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怎麼死的?
只見那名戰士手握長弓,身法矯健的躲過一旁刺向他的長槍。
然後反身抬腳,踩在對方因為一擊刺空而失去平衡的槍桿上。
借力向後一躍的同時,身體尚在空中便已挽弓搭箭。
這看似信手拈來的一箭,準確的射中了敵人的面門將其放翻在地。
隨後他又快速的抽出背後的寬刃闊劍,大步前沖乾淨利落的順勢揮出。
這一劍準確的削去了,正欲再度起身的敵人腦袋。
做完這一切的他並沒有戀戰,拋下追上來準備與其纏鬥的敵方士兵,動作敏捷的轉身沒入戰場之中……
目瞪口呆的老埃表情逐漸怪異起來,恍惚間,眼前的畫面和腦海中依稀可見的一些印象逐漸重合:
長弓、闊劍、精準的射擊和高超的劍術,再加上標誌性極強的一身高地裝扮。
頓時一種荒誕的、不可思議的,甚至讓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油然而生。
儘管再覺得不可能,但眼前的一幕與記憶相互印證后,老埃還是喃喃的說出了他的判斷:
「巴丹尼亞?費奧納勇士?這裡是……」
是的,太荒謬了。
對於已經開始接受穿越這件事了的老埃來說,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自己竟然穿越進了一個遊戲的世界。
而且還是騎馬與砍殺這樣一個歷史幻想題材的遊戲。
西方黑暗的中世紀,四處的戰亂使得民不聊生,在這樣的一個亂世中,任誰都無法獨善其身。
再想到曾經被遊戲里那最高的難度——擬真的「霸主模式」所支配時的恐懼,老埃一時陷入了獃滯之中……
隨著遠處號角聲響起,這場戰役也宣告結束。
聽到號角聲后,不少還在瘋狂追趕著敵人的戰士們,紛紛停下了腳步開始歡呼起來。
他們肆意的宣洩著情緒,以此來慶祝戰鬥的勝利。
一名身披鎧甲的白馬騎士,出現在了老埃的視野中。
只見這名騎士從身邊的扈從手中接過了一桿旗幟,行至遠處的一片小山包處勒馬舉起。
隨即便見到散落在各處的戰士們,在看到舉起的旗幟后,紛紛停下了歡呼,不約而同的向著旗幟所在的位置聚攏過去。
看著那面飄揚著的雙頭鷹紋章旗幟,此時已經靠在石頭上的老埃呼的鬆了口氣。
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臟也平復了下去。
因為他在對比了自己身上布甲罩袍的顏色,以及模糊的雙頭鷹圖案后。
老埃終於回過神來,我方勝了……
「埃克斯?」
「誰?」
「就是那個,我同鄉的小傢伙,埃克斯,你忘了?」
「哦哦哦,這可傷得不輕呀。」
「你那還有繃帶嗎。」
「給你……」
假裝受傷躺在地上直哼哼的老埃。
不出意外的被兩兩結伴打掃戰場的士兵發現了。..
巧合的是,其中一人,應該是跟老埃這具身體的前主人關係不錯。
關懷備至的幫他檢查了傷勢后,很是和善的跟老埃嗚哩哇啦的說了一大堆。
他們說的是一種,有些似曾相識的語言。
「記憶繼承?」老埃不由得想到。
潛意識裡,他對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語言,在認知上還是有些障礙。
可能是還沒有恢復完全的原因。
所以也沒吭聲,只是十分乖巧的,讓這個看起來歲數蠻大的老哥,幫他包紮頭部的傷口。
「嘿?小夥子,還能行嗎。」
這個熱心的老哥,留著一頭棕色的短髮,蜷曲的毛髮,和下巴上留著的一撮鬍鬚相得益彰。
寬大高挺的鼻樑,配上方正的臉頰,從視覺上就能帶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他身上穿著和老埃同款的布甲罩袍,但其中要多了一件鏈甲內襯。
這就使得他在給老埃包紮時頗有些不便。
顯得有些寬大的鏈甲袖子,不停地拍打著後者的腦門。
老埃心想這老不說話也不太合適。
便清了清嗓子,試著發出些簡單的音節。
「咳咳,阿……阿……」
但發出的,明顯還沒過變聲期的嗓音,一下把老埃給整不會了。
前世煙酒不分家的他,大概還未成年就已經被熏陶成了煙酒嗓。
何況後來咽炎加身,更是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種不幹凈的感覺。
而現在呢,這清澈的聲線,讓他更直觀地感受到了,重獲新生的事實。
但他的舉動,讓另外一個更年輕的戰友,有些詫異起來。
「加列斯,他,哦這位叫埃克斯的兄弟,不會是被敲傻了吧?」
「別瞎說,堤諾普斯,這不吉利。」
這個叫加列斯的老哥,轉過頭埋怨地看著身邊站著的年輕人。
「把你的輕弩給我。」
「為什麼?」
堤諾普斯一頭霧水的問道。
「給他防身呀,我們需要抓緊時間打掃戰場了!」
跟這個反應有點慢的年輕人交流,整的這位老哥有些上頭。
從戰鬥結束到現在,已經過了不短的時間。
除了必要的收攏友軍屍體外,打掃戰場對於士兵們最大的福利是,可以搜刮敵人身上的值錢飾物,以及隨身攜帶的財產。
「你在這等我們,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埃克斯?」
嘴上雖然說著不吉利,但同伴的猜測,還是讓加列斯開始有些動搖了。
這小夥子以前可不這樣,現在突然連話都不會說了。
無奈地看著老埃不停的清著嗓子,加列斯只能用手勢,以他自己所理解的方式,示意他先別亂跑,在這等著並且要保護好自己。
看到似懂非懂的老埃點頭后,便著急的和另外一人繼續打掃戰場去了。
把玩著手中的十字弩,老埃努力的回憶著遊戲當中的一些細節:
「這應該是最低級的輕弩吧。」
雖然內心已經有了答案,但他還是想通過其它方面再去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如果確定了這裡是騎馬與砍殺的世界,那麼問題就來了。」
老埃看著不遠處俯身搜刮屍體財物的二人,內心中當對於這個世界的疑惑漸漸的浮現了出來。
「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的?或者說,我之前是怎麼死的?」
他努力的回憶,始終想不起來穿越的原因。
「穿越總該是有什麼誘因的吧?」
混亂的記憶碎片,就像是被頑童拆散了一地的積木,胡亂的堆砌在腦海里。
「酒精中毒?過勞死?」
儘管上一世的老埃,對於生活和工作的態度,都處在躺平的臨界點上。
但長期的職業習慣還是約束著他,必須要負擔起一定的責任。
比如,業績。
為此他付出了生命中最寶貴的一部分——健康。
熬夜,酗酒,吸煙……
這些如同健康殺手般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殘害著他的身體。
更是讓他年紀輕輕,就出現了記憶力衰退的毛病。
很多即使很重要的事情,經常性的轉過頭就忘得一乾二淨。
好比現在。
就如醉酒斷片一般,他對於上一世的記憶,根本理不出個頭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