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卧雲山

秦生驚詫地看著根本不像撒謊的小梅花，這種在他的認知里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在這個女子的話里卻像很平常一樣提起。

她們究竟是什麼人？

秦生久久沒有說話，沉默地喝著手中的茶水，小梅花和青兒也沒有進一步詢問他，畢竟，自己才是需要幫助的一方。.

「......滇池西南方有一座卧雲山，此山是滇國護國法師聖女的屬地，乃滇國禁地，不止山下各處有重兵把守，而且在山路上設有重重關卡，或是陷阱，或是巫蠱秘術，甚為兇險。你二人縱使身負高強體術，進山的機會亦是微乎其微......」

「請先生助我！」

小梅花聽秦生對此事近乎了如指掌，明顯就是知道如何進山，事到如今她已經不顧一切，又起身對著秦生跪了下去，青兒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但小梅花做什麼她都是要跟著的。

秦生說這些話，是因為他本來想著要幫小梅花，對眼前的兩位女子尋夫，他並不懷疑，但後來聽小梅花描述種種難以置信的事情，而她們和那位能夠召喚陰帥夜遊的夫君究竟是什麼人，讓他對幫助小梅花的想法有了一些猶豫。

「二位請起，老夫只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小梅花有些猶豫，不管是她對秦越人在秦史中的了解，還是剛才秦生對秦國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不友好，她們現在的身份都有些難以啟齒。

「先生......我們......我們家在朝堂為官......」

小梅花有些低沉猶豫的回答落入秦生的耳里，確實讓他有些皺眉。本來他看小梅花的穿著打扮言語談吐，也許是哪個地方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卻萬萬沒想到她們竟然是大秦官宦。

他又沉默了。

現在一統天下的大秦，對他來說確有無法忘卻的國讎家恨，但是那種百年前的恩怨，要不要強加在眼前這一對只是千里迢迢到此尋夫的年輕人身上？

醫者，救死扶傷都不分敵我，何況這種相隔百年的恩怨。

「夫人多慮了，老夫身上的恩怨只對事，不對人。這樣吧，你們剛到此地便遭此橫禍，身體還是需要調理。而要上山只有兩條路，一是擁有滇王的同意，從正路上山；二是通過聖女布置的小路，通過重重考驗之後才能見到聖女。滇王就不要想了，只能去闖關，而要通過那些詭譎的關卡，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準備......」

「先生......您是要帶我們一起去？」

「......十八年了，我在山下等了十八年，她在山上呆了十八年。你們的到來，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

「多謝先生相助！」

卧雲山，距離滇池西南不到百里，按理說一天的時間足夠到達，可是滇南之地，山林密布，山路泥濘，對於常常進山尋葯的秦生來說尚要兩日時間，就算小梅花和青兒有功夫在身，依然還是行路艱難。

在秦生家歇息三日後，只是來到卧雲山腳就走了四天。這四天路途上的艱辛，比小梅花和青兒這一年的路還要難走，一路上的蛇蟲鼠蟻、毒蚊飛蠅讓兩個歷盡千辛萬苦的小女生吃盡苦頭，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那種天生對這些東西的厭惡感和不適感，要不是秦生早就準備好應對這些狀況的各種藥物，估計這不到百里的路途會給兩人造成一生難以磨滅的陰影。

卧雲山並不是很高，從山腳遙望便能隱隱看見山頂的建築，規模不是很大，但卻很醒目。一條很明顯的土黃色山路從不遠處山腳延綿至山頂，只是這條山路有著不少身著滇國傳統服飾，裸露的四肢和臉上畫著各種奇怪裝束的士兵在看守。

秦生帶著小梅花和青兒在山腳的另一邊打量著山路口的士兵和整座卧雲山。

他盯著山頂的建築，不自覺地陷入一種莫名的凝望狀態，好像十八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歷歷在目。

「先生？先生！那個......我看山路口的人也不是很多，我和青兒應該能應付......」

這一聲問話把秦生的思緒從十八年前拉了回來，只是晃了一陣神，搖搖頭對小梅花的提議表示否定。

「滇國有滇國的傳統和規矩。我相信兩位可以應付這些士兵，但是只要你們出手，就是滇國的敵人，這種不友好的態度不會讓你們得到你們想要的答案。任何地方、任何部族，都喜歡被尊重。所以當年......我也是按照規矩去闖關。」

青兒狡黠一笑，沒心沒肺地問：「先生，那位聖女是不是非常漂亮呀？能讓你魂牽夢繞這麼多年......」

「青兒！不得無理！先生莫怪......」

「哈哈哈，無妨無妨。當年在玉龍雪山驚鴻一瞥，至今難忘......不過相比她的相貌，她那純潔如白雪一般的無邪模樣，深深地吸引著我。有時候我也在想，她是不是在我身上種下情蠱，不然為何這麼多年，我依然能清晰無比的想起那天的她......」

「情蠱？什麼是情蠱？」

「這南疆啊，詭譎神秘的術法很多，而蠱術是其中最神秘的一種。它不屬於天地靈氣的術法一道，而是用各種自然產物相互影響磨合而轉化的一種方法。比如說，各種草藥混合在一起可以治病救人，可以煉丹製藥。而蠱術便是將各種劇毒昆蟲放在一起，最終剩下的那個劇毒之物便被稱為蠱，但這只是最低級的蠱，真正的蠱術比這要神秘的多。情蠱本身不為外人知，但其作用便是讓下蠱的人和被下蠱的人一生一世在一起。不過，如果有一方變心，情蠱便會穿肚而出，取人性命。」

「哇！這麼神奇！」

青兒聽到秦生對情蠱的描述，滿眼小星星地搖著小梅花的胳膊，嘴裡不斷地說著沒有意義的感嘆，她好像完全沒有在意最後一句話，只是記住情蠱的浪漫作用。

「神奇......是啊，女子都會覺得神奇，卻有多少男子能謂之。」