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惡俗的橋段
呂薄冰突然覺得渾身不舒服,隱隱感覺圍觀的人群中,有一雙充滿了仇恨的眼睛正盯著場中,那眼睛要是能殺人,此刻一定殺死了不少人。
呂薄冰大為詫異,正想去看看,這雙眼睛似乎有所覺察,突然消失了。
呂薄冰只得作罷,安心地等大王子和秒sè秋出來。
他已經猜出來大概是什麼情況。
有點惡俗,這個橋段。少劍雖然不想這麼寫,但是好故事就那麼一點,美人的故事也就那麼一些,只好將就吧。
很久,也不知道是多久,秒sè秋終於走出客棧,笑顏如花,對呂薄冰道:「大王子殿下請你過去一敘。」
這房看來開的很不錯,雙方都很滿足。
呂薄冰正等得焦急,見秒sè秋笑容滿面,知道事情已經朝好的方向發展,笑道:「大王子殿下叫我嗎?那我進去了。」
呂薄冰進了客棧,不久,大王子譚玉強與呂薄冰並排走出了客棧,二人笑容滿面,看起來聊得十分投機。
臨了,譚玉強拍著呂薄冰的肩膀,道:「這就拜託你了。」
呂薄冰微笑點頭。
譚玉強便帶領官兵離去。
不久前雙方還在激斗,頃刻間恩怨化作雲煙。
就這麼結束了?對,就這麼結束了。
當然還有一些插曲。
大王子譚玉強在路上稱讚了霍在光一番,大意是誇他做得好,國王也很滿意。
霍在光謝過,譚玉強急著回去復命,便打算立即把譚玉樂帶回去,臨走他對霍在光及一干官兵道:「傳本王子令諭,這六個人是本王子的好朋友,在本國通行無阻,若有人與他六人為難,視為與本王子過不去,格殺勿論!」
有了大王子這句話,從此一鳴幫眾人在江北王朝就可以橫行無阻了。
爽,怎一個爽字了得,辱罵國王竟然有這樣的待遇,大家趕緊去,一道去,狠狠辱罵國王。
譚玉強走後不久,吹吹一把揪住呂薄冰的衣領,道:「呂薄冰幫主,求求你快告訴吹哥我怎麼回事,吹哥我腦袋都要炸掉了。天啦,快告訴吹哥我,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吹吹竟然良心發現,他竟然叫幫主了,他一直直叫呂薄冰的,這真是破天荒,想來秒sè秋這件事實在是把他憋壞了。
小刀也想知道為什麼,附和吹吹道:「是啊,是啊,怎麼回事?幫主,快說說。」
笑三姐更是眼巴巴,嬌滴滴搖著呂薄冰的手臂,嬌聲道:「薄冰哥哥,告訴我,快告訴我嘛,我是不是在做夢?」
呂薄冰苦笑道:「你還真的是在做夢,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大王子讓我進去,只是隨便問了些夢想之地與東行之事,問完便讓我好好照顧秒sè秋,說是把她託付給我,並沒有多說什麼。我和你們一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吹吹、小刀及笑三姐滿腹狐疑,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還要再問,冷水寒突然道:「掌柜,點菜!」
忙活了幾個時辰,眾人早都餓了,被冷水寒這麼一說,個個都覺得飢腸咕嚕了。
呂薄冰十分感激冷水寒替他解圍,笑道:「你們看,還是冷水寒貼心。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有機會你們自己問秒sè秋吧,我真的不清楚。」
呂薄冰走進客棧,尋張桌子坐下。
吹吹等三人也沒有辦法,呂薄冰要是不想說,打死都不會說的。
不一會,夥計端上酒菜,眾人確實是餓了,狼吞虎咽,很快就把桌子上的酒菜一掃而空。
這些人真是餓死鬼投胎啊。
酒足飯飽之後,吹吹,小刀和笑三姐三人纏著秒sè秋。
秒sè秋不想告訴他們,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三人無可奈何,只好憋在心裡。
這個憋屈啊。好在沒有憋屈多久。
這個惡俗的橋段,本來少劍不想寫,實在太惡俗了。
留下想象其實挺好,大家各有所想,也是很有意思。發揮想象的空間,把什麼香艷的故事都想出來,那一定讓人神魂顛倒,飄飄yù仙。
只是少劍是個好人,經不住笑三姐、吹吹和小刀死纏爛打。他們三人說了不少好話,一定要少劍把這個惡俗的橋段告訴他們。
少劍想想也是,環境決定人。每個人的xìng格都有各自的特點,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環境,交代了環境,就能聯想到各人的xìng格。
這也是大好事,至少對xìng格的理解,身世來歷有個交代。
一個人的xìng格,有天生的,也有後天環境的影響。
譬如秒sè秋豪放,大膽,她為什麼這麼豪放呢?這與環境有關。
於是少劍在痛苦的掙扎之後,還是說出了這個惡俗的橋段。
希望這個橋段對主線沒什麼影響,不至於讓本文喪失了可讀xìng。
因為這個故事有點悲,有點凄涼,實在是有點惡俗。
因為秒sè秋她媽竟然和國王有一腿。
好吧,願意看的,繼續看。不願意看的,跳過這一章。
有一天,秒sè秋在夢中囈語:「跑,跑,跑…」
自從秒sè秋加入一鳴幫后,笑三姐都和她住在一起。秒sè秋一說夢話,立刻把笑三姐驚醒了。
笑三姐是個體貼的女孩子,怕她做惡夢,急忙搖醒她。
秒sè秋醒過來,抱著笑三姐痛哭流涕。
笑三姐淳淳善誘,秒sè秋才說起了自己的往事。
五十年前,世界各地戰亂頻繁,到處是戰火,到處是悲傷,到處是廝殺與哭嚎。
那是一個人命如草芥的年代。
在一個地處山腳的偏僻小山村,因為地勢隱蔽,遠離人群聚集之地,從而免受戰火的摧殘。
那裡住著幾戶人家,靠著打獵為生。
有次村頭的獵戶譚不才的媳婦生了個胖小子,那年月在小山村裡,這可是個大喜事,於是幾個獵戶就湊到一起喝酒慶祝,喝多了眾人就話多起來。
誰喝多了都一樣,有的人話多,有的人借酒裝瘋,有的人罵娘,有的人打人。還有斯文一點的,睡覺。少劍屬於最後一種,經常稀里糊塗的回到家,早上起來發覺自己躺在床上,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來的。
酒桌上大多數話是不作數的。當然也有作數的,看在什麼年代。
有些年代,就算是喝多了,說過的話也是要算數的。
那是個有仁有義的年代,一語千金,與現在的社會風氣迥然不同。
那年頭,一個男人,講話不算數,是寸步難行的。
失信之人,無義,無德。
村尾的秒七斤媳婦剛剛有喜,譚不才因為高興喝高了,拍著秒七斤的肩膀,團著舌頭道:「兄弟,大家都是躲避戰亂,才來到這裡,亂世圖個安穩清靜,今兒個大哥我高興,想跟你商量個事。」
秒七斤忙道:「大哥,有何事請說。」
譚不才又咕咚喝下一大碗,道:「兄弟,適才聽你說弟妹有喜,我們來定個約怎麼樣?」
眾獵戶在一旁起鬨好啊好啊,秒七斤也表示同意。
譚不才話也說不利索,口齒不清道:「兄弟,我這三小子可愛吧,喜歡不,我喜歡,你喜歡不?」
這真是不厚道,你讓秒七斤怎麼說,誰不喜歡自己的娃?除非不是親生的。你喜歡就行了,幹嘛要問我喜歡不喜歡,我能說不喜歡嗎?
於是秒七斤說喜歡。
譚不才來勁了:「喜歡啊,喜歡就好。你喜歡的話將來弟妹要是生個小子,讓他們結拜為兄弟;要是生個閨女,我們結為親家如何?」
這譚不才已經有一兒一女,胖小子排行老三。
說真的,秒七斤剛剛說的不是假話,是真喜歡,他挺喜歡胖小子,欣然表示同意。
當下邀請眾獵戶作證,立下誓約。
那年頭,人們比較重視承諾,一諾千金,絕不反悔。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後來秒七斤媳婦果然生了個閨女,取名秒娥,遂與譚不才家三小子譚弘國從小定了終身。
兩娃兒從小在一起玩,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獵戶們也時常開兩人的玩笑,久而久之,二人也都把對方當成了心上人,以為將來有一天會拜堂成親,永遠守在一起。
譚不才以前是個小小的武官,會點武功,也讀過幾天書,時常教譚弘國識字練武,以及一些做人的道理。
歲月荏苒,轉眼間孩子們都已經長大,譚弘國已經十八,秒娥也年華十七。
譚弘國的哥哥姐姐都已經成家,譚不才與秒七斤兩家人盤算著,擇rì讓兩娃兒完婚。
殊不知此時譚弘國已有自己的主張。這都怪他老爹,不學好,教打獵就教打獵唄,偏偏還教兒子識字練武,這不是成心讓兒子有主張嘛。
譚宏國從小在老爹的熏陶下,已經不甘心和哥哥姐姐一樣,一輩子呆在小山窩裡打獵為生。
他想要去闖蕩,要在這個亂世干一番事業,再回來和秒娥成親。
家人實在拗不過譚弘國,譚不才打也打了,關也關了。
譚弘國就橫下一條心要出去,譚不才見兒子執意要走,也就心軟了。
畢竟是親骨肉,怎不能把他宰了吧。
譚弘國就帶上老爹以前當小軍官時候的佩刀,告別了秒娥走出了小山村去尋找自己的夢想。
一個獵戶走了,一個國王誕生了。
惡俗的橋段還是有點勵志。
不是天生的王子和公主的故事,而是流血流汗,自己奮鬥成為國王的熱血青年,和青梅竹馬的愛人之間的故事。
少劍盡量讓這個橋段不那麼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