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他得要一個答案
微風簌簌,月黑風高。
祁放出來后,宋簡之開來的那輛跑車還停在原位上,裡面沒人。
他沿著往宋簡之家的方向加快了步伐。幾分鐘的功夫,女人的背影逐漸出現在了視線里。
他沒追上去,幾步的距離,保持著跟她同樣的速度。
將近午夜,街上只有來來回回趕路的鮮少幾人,他們就那樣一前一後地走著。
深秋的風打在身上生疼。但也不知道是酒烘的還是怎麼著,宋簡之感覺不到一絲冷。風吹的頭髮往後飄,她微仰著頭迎風,手下還是攏起了大衣外套。
身不冷,心冷,感覺到刺穿胸口的冷。
後面不遠處的腳步她從一開始就聽到了,也知道是誰。
只是有些難過罷了。
難過自己在最難過的時候,陪在身邊的反而是平時最不待見的人。
酒吧離她的家不近,她走了多長時間,他就跟了多長時間。
終於在路過一間酒吧,宋簡之被從裡面出來的兩個酒鬼攔上時,祁放幾步上前一把攬過宋簡之的腰。
是助她脫困,也是在宣示主權。
那兩個酒鬼看著喝了不少,但看美人旁邊有了男人,也不再多糾纏,嘀嘀咕咕地相互攙扶著離開。
祁放這才低頭去看懷裡的女人。
女人半靠在他的懷裡,微低著頭。視線昏暗,他看不清她的臉。
當然,也錯過了她眸子里的星星點點。
她沒推開他,他亦是。
好半天,他聽到她輕嘆了口氣。
她問他:「祁放,地獄的滋味好受嗎……」
黑暗中,男人的神色一怔。
聽起來是一句問話,當經由女人這有氣無力的語氣更像是在陳述。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問他。
事實上他的的確確也在承受著,也深知這其中的滋味。
男人嘴角一勾,「很好。」
「要我拉你下來試試嗎?」
他要拉她下地獄。
這聽起來像是一個帶著點可怕的問話,但宋簡之並未感覺到一絲絲的懼意。
也是,人間的罰她已經受習慣了,下地獄又何嘗不是換一個地方遭罪呢?
她無非就是是想要一個心靈的解脫罷了。
如果有人問那何不從身體上解脫了呢?
呵……
那是一種最愚蠢,最不讓她甘心的解脫方式。
……
最終宋簡之還是推開了祁放。
只是這次,眼看宋簡之進了別墅,一直沒亮的二樓右側的窗戶前隱隱約約有人影,祁放都沒走。
並不是在執著她為什麼不開燈。
而是冥冥之中有種直覺。
直覺他得等。
不光是她難過的緣故。
他得要一個答案。
問題……他也不知道。
只要是她給的,他都要。
所以一旦走了,或許就真的要錯過了。
屋子裡一片漆黑。
同樣的,宋簡之沒有睡,就站在落地窗前,眼神一瞬不瞬地盯向某一處。
外頭樹影沙沙作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男人就站在路燈下,借著暖色燈光她看清了他的身影。
男人的頭髮隨著風向而胡亂翻飛。就這樣夾在冷風裡,他似乎還感受不到一絲冷意,兩手踹進了大衣的兜里,敞著個大懷。
外頭男人迎風而立,偏是那種莫名的執著,在此時讓女人上下晃動的心有了安定。
這意味著什麼呢?
宋簡之心知肚明。
會排斥嗎?
說實話,她不知道。
因為有宋父的那一段話在前頭。
她就是性子差,所以她偏不服從。
那一晚上宋簡之都沒有睡,只是與月色融合的眸子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因為趨于堅定的光而變得不容忽視。
一晚上什麼都改變不得,一晚上卻又讓所有量結合而變了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