蕭遠山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沒錯，他確實是知道了玄慈就是帶頭大哥。

但是自從遇到陸霄之後，玄慈對自己的安全產生了極大的不安感。他看人很准，從第一次見到陸霄之後。就隱約明白了一件事，陸霄極有可能不會放過自己的。他只是不知道陸霄會什麼時候，怎麼動手。

陸霄自然是不可能放過玄慈的。算起來，玄慈在書中除了錯殺蕭遠山一家之外，其實沒親手殺過什麼無辜的人。

蕭遠山一家都是契丹人，陸霄是個漢人。如果不是喬峰的緣故，他的感觸不見得有多深。但是玄慈在葉二娘這件事上，讓他厭惡至極。儘管他全程都沒有直接參与。但是實際上，那些孩子的死亡都有他的一份責任。故而，玄慈是必須死的。只不過陸霄並不打算自己親自動手。

蕭遠山顯然也明白了這個道理。陸霄現在是名滿天下的逍遙派掌門，自然不會去殺少林方丈的。

「我那孩兒與你結交，也不知是福是禍。」

「是福是禍我不敢保證，但是我至少可以肯定。現在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問題是，這一切是你想要的嗎？」

蕭遠山愣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過了一會，他抬手拱拱手。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陸霄在他身後想了一下，然後說到。

「你其實可以見他一面的。我可以安排。」

「不，你說的對。我算不上是他的父親。即使如此，那就不必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