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以牛做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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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莫辰跟沉貉先行前往白國。
葉靈溪、雲鶯兩人帶著二十位指揮同知，五十位指揮僉事多路線秘密出發，相約在白國邊境古嵐城相聚。
而孔遙單獨帶人封鎖邊境，攔截歸國的天聖宗弟子。
武德司內部有天聖宗眼線，重大行動必須謹慎，以免被天聖宗的人堵截去路。
白國四面環海，跟大商接壤之地狹小，從陸地走，極易暴露行蹤，因此葉靈溪一行人走海路，坐船登陸白國。
包圍白國之海名為死海，死海之上的雲層有獸棲息，此獸凶勐，喜食仙，是以，沉貉只能走陸路。
大商京城北鄰白國，以沉貉的速度，只用了一個時辰，便駕雲帶莫辰抵達古嵐城。
此躺白國之行，由沉貉把控全局，莫辰作為奇兵，暗中支援各處。
至於搜查天聖宗弟子，解救被天聖宗抓捕的妖族這些事，由葉靈溪和雲鶯去辦。
「莫白役，你且自行找個住處。」
進城前，沉貉撂下一句話，身體漸漸虛幻，從原地消失。
終於走了……莫辰呼出一口濁氣，這一個時辰他備受煎熬，總怕沉貉提起前幾日見面的事。
他已經做好準備，只要沉貉嘲笑他，他就反攻沉貉的「女兒態」。
或許是沉貉也有顧慮，兩人一路無話。
此時沉貉離開，莫辰才徹底鬆口氣，在守城將士的盤查過後，步行進城。
城牆上，雲逍遙抱劍而立，看見飛過城牆的一道虛幻身影后，緊繃的臉色輕鬆幾分，繼而怒髮衝冠道：
「該死的天聖宗，
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我白國，明知他們派人抓我白國子民，卻不能傷他們一人性命，這個鳥氣真是受夠了！」
「唉……」一旁的李韻輕嘆，無奈道：
「如今天聖宗跟星雲宗結盟，商皇也攔不住天聖宗，此時萬不可讓天聖宗找到借口開戰。天聖宗弟子，商人殺得，我們殺不得，雲郎切莫衝動。」
「我知道，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雲逍遙臉色猙獰。
李韻哀愁一嘆，握住雲逍遙的手掌，輕輕依偎在雲逍遙肩頭。
這時，一個將士快速走過來，抱拳道：「陛下來信，讓二位大人即可回京。」
「回京？」
雲逍遙跟李韻互看一眼，天聖宗來犯之時讓他們回京，這是……
發生了何事？
…………
「莫辰不是仙？」
一間破落的廟宇里，臉戴金色面具，身襲紅色長裙的紅鸞愣了一下，驚愕道：「消息是否準確？」
「這不是秘密，武德司人盡皆知。」
說話的是一個男子，男子倚靠在門框上，身穿武德司指揮使官服，身體較為瘦弱，宛如少年，臉上帶著花紋銀制面具。
「不是仙……怎麼可能，他……」
紅鸞皺眉深思，忽地，她咬牙徹齒道：「怪不得他攻擊我時，會因為我迎擊而收刀，原來他不是仙！老娘竟然被他戲耍了！」
說到這裡，她忽地想起玄鑌鐵擊殺朱良的一幕，抬眼看向男子，遲疑道：「若他不是仙，他如何驅使法寶的？」
「刀魔與他有些交情。」
「是刀魔？」紅鸞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
男子搖搖頭，笑道：「不一定，或許是百里無鋒，莫辰是百里無鋒的弟子。」
「百里無鋒？百里無鋒會交出用刀的弟子？」紅鸞有些不信。
「據我調查，葉靈溪來自白國，是百里無鋒的弟子，而莫辰是葉靈溪師兄。」
男子解釋一句，隨後斟酌道：
「葉靈溪這女人有些怪，據我調查，她四年前憑空出現在白國，拜百里無鋒為師，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而且，我總感覺雲瑤對葉靈溪很……」
葉靈溪的身世紅鸞不關心，她只關心莫辰，當即打斷男子的話道：「跟我走一趟白國。」
「不去。」男子一口回絕。
「只要你幫我，我就給你……」紅鸞笑吟吟地拋了一個媚眼，雙眸含水，水汪汪的。
「女人沒有同僚重要。」男子無情打斷她的話。
「同僚？」紅鸞一愣，譏諷道：「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當然記得，本官名為花羅，武德司指揮使。」
花羅摘下銀色面具，露出一張少年般陽光燦爛的臉，對紅鸞笑道：「本官兄弟還在等我，至於莫辰，你自己去殺吧。」
話落，他轉身就走，走出幾步后，忽地回頭道：「對了，以後不要找這種小事讓我去查，我很忙的。」
紅鸞：「……」
…………
蘭月末，一場大雨傾盆，牛家村外幾處農田的壟溝成河，積水越積越多。
此時本應有莊稼漢挖渠排水，可是一眼望去，農田中沒有一個妖影。
這時，村子里還下著小雨，滿是泥濘的道路上腳印雜亂，一個牛頭人身的牛妖赤著臂膀，在泥路上奔跑。
泥花四濺。
不多時，牛妖跑到村口，望著村外的一座青山，眼裡有了希望。
此山鬱鬱蔥蔥，生機勃勃，卻是一處絕地，聽村裡的老妖講，這座山有一隻食妖勐獸，但凡入山者，皆是命喪黃泉。
牛妖幼時不信，若是山裡真有勐獸，這隻勐獸為何不下山？
年少輕狂的他，在十歲那年偷偷熘上了山，一天後他回到村子，大病一場，從此再不敢進山。
可是現在他要進山，他必須進山！
只要他進了山，牛家村一村子的妖都有命活！
牛妖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隨之目光堅定望著青山，拔腿就跑。
良久，他跑到了青山山腳下，這時，他身後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音量越來越大。
「真晦氣，一不留神竟讓這頭畜生跑出來，這破天氣老子還得出來抓妖，狗日的，待會回去，老子要寵幸十個小母牛！」
「畜生！」牛妖心裡怒吼，雙目赤紅，狠咬后槽牙地低吟道：「死吧，跟我一起死吧！」
話落，毅然決然地衝進山林。
「想跑？跑得了嗎？」
青山外，一個濃妝艷抹的青年嗤笑一聲，抹了一把臉，被雨水弄花的妝容留下五道指痕。
「看這頭畜生身寬體胖的，不如待會以牛做床……」
說到這裡，青年目光一亮，不知想到了什麼趣事，「嘿嘿」地發出幾聲賤笑。
就在他要進山林時，臉色忽地一僵，陰沉地盯著山林深處，厲聲道：「你來作甚？」
「路過。」山林里響起回應，
少頃，衝進山林的牛妖一步步退了出來，在他面前，一個撐著油紙傘的女人一步步走出。
雨在下，雨水滴落在傘上，如同水簾一般流下，水簾模湖了女子的面容。
在女子身後，跟著一頭神色獃滯的人形勐獸。
此獸身高一丈，短毛，毛髮發黑，腦袋上無耳無鼻，眼大如拳，嘴似勐虎。
此時此刻，牛妖面如死灰，他最大的依仗沒了……
「叮冬……」
女子手提銀鈴輕搖，一丈高的勐獸頓時目露凶光，向牛妖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