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洗髓伐骨獲新生
沒有想象中的功力大漲,也沒有傳說中的身體發出金色的光芒,就連手臂上的疼痛似乎都沒有絲毫的減弱,當然也沒有當場送了何易陽的小命;吃了這小藥丸就和今天早上吃的那碗只有三顆米的稀飯一樣沒有帶給何易陽任何的改變,何易陽迷茫了。
秦先琴已經緩過了勁此刻看著何易陽迷茫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好小子,我當是什麼寶貝呢?來吧!我給你個機會,看看你能不能一拳打死我?哈哈哈!」
何易陽眼神空洞地坐在地上沒有任何錶情,這顆藥丸是他絕望下的最後一點希望,可是現在一切的幻想都被無情地打破了。
見何易陽沒有任何反應秦先琴慢慢地走到何易陽的面前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提了起來「既然你不爭氣那我就送你去見你爹娘吧!」
人說『哀莫大於心死』,此刻的何易陽就是如此,雖然他的身體本能地在扭動,嘴上也發出了無意識的聲音,但是何易陽自己都感覺的到自己的掙扎絲毫沒有力度;看著秦先琴戲謔的目光何易陽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生命的終結。
正在此時何易陽感覺自己的丹田處緩緩浮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但是這感覺讓他身體暖暖地很舒服,也讓他重新升起了求生的意志。
何易陽猛地睜開眼睛然後如溺水被救的人一般大口地呼吸起來;提著何易陽的秦先琴驚奇地發現自己明明卡住了何易陽的喉嚨為什麼他還能呼吸?
何易陽喘了兩口氣,將目光對準秦先琴;饒是秦先琴久歷江湖也被這一眼看的渾身難受;突然何易陽伸出那支沒斷的手扣住秦先琴抓住自己脖子的右手,秦先琴看著自己的右手在何易陽的手心裡變得越來越細血液也順著何易陽的手在往下滴只感覺那隻手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秦先琴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叫倒退飛出看著何易陽「你這是在找死!」憤怒和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秦先琴的聲音顯得更加的尖銳。
何易陽不答話拿起身邊一根只剩半截的木棍使出了『石式刀法』的第三式『形單影隻』,何易陽的招式又快又穩,木棍彷彿長劍般朝著秦先琴刺去,秦先琴狼狽迎戰慌忙一躲木棍擦著他的衣服滑過;何易陽馬上變招『杯弓蛇影』,木棍用肉眼不可察的頻率微微彈動震在秦先琴的胸口,秦先琴噴出一口鮮血坐倒在地。
原本在鄒狗蛋身上甚至留不下一道紅印的『石式刀法』居然震退了武林高手秦先琴;何易陽低頭看著手裡的木棍陷入沉思。
秦先琴見何易陽呆愣在原地自知今日已無報仇之可能了便欲尋機脫身「這小子邪門的緊,今日先行撤退來日方長!」念及此處秦先琴縱身躍起朝著廟門狂奔,但是他畢竟受了內傷速度大受影響;何易陽馬上反應過來大跨幾步瞬間就追上了秦先琴又是一招最為樸實無華的『橫掃千軍』,秦先琴聽得背後風聲只來得及抽出寶劍回身擋在胸前;『噹啷』寶劍斷成兩截,木棍狠狠地打在秦先琴的胸口。秦先琴甚至沒有來得及悶哼一聲便徑直朝著院牆上飛了出去,等飛到牆邊秦先琴順著牆壁下滑坐在了地上頭一歪已沒了呼吸。
看著倒在牆角的秦先琴何易陽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下來兩眼一翻也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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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何易陽終於醒了過來;嘗試著抬了抬手何易陽發現自己現在根本動彈不得,躺在地上仰望著墨黑的天空何易陽放鬆了身體一臉的苦笑「現在自己已經成了一個廢人了,沒想到自己也只是比秦先琴多苟活了一兩天而已。」
『滴答』一滴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何易陽輕輕地閉上了眼;突然何易陽又猛地睜開眼睛,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手指能動了,雖然身體脖子仍然很僵硬,但是他感受到了手指的力量。雨水就是催生種子發芽的甘露,何易陽驚喜地發現自己的斷手似乎也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
雨越下越大何易陽能動的部位也越來越多,終於何易陽猛地坐了起來抬起手放到自己眼前興奮摻雜著狂喜讓何易陽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淚;突然何易陽發現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順著雨水和淚水再往下滴;何易陽借著昏暗的月光低頭看了看胸口,只見自己原本灰色的胸襟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回頭看去剛剛自己躺過的地方也是一片黑色;何易陽挽起袖子又把雙手舉高只見手背和手臂上一些黑黑粘稠的東西正順著雨水往下流。
何易陽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斷手能自愈,又能力擊殺江湖上的成名高手秦先琴,這一切的一切源頭都是那顆藥丸!
重獲新生后的何易陽經過了最開始的狂喜又陷入了迷茫,自己現在又該何去何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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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宗十一年冬,一個衣衫破爛的少年行走在通往西域的官道上;少年頭髮凌亂原本光滑的下顎和唇上也長出了一些青茬但是眼神清明步伐沉穩有力在這西北大風中身形依然筆挺。
『啪啪啪』『駕!』迎面駛來了一輛馬車,馬車上車夫正不停地抽打著馬屁股似乎非常著急,黑顱紅身的快馬嘴裡嘶吼著拖著馬車飛快地朝著少年奔來。少年側身閃到一邊,馬車呼嘯著從他身邊經過,少年轉過腦袋看了一眼微微搖了搖頭便欲繼續前行。
突然身後傳來馬的悲鳴聲,回頭看去原來是馬跑得太快了經過拐角處時竟然將馬車掀翻了,龐大的馬車又將馬兒帶倒在地,此刻一馬一車正滑向旁邊的樹林;少年見狀猶豫片刻一咬牙朝著馬車跑了過去。
剛剛接近馬車少年就看到車夫趴在一棵樹旁,少年走了上去一摸脖子發現竟已經沒了生機;回頭望去側倒的車廂帷幕已經掀開,車廂內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少女正倒在一邊的轎廂上不知是死是活,少年走進車廂伸手探了探鼻息不由得長出一口氣「還好還有呼吸!」。
少年抱起少女用大拇指掐住人中一用力少女立刻咳嗽著悠悠轉醒過來;待少女看清自己正被一個邋裡邋遢的男人懷抱著立刻用力一推少年然後縮到了車廂的角落裡,但是少女的動作幅度過大牽扯到了頭上剛剛撞破的傷口不由得『哎喲』一下痛呼出聲。
少年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背過身去說道:「小可無意冒犯,只是剛剛路過見有馬車翻到便過來查看,既然小姐已然轉醒那小可便先告辭了!」說罷便掀開幕布爬出了車廂。
少女此刻一臉的茫然,待聽到少年的腳步聲她才如夢方醒般爬出車廂;只是她一爬出車廂便見到馬夫的屍體不由得驚叫了一聲「哎呀!」
少年立刻回頭見少女是受到了屍體的驚嚇於是笑了笑又朝前走去。少女看著他的背影又望了望天色咬著嘴唇開口道:「少俠留步!」少年回頭疑惑地看著她卻不說話。
「我...我...你...你能不能...」少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對面的少年想了想走近幾步「我叫何易陽,請問我還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少女局促地道:「我叫許管彤,家在儲城西側的文成山莊,近日本在外祖父家遊玩,怎知今日忽聞噩耗,我母親竟染上了惡疾,等不及爹爹派人來接我了,於是便讓外祖父派人快馬加鞭送我歸家!」說到最後許管彤竟有些泣不成聲。
何易陽心中盤算片刻開口道「此去儲城近四十多里路程,小姐...」
許管彤只是哭卻不答話,何易陽被她哭的心頭煩悶:「罷了罷了,我送您回去吧!」
許管彤停止了哭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何易陽似乎在確定他說的是否是真話。
何易陽不做解釋拔出隨身的匕首割斷棗馬身上的繩套,待馬兒起身後在它頭上輕輕撫摸了一會兒,安撫下馬兒的情緒后何易陽將韁繩套在棗馬身上拴在一棵樹上,忙完這些何易陽又回到車廂里取出一個軟墊放在馬背上。
許管彤站在一旁傻傻的看著何易陽的動作不知道自己該幹嘛。
何易陽解開韁繩費勁地跨上了馬背然後拍拍馬背看著許管彤笑道:「還不快上來!」
許管彤立刻醒悟過來伸出一隻手抓住何易陽的手,何易陽一用力許管彤便跨坐在了他的前頭,見許管彤已經坐定何易陽一夾馬肚子口中吆喝道:「駕!」棗馬兒便撲騰撲騰地朝前跑去。
坐在何易陽的懷裡許管彤臉頰通紅,身後不斷傳來的男兒氣息讓她心臟狂跳不已;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信任一個剛剛見過面的人。
「也許是因為他的年齡也不是很大吧?也許是因為剛剛在車廂里他很君子吧?」許管彤胡思亂想著。
何易陽馬術並不精湛,只是當年當山賊的時候大當家的每次酒後來了興緻時才會讓他和小林子騎一騎山寨里唯一的一匹馬;此刻看著漸漸變黑的天色何易陽估算了一下行程問道:「許小姐,天色已暗今日想必是不能再趕路了,不如找個避風之所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行啟程如何。」
許管彤低著頭聲若蚊蠅:「全憑少俠做主。」
何易陽放慢行程開始打量四周,又復行三里地后終於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座破敗的老爺廟若隱若現,何易陽臉上一喜一夾腿驅使著馬兒朝著老爺廟奔去。
待到近處何易陽才發現這座老爺廟比剛剛見到的要小很多;將棗馬拴在門口的石獅子旁何易陽引著許管彤走進了這座破廟。
廟裡供奉的是土地公公,何易陽面色肅穆虔誠地朝著雕像行了個大禮:「小可何易陽,今日趕路經過,欲藉此廟遮蔽風雨,如有得罪萬望海涵。」許管彤在一旁看著何易陽的側臉面色複雜。
給雕像行完禮何易陽便開始四處尋找整理了一堆茅草「許小姐,此廟地處偏僻潮濕地寒偏又尋不得乾淨之所,今日只得請您紆尊於這草垛休息一晚了!」
許管彤沒有矯情坐在了草垛上「今得幸免於難已是天賜之福,睡個草垛罷了何談紆尊?」講到此處許管彤臉色一紅「只是不知何少俠今晚如何過夜?」
何易陽笑了笑抄起幾片破布坐到門口背對著許管彤
「許小姐安心休憩,小可在這門外將就一夜便是。」
許管彤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卻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何易陽看著皎潔的明月升上天空心裡想著「大當家的、夫人我已經找到線索了,你們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找到他們為全寨上下二十九口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