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一敗塗地

看到魏姨娘這麼快就把鍋推給她們兩個，粉桃和紅菱都驚呆了。今天下午魏姨娘安插在白翩翩院子里的人穿來消息張鑒之要回老家，她們就在魏姨娘的指揮下一頓忙活，到了這時候連水都沒喝上一口，原想著事成之後魏姨娘能念她們個好，沒想到自己倒先成了背鍋俠。

粉桃是魏姨娘入府之後從外面買來的丫頭，自然一心是倚靠著魏姨娘的，不敢分辨什麼。

紅菱則是這府里的家生子，娘老子都在府里當著差呢。如果為了這事給攆出府去，那一家子在這府里也抬不起頭了。所以紅菱把心一橫，立即跪倒在白翩翩和張鑒之面前。

「奴婢求將軍和夫人明察，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魏姨娘的安排，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攛掇主子做這樣的事啊！奴婢本來也不願這麼做，可魏姨娘她、她說我若不聽她的就要將我賣到那勾欄院去做那下賤之事，奴婢稍有勸慰魏姨娘就對奴婢非打即罵，奴婢身上現在還有被她打的傷痕！」

說罷就捲起袖子，只見雙臂上布滿黑紫色的淤痕，還有些老舊的燙傷疤痕，慘不忍睹。

「夫人，奴婢是府里的家生子，娘老子和我兄弟還都在府里做事，我是斷斷不敢違反家規啊，都是魏姨娘打的我不敢不從啊。」

紅菱本就長的嬌俏，又是家生子，從小就在府里，府里許多下人都是看著她長大的。此刻看著她傷痕纍纍的雙臂、聽著她聲聲哭訴，不免都有了惻隱之心，更生出些同為天涯淪落人的同情之心。

紅菱跪著又往前幾步，匐在白翩翩腳下，繼續說道：「夫人如若不信我，還有一人能證明我的話，就是魏姨娘安插在夫人院子里的秋葵。今晚將軍要出門的消息就是她傳出來的，不然魏姨娘也不會坐著一場戲。」

秋葵？白翩翩對此人毫無印象，柳眉在旁邊提醒她，是我們院子里負責庭院花木的丫頭。估計是張鑒之下午跟白翩翩說話的時候給她在外面聽了去。白翩翩早料到院子里肯定有這樣的探子，這樣也好，乘這個機會把院子里的人也要清一清了。

「去把那個秋葵帶來。」張鑒之吩咐管家前去。

不多一會兒，管家就押著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過來了。這個年紀在白翩翩眼裡看來還是個孩子啊！估計在來的路上已經被管家訓斥過了，此刻一見張鑒之和白翩翩等人腿都軟了，一骨碌就癱在了地上，看這樣子白翩翩就知道必定是她通風報信了，只是自己平時對下人並不苛刻，不知這秋葵為何要做這背叛主子之人？

「說，是不是你把夫人院里的事往外傳遞的？」管家自知這事他也有責任，此時當然要多出份力。

「嗚……嗚，我知錯了，夫人饒我一次吧。秋葵以後再也不會了。」小丫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周全了。

「我且問你，魏姨娘她許了你什麼讓你做這背主之事？」

「夫人饒了我吧！秋葵不能說，秋葵跟夫人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你如若不說，叫我怎麼相信你？」

「夫人，秋葵真的不能說！如若夫人要責罰，就全算在秋葵頭上吧！或打或賣秋葵死而無怨。」

白翩翩此刻不免覺得奇怪，這丫頭莫非是有什麼把柄被抓住或是受到脅迫？

白翩翩換了個語氣，輕聲問道：「秋葵我且問你，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秋葵回復道：「我家裡父母雙亡，只還有個弟弟。當年我也是為了埋葬父母才賣身為奴進了將軍府。」

「那你弟弟現在何處？」

「弟弟……我弟弟他，夫人，秋葵求夫人救救我弟弟吧！」

「你把話說清楚，不然我們怎麼救？」

秋葵此時迸發出完全不屬於十三四歲的年紀的成熟，在人群中尋找到魏姨娘，雙眼迸發出仇恨的目光。

抬起一隻手指著她，跟剛才虛弱無力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大聲叫到：「就是她！她派人綁了我的弟弟，要我探聽院子里的消息，如若不然她就會要了我弟弟的性命。」

真想不到這魏姨娘外表斯斯文文、柔柔弱弱，背後卻能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白翩翩看看張鑒之，那意思是你的眼光太差了，這就是你的姨娘呢。

張鑒之默默搖了搖頭，其實他心裡已然致曉魏晚秋並非是他她表現出來的那般模樣，只是想讓她在府里平安度日罷了。

魏姨娘聽了秋葵的話，也爆跳起來。

「哪裡來的賤婢？你弟弟的事我怎會知道？我何時又拿你弟弟的性命威脅於你？簡直一派胡言！」

張鑒之怒吼道：「夠了！你鬧得還嫌不夠大嗎？我一次次的容忍寬容，換來的你變本加厲、得寸進尺。從今天起，你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通通撤走。只留幾個婆子和小廝看好這個院門，不允許你再走出院門一步，一日三餐也由廚房做好送到這院子里來。誰要是再違抗我的命令，就別怪我執行家法！」這就是真的把魏姨娘當成一幅畫供起來了。

魏晚秋聽完此話，一下子癱坐在地，哭號起來。

「將軍，你不能這麼對我，將軍啊！」

張鑒之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大家都感覺魏姨娘這次可能真的完了。

白翩翩跟著張鑒之一起離去，院子里下人們也不敢留下來了，真的只留了幾個看守院門的粗使婆子。魏晚秋一人孤零零的癱坐在這白色的院落里，突然想起當年她去與張鑒之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

那時候她和哥哥一路逃難，恰好遇上張鑒之的部隊，張鑒之那日騎著一匹黑色駿馬，一身黑衣，長劍在側、風姿颯爽。那時起，這個身影就進入了她的心中，只是後來種種，他們之間怎會走到這一步？魏晚秋不甘心，一定是白翩翩這個賤人！等著吧，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張鑒之知道魏姨娘在京城無親無故，辦事也一定動用的是將軍府的人手。他吩咐身邊的侍衛去查探一下秋葵的事。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侍衛就已經打探出這秋葵的弟弟，原本是寄養在秋葵的表舅家，秋葵的月例銀子和平時的賞錢都送去了表舅母家供弟弟的花費。

前幾日去了幾個自稱張府的小廝，說是秋葵生病了，思念弟弟就把秋葵的弟弟接走了，從此不知去向。按照表舅描述的那幾個小廝外貌，證實就是魏姨娘院子里的那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