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咱已經幾天沒見了

大學畢業的前夕宋簡之曾找徐明傑畫過一副畫。

那似乎是從網上截取的一張圖片。

一朵殘敗不堪的花。

通章只有無盡的黑。

如果不是那還算鮮綠的根莖，徐明傑幾乎都要以為那是那就是一根凋落的花。

那時候徐明傑還跟宋簡之開玩笑，怎麼會想要這麼個玩意兒？

宋簡之當時回答的簡單，只說了個「好看」。

好看嗎？

難得徐明傑記到現在，只是因為那朵花上帶著幾分莫名的詭異。

以他的品味來看，真的跟「好看」兩字沾不到一點邊。

跟祁放描述的時候，祁放問他：「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簡之沒說。」

而且徐明傑也從來沒見過這種花。

男人頭顱微低，微垂著眼瞼，沉吟了片刻，吱聲，「知道了。」

掛電話之前，徐明傑又叫他，卻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們看著辦吧。」

……

十二月初，一場初雪帶著海城正式進入冬季。

第一場雪下的並不大，零零散散的只來得及在地面上覆蓋一薄層白霜。車來人往，只消片刻便化成了一攤雪水，又慢慢融合進地面。

下雪不冷化雪冷。小雪下完的第二天，宋簡之隨便挑個黑大衣套上，倔強地出了門。

祁放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宋簡之正坐在髮廊的沙發上任人擺弄著頭髮。

那頭開門見山直接甩過來一句：「宋簡之，收拾收拾。」

宋簡之挑眉，「去逃難？」

「……」那頭傳來幾聲桌子被人敲擊的聲音，那頭人才說話，「去看海。」

宋簡之覺得旁邊那個吹風機沒把那人頭髮吹乾，反倒把自己耳朵吹出毛病了。

去看海？？？

「成不成？」沒等一會兒，那邊又拋過來一句問話。

旁邊吹風機被人關掉，髮廊安靜的只有身後理髮師撥弄塑料的窸窣聲。

她放低了聲音，「祁放，現在是冬天。」

那邊的人「嗯」了一聲，顯然沒懂她意思，「怎麼？」

「你是想看海還是想滑冰？」

祁放：「……」

身後窸窣聲停下，耳旁傳來髮型師娘里娘氣的聲音，「小姐姐，發膏已經上好了，您坐在這裡稍等片刻，有事可以叫我哦~」

宋簡之掀起眼皮掃了一眼，應了一聲。

那邊的人也聽見了，「你在哪兒？」

「髮廊。」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發我地址。」

……

二十分鐘后，髮廊的玻璃門被人推開，外面的寒氣一窩蜂湧進來。

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女人並沒什麼反應。

周邊響起髮型師的聲音，「歡迎光臨小哥哥~您需要什麼服務嘛？」

後邊沒人回話。

聽到腳步聲在徘徊，鬼使神差的，宋簡之眯了條眼縫。

迷濛間有人影在她旁邊站定，來人微低著頭，視線打在她的臉頰上。

察覺到對方定住的目光，她才堪堪睜開眼。

意料之中。

宋簡之往前挺了挺身子，淡淡問了句：「幹嘛？」

迎光，她還微仰著頭，祁放很容易看清她不帶任何情緒的小臉。

他挑眉，「宋簡之，你算算，咱已經幾天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