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蘊含善念的鋼筆

銀色月光照在了大地上，四周半人高的雜草隨著輕風飄飄然。

李娜撫著自己的腦袋，一雙大眼睛疑惑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徐長卿。

徐長卿挑了挑眉頭，溫柔的聲音輕聲道：「白天我給你的那張金色名片呢？」

李娜似乎還沉浸在之前的一切，良久方才揉著腦袋道：「我男朋友不喜歡我把別人的名片放在錢包里，所以被我放在了那件衣服兜里。」

徐長卿一愣，旋即露出不明所以的苦笑，有些自嘲的意味。

「那是一張護身符，用雷擊樹紙做成的，能夠避免一些詭氣，以後可以的話，還是帶著吧。」

李娜一愣，徐長卿的聲音還是很溫柔，但她清楚的在這語氣與字眼中聽出一抹慍怒。

李娜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種異感，就像是男朋友發現送她的戒指給丟了一般，有些心虛。

徐長卿看著李娜問道：「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李娜美目轉動，旋即將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都說了出來。

「共情！」

聽著徐長卿吐出的兩個字，李娜的眉頭皺了皺，然後問出共情是什麼。

「用現在的話講就是詭上身。」

徐長卿說完便起身，在口袋裡掏出一盒煙，他對著另外一隻手抖了抖煙盒，裡面發出撞擊聲。

李娜有些莫名，這明顯不是煙支發出的聲音。

煙盒裡似乎倒出了什麼，見徐長卿又將煙盒放回口袋，然後蹲下身將一個紅豆大小的泛黃米粒遞給李娜。

「嗯？這是什麼？」

李娜一愣。

「黃晶米，祛邪用的，你經歷了共情，體內殘留的邪氣會產生冤種，到那時會有生命危險。」

聽著徐長卿的解釋，李娜嘴角微微上揚開口：「哦，我在電影里看過，詭上身不該是以香灰兌水化開喝掉嗎？」

徐長卿露出微笑：「還知道這個！那為什麼不把我給你的護身符帶上呢？」

「誰讓你把護身符做成名片的樣子，你就不可以跟電影里的術士一樣弄個布裹成三角包的樣子嗎，那樣多貼切護身符這個名頭。」

李娜撅了撅嘴。

「三角包是封印邪物的東西。」徐長卿一笑，接著開口：「把這個吃了，該進去了。」

李娜自然是按照徐長卿說的做。

二人繼續向著茅草屋走去，不過這次徐長卿不顧李娜的反對，是牽著她的手走的，起初李娜還有些掙扎，漸漸的，她感覺徐長卿的手很溫暖，這是夏天，她不感覺熱，反而覺得很溫暖，這讓她也想不通是為什麼。

二人一同來到那片荒地菜園子，李娜看了看莫名覺得心悸，上次自己一個人來這裡的回憶涌了上來。

「走吧。」

徐長卿似乎感覺到什麼，緊了緊握在自己手裡的滑潤玉手，帶著李娜走了過去。

推開茅草屋，並沒有古老房子的枯腐氣味，反而有著一抹少女身上的幽香，這讓李娜有些疑惑。

徐長卿很熟悉的將茅屋裡的破舊油燈點上。

這油燈極為老舊，實在想不通這個年代怎麼還有人用這種東西。

茅草屋內很簡單，一覽無餘。

一張特別古老的床，帶有屏欄的古代床，四角有架子，三面各有半扇屏欄，其內支起白色屏幕。

接著便是一個古老的柜子，及腿高，應該是放衣物的，還有一張配了四個木凳的桌子，看著也挺古老的，倒是最角落有個現代感氣息的書桌顯得格格不入。

那就是現代人家裡給孩子準備的書桌，上面堆了幾本書，還有一沓厚厚的白紙和一支極為精緻的鋼筆。

李娜盯著那支鋼筆，總感覺有些奇怪，這筆給她的感覺像個人，而且還在盯著自己。

徐長卿捏了捏李娜的小手，笑道：「走吧。跟她談談。」

李娜一愣，她？她是誰？

帶著心中的疑惑跟在徐長卿旁邊。

接著，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

李娜看到那支鋼筆竟然直直的立了起來，在那沓厚厚的白紙上寫了一行字。

『你們來了。』

李娜有些不明所以，徐長卿點了點頭道：「嗯，這是刑警隊的美女刑警，李娜。」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白紙上又出現一排字，這句話是對李娜說的，因為徐長卿上次來過了，也看過了。

徐長卿晃了晃抓著李娜的那隻手。

「她就是楊小栩。」

李娜一怔，一臉錯愕的問道：「什麼？楊小栩？」

『嗯，我就是楊小栩，或許應該說我是善念的楊小栩』

看著白紙上的字，李娜陷入沉默，隨後點了點頭。

鋼筆繼續在白紙上唰唰唰的來回行走，白紙一張一張的被李娜接過閱讀，奇怪的是，這些字在她看完之後便詭異的消失了。

當看完最後一張紙時，李娜心中滿是震驚。

楊小栩的確是楊氏建設集團的後人，不過是很遠的堂系後人，但因為流淌著楊氏的血液，故而在被家人以禁網的目的送到這裡的第一天起，原本的那個老人便感應到了她的存在。

楊小栩一直都是默默無聞，學院的禁網手段在她身上確實有了一定得效果，但就在要畢業離開的前一個月，意外出現了。

楊小栩因為生的清純長相甜美，一直被教導主任何立群所窺覷，在一個晚上終於被這個惡魔主任所侵犯，楊小栩的惡念也在這一晚誕生。為了長期佔有楊小栩，何立群同徐院長苟合，駁回了楊小栩戒網成功的申請，將她一直留在學院。而楊小栩也成為了這群衣冠禽獸圈養的玩物。

其實，看到這裡，有過共情的李娜對那次的侵犯深有體會，對每一次遭受的非人待遇都有著感同身受，即便是她身為刑警，同樣心中升起殺人的慾望，換想若是自己即便無法殺人也會選擇自殺吧，她開始有些想不通楊小栩忍耐一切活下去的原因，但當看完所有紙張時她才懂了一切。

楊小栩的惡念在一次次的屈辱下漸漸成長。

終於，原本茅草屋的老人找到了楊小栩，但那時的楊小栩還是善念主導身體，所以對於老人的誘導，楊小栩視而不見，她心中也有一片光明，正是這光明讓她一直苦苦支撐。

但總有惡念壓上一頭的時候，於是惡念與老人達成合作，老人依靠楊小栩的惡念使更多的人受到何立群等一眾老師的侵佔和虐待，一個個學生選擇自殺，形成的詭氣也成就了那老人。

終於，老人成為灰心詭后，夥同惡念將楊小栩的善念徹底分割出來，因為無法毀滅，只能以特殊的手段將善念永久的封存於這支鋼筆內，這個茅草屋是老人布置聚陰陣的中心，楊小栩的善念被徹底困在這裡，也會因為一次次的詭氣沖刷而徹底消泯。

好在徐長卿的出現，聚陰陣在那日被破壞，困在這支鋼筆內的楊小栩善念方才得以現身，雖然是以這種形式。

還有這支鋼筆，是楊小栩來學院第一天，一個男生送給她的，這個人就是張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